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一眼頓悟
「如此說來，我們的南漠、蒼瑞域、甚至這片大地都只是這滿天星辰中的一顆而已？」
余起靈余老愣愣的出聲，他在南漠段水潭門派中的地位也不低，可他從來沒有聽任何人提起過任何關於腳下大地的隻言片語。
甚至，他所認知的修真界，也僅僅只限於蒼瑞域而已。
今日，突然有人告訴他，像蒼瑞域這樣的存在，佈滿了整個星空。
饒是以余老那一百多歲的高齡，也覺得不可思議。
跟隨余老的兩位同門，乃是兩兄弟，兄長名為譚息，弟弟名為譚越。
兩人也被眼前所見，和第五明月的話震得目瞪口呆，顛覆了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天吶，我們是長在這棵樹上的嗎？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樹了吧？通天徹地啊！」
「蠢材，你沒聽到明月小姐說的嗎？天和地都不能形容它了，它叫大仙木！」
「好好看看這個世界，這可是一場大機緣！」
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入眼底，第五明月結束了她虔誠的姿態，以悅耳的聲音說道：「南宮家這一代家主南宮浩雲，年輕時曾坐於這片虛空，悟出他的神通『大陽國度』雛形，為他日後成為破虛大能打下牢固的基礎」
說罷，第五明月又看向許木，繼續說道：「歸元宗第三十五代祖師血滴子，曾於這片虛空頓悟神通『如淵血海』雛形，這才是遺塵禁地最大的機緣，心性決定了日後的路，那些只着眼於法相結晶的修士，根本看不到法身境之上。」
說罷，第五明月俏臉一紅，輕咳兩聲后說道：「咳咳，當然了，這些都是我老爹告訴我的。」
第五明月只顧著將自己知道的知識講述出來，渾然沒有注意到，許木在看向星空後方那一根蒼勁的枝幹后，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我見過！我見過大仙木！」
喃喃的聲音，聲如蚊蚋。
許木一語言罷，那在從夢境見到過的大仙木，好似又轟然見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裏只能看到那大仙木無盡枝椏中的一根分支而已。
而他在夢境中看到的是一株完整的大仙木！
夢境與現實結合，許木只感覺一股洪流在自己識海中炸開！
整個人木雕泥塑，如同靜止一般的站立當場。
「這麼快就進入狀態了！！！」
第五明月現在也就才堪堪將話說完，當她的眸光掃向許木的時候，後者身體上已經瀰漫出一股玄奧的波動。
第五明月知道這種狀態，這叫頓悟……
「天啊，我老爹說，當初南宮浩雲盞茶功夫頓悟，已經刷新了蒼瑞域近千年的記錄，這個小許子才看一眼吧，姑奶奶我……」
第五明月已經渾身毫毛倒豎了。
她一直沒有懷疑過許木的天賦，因為他的成長，一直被第五明月看在眼裏。
可即便是如此，在登上這座峰巒之前，有人告訴他，許木一眼便頓悟，她絕對是甩給他一個白眼。
並附帶她惡意的語言攻擊，傻子！
如果事實就發生在眼前，第五明月已經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來面對了。
「變態！」
木訥的可愛表情，愣愣的吐出兩個字眼，第五明月心頭已經捲起驚濤駭浪。
「咯咯，許公子怎麼了？」龍曦曦眸如春水的眼睛掃過許木，也發現了後者而今的狀態。
巧笑焉兮的就欲要上前吃一下許木的豆腐。
就在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將要靠近許木的剎那。
第五明月瞬間從呆立中蘇醒，極具靈性的眼瞳已經一片森冷。
「別碰他！」
這是第五明月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狀態，聲音冷酷而無情，一雙靈性的美眸隱隱有殺機閃過。
第五明月的出乎預料之外的表現，委實將龍曦曦震住了。
不僅僅是她，連余老三人都同時打了一個冷顫，那還是平日裏那個古靈精怪愛鬧騰的第五明月嗎？
即便是生氣時，也帶着幾分天真的少女，而今居然會露出這種表情。
氣氛陷入微妙的凝滯。
龍曦曦那甚至已經伸到許木下巴不到三寸距離的皓腕，都硬生生因為第五明月的變故，停滯在了空中。
忽然，第五明月眼神一陣恍惚，肅殺之氣如潮水般褪去。
她又像是個沒事的人一眼，顫抖著伸出手指，氣憤的朝着龍曦曦嗔怒著說道：「你這個妖女，別碰他，你知道這個機會有多珍貴嗎？」
這才是第五明月的味道！
「好好好！姐姐不碰了！」龍曦曦眼神中隱晦的閃過莫名亮光，當即抽回手臂，媚然一笑。
好似沒有看到過第五明月方才那副姿態的模樣。
「不跟你們說了，看看能不能悟出點什麼，即便是些許的寥落的頓悟，對今後的修行都有無盡的好處。」第五明月丟下一句話后，趕忙盤坐在地，瞪大了自己烏溜溜的眼睛，望向星空。
段水潭兩兄弟中的弟弟，掃了一眼前方第五明月的款款背影，以壓低着的聲音朝着余老說道：「余老，明月小姐的狀態不對啊，像極了……」
「住嘴！」余起靈眼瞳中精光一閃，硬生生將譚越的後半截話壓了下去。
「明月小姐那是聖僧傳人的朋友，說不定以後還是道侶，有些話給我爛在肚子裏。更何況這些都只是猜測，讓聖僧傳人聽到了，我一刀劈了你。」
「是是是！」
譚氏兄弟，當即誠惶誠恐，不只是因為余起靈的話，還是因為許木聖僧傳人的身份。
「認真看看吧，聖僧傳人已經頓悟，這難得的機會，不要錯過了。」
余起靈的眼瞳在許木那散發着玄奧氣息的身體上一掃而過。
心頭同樣已經翻起驚濤，或者說激動。
「果然不愧是聖僧傳人，一眼頓悟，如此天賦傲視蒼瑞域，聖僧後繼有人，我南漠有望了。」
「那你呢，余老！」譚氏兄弟在模仿著第五明月盤膝而坐的同時，掃了一眼余起靈，出聲問道：「你不和我們一起參悟嗎？」
「老夫這把年紀了，此生如果能到霸主級別法身境，就已經知足了，破虛就算了，我在這裏給聖僧傳人把關。」搖了搖頭，余起靈的眼睛至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許木。
余起靈如此要求，譚氏兄弟只能無奈接受。
「辛苦余老了！」另一邊，龍曦曦嫣然一笑后，也學着第五明月的樣子坐立好玲瓏身姿。
同時，她的眼睛不著痕迹的掃過第五明月，瞳孔深處中有耐人尋味的笑意。
……
許木只感覺那一剎那之間，識海中似乎有風暴席捲，玄奧的力量將他整個神識都拉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那是一個熟悉的，曾無數次使得許木回憶的世界。
他又回到了覺醒五彩靈樹之前的那個夢境！
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混沌世界，許木好似一顆塵埃在其中飄蕩。
這裏沒有時間的概念，因為周邊都是一片混沌虛無，渾濁不堪。
直到，百年、千年甚至是更久遠的時間后。
綠芒乍現，那一株開天闢地的神木，從無到有的整個過程重現。
蒼莽的枝幹好似一隻握住了混沌的手掌，將混沌與污濁分開，撐起一片世界。
那一種何等的震撼。
許木已經看到過兩次，這是第三次。
前面兩次，許木懵懵懂懂，因為他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直到回憶起第五明月的話。
那是一棵撐開了混沌的神木，不論是我們蒼瑞域，亦或是其他星辰中世界的生靈，都稱它為，大仙木！
這第三次，許木才懂了自己看見了什麼！
開天闢地！破開混沌，撐起天地。
而那神木之上的無盡星辰，則是一個個世界。
它的名字，叫大仙木！
遺塵禁地那片虛空，能夠看到的僅僅只是這大仙木無盡枝椏中的一個分叉而已。
而他現在看到了的是整個世界。
許木一眼頓悟，和他前面兩次夢到大仙木有着莫大的關聯。
不然，即便是他天賦異稟，想要一眼頓悟，也不可能。
當然這也不能說與他的天賦完全無關。
換一個人，即便是夢到十次大仙木，也萬萬不可能一眼頓悟。
許木左右不了這個世界，他只能像一個旁觀者，做出評價！
「神木開天，當如此木！」
一語落下，整個世界如鏡花水月般破碎，許木再次陷入混沌。
這一次與前面三次都不同，因為他不再是一顆塵埃！
儘管他什麼也看不到，可許木自己身體里有一股意志，正在不斷的吶喊。
長！長！長！
「吼！」許木神識發出狂吼，整片混沌世界都在他一吼之下顫抖。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可他依舊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量，欲要撕開這一片污濁。
終於，隨着一股無聲的力量蔓延。
這片混沌被他撕開了一條口子。
他眼前浮現了光亮。
「我看到了！」
不！不能說看，因為他感覺不到自己的眼睛。
他能感受到！
他用自己的身體撕開了混沌世界的裂痕！
但僅僅只是一條口子，這還不夠。
長！長！長！
催促這許木生長的意志從未有消停過。
許木用盡了渾身解數！
將這條口子再次拉開！
轟隆隆！！！
一株神木於黑暗中擎天而起，撐起天地之隔！
而許木，就是這株神木。
神木數之不盡的枝丫上結出無盡世界。
十萬八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