212.我寧願你笨點兒
中午放學,方漫漫和夏季一道,正在食堂排隊打飯,路野來了。
他拎着保溫食盒。
「漫漫,來,我給你帶飯了。」路野微笑。
方漫漫臉色一紅,過來道,「路野哥哥,不用這麼麻煩。」
路野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不麻煩,剛好有時間。」
方漫漫才不相信,「你那麼忙,怎麼會有時間。我都好了,不能再佔用你寶貴的時間。」
「魯迅先生不是說過嗎,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擠一擠總是有的。」
路野說着壓低了聲音,「媳婦兒,對於你,我一天24小時,每分每秒都有時間。」
方漫漫的臉蛋兒,愈發紅得厲害。
真是的,從前大魔王也沒少打趣她,她都能面不改色地懟回去。
怎麼受了回傷,腦子也壞掉了,居然對這肉麻的話,毫無抵抗力了!
路野也發現了,小笨蛋在自己面前居然曉得害羞了,這難道是情竇初開了?
他真想抹一把辛酸淚。他等這一天的到來,簡直忒不容易。
路野嘴角止不住上揚,樂呵呵地帶着方漫漫去了教師食堂,那裏比較安靜。
羊肉薺菜餡兒的餃子,乳鴿冬瓜湯。
食盒很大,他將自己的那份也裝來了,一來節省時間,二來可以陪着小笨蛋一起吃飯。
方漫漫咬了一口餃子,眼睛都亮了。「怎麼會有薺菜!」
「好吃吧?」路野也嘗了一口,不由得點頭,真是不錯。
這薺菜是他媽媽在春天裏挖的,焯水后捏成團,凍在冰箱裏。
上午處理好了段天豪,他琢磨著如何給小笨蛋改善伙食,就回家偷偷拿了兩團。
沒想到,無論是顏色還是味道,都和新鮮的差別不大。
他匆匆忙忙地做好,還沒來得及嘗嘗味道,就放學了,於是趕緊過來了。
方漫漫想起從前媽媽在的時候,每年春天都會帶着她去頤和園挖地菜,然後回來包餃子。
「路野哥哥,這些天,滴血你沒中斷吧?」
「沒有。電視也還開着。」
方漫漫心中一陣暖。
她說了自己期末要和高三的學生一起考試的事情。
「下學期上高三,明年就高考?」路野難以置信,「不行,我不同意!」
方漫漫:「……」
得,什麼溫柔、好說話都是騙人的,一秒鐘就變回霸道範兒。
不過,他又不是她的誰,還真管不着她。
方漫漫低頭吃飯,不再言語。
路野急得從對面坐了過來,「漫寶,你才十五歲,不需要這麼刻苦努力。我只要你好好的,快快樂樂的。」
方漫漫很窩心。
可能在路野眼裏,她還是無憂無慮的孩子,可她早就不是了。
再說,快樂是自己給的,是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躲在別人的羽翼下享受太平。
「路野哥哥,我能替自己做主。」方漫漫輕輕道。
路野濃眉一挑,大手按在了方漫漫瘦弱的肩膀上。
「別的事情可以,跳級我不同意。咱不能揠苗助長。
我寧願你笨點兒,也不要你爭那天才少女的名銜。」
這語氣老氣橫秋得讓方漫漫恍惚覺得,坐在眼前的,是那從未謀面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