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殺了就殺了
這是囚牛第一次主動以神識傳音，平日裏，許木有疑問時，都是他專程詢問囚牛。
可想而知，這次囚牛對小虺蛟是真的有很有興趣。
「四分之一，很多嗎？」
撓了撓頭，許木對於龍族後裔的認知，顯然完全不懂。
在他看來，四分之一的真龍血脈，應該不算高吧，連一半都沒有。
「小子，你可知真龍血脈的珍貴？就算本座和六弟霸下，也不過只有父王一半的血脈而已，身為龍子的我們都如此，況且其他龍族後裔了。」囚牛看出來小虺蛟對許木的親昵，語氣明顯柔和了不少，耐心的為許木解釋著：
「修真界中，任何一隻妖獸，倘若有十分之一的真龍血統，都足以讓它稱霸同等境界無敵了，同階稱王。」
「這也是為什麼你那師兄的實力，在同等階修士中戰力不俗，境界也高於小傢伙。即便如此，在面對這個小傢伙時，連一招都擋不住的原因。」
「原來如此！」一邊回應着囚牛，許木一邊將眸光定格在了小虺蛟身體上。
想不到這個沒爹沒娘的小虺蛟，會有這等潛力，四分之一。
倘若小虺蛟戰力全開，連崩斷了五條枷鎖的半步修士都得暫逼其鋒芒吧。
「咿呀！」見得許木愣愣的望着自己，小虺蛟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發出一聲稚嫩的回應。
好像是在說，你看着我幹嘛。
「可以呀小傢伙，怪不得雪尊這麼疼你。」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小虺蛟的鼻樑，許木調侃的說道：「你父親到底是誰呀，在妖族中地位肯定不低吧。」
小虺蛟翻了翻白眼，直接甩給許木一個後腦勺，似乎不願意聽到父親兩個字。
它也懂事了，知道自己沒爹沒娘。
「這個小傢伙才多大點，連我都擋不住它了。再給它幾年成長的時間，怕又是一尊凶獸。」陽靈子灰頭土臉的從山頂上的地面上爬起，拍了拍沾染了泥土的陰陽道袍后，心有餘悸的瞥了一眼正在許木懷裏撒歡的小虺蛟。
聞言，許木適才想起陽靈子的遭遇，略帶歉意的說道：「大師兄，你沒事吧。」
含笑着搖了搖頭，陽靈子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樣。
倏然，雪狼的聲音響起。
「小許子，狼爺我聽說這次遺塵禁地之亂，龍子霸下都出世了，是不是真的？」
瞪着自己一雙油綠的眼瞳，雪狼表情少有的浮現幾分肅然，和只有在雪尊面前才會出現的恭敬。
雪狼再姦猾，也畢竟是妖族的一員，非常明白，一位龍子的出世意味着什麼。
朴鎮南這一刻也忘記了自己和雪狼的恩怨，豎起耳朵，生怕聽漏了一定丁點的消息。
這幾日，遺塵禁地之亂事件，已經如旋風般擴散在東界。
這個消息，甚至比許木還先到達歸元宗。
導致整個宗門都為之沸騰。
許木乃是遺塵之亂的見證者，他的話，絕對比那些流言蜚語可信得多。
於是乎，在朴鎮南和雪狼凝重的注視下。
許木篤定的點了點頭。
「恩！」
「嗷嗚，我妖族崛起之日在即，有龍子帶領，我看三大聖地那幫鱉孫還拽不拽！」雪狼興奮的發出一聲震動內門的狼嚎。
「傳說居然是真的！」朴鎮南已經被驚得說不出來話了。
傳言畢竟是傳言，而今得到確認，朴鎮南當場便呆若木雞。
稍息后，雪狼和朴鎮南從這個消息中回過神來，正欲細問。
許木的腦海中，卻是響起韓綜那和藹的聲音。
「許木師侄，來歸元閣一趟！」
「是，掌門師伯！」抱着小虺蛟，許木恭順的朝着主峰方向低了低頭。
「掌門召見，我先去了，朴長老你們繼續！」意味深長的朝着朴鎮南擠了擠眼睛，笑眯眯的許木身形一動，徑直御空而起。
在場的一人一狼身軀同時一震。
經過許木的提醒，朴鎮南這才回過味來，癲狂之色重新浮現在蒼老的臉上，悍然撲向雪狼而去。
「死狗，納命來！」
雪狼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倉皇躲避間，發出咬牙切齒的嚎叫。
「小許子，狼爺我記住你了！」
「以和為貴！」陽靈子鍥而不捨的跟了上去。
……
歸元閣，韓綜笑眯眯的看着面前恭敬站立着的許木。
感受着後者身體上若有若無的，那令自己都感覺到了點點壓迫感的威勢，
心頭感慨萬千。
沒想到，這個入門三年多的小子，居然已經成長到這一步了。
「別的不說，長明師弟挑徒弟的眼光，不得不服啊。兩個徒弟，大弟子離被出關的血滴子老祖一眼看中，和端木蓉一起教導。」
「二弟子許木，天資驚人，修真三年半，崩斷八條靈根枷鎖。莫非真到了我歸元宗大昌之時？」
越看許木，韓綜越是滿意。
當然，心中免不得感慨一番。
為什麼自己當初不臉皮厚一點，跟長明搶弟子呢？
能有許木這種弟子，死而無憾了吧。
肩頭上趴着好動的小虺蛟，許木已經站在這裏快一炷香了，卻見韓綜依舊笑意瀰漫的樣子，還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讓許木忍不住輕咳兩聲，恭聲發問道：「不知道掌門師伯召見弟子，有何吩咐。」
「哦，也沒什麼！就是想看看，咱們歸元宗未來的第一強者，此次遺塵禁地之行，收穫如何。」溫和的笑了笑，韓綜說道這裏，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許木的欣賞。
「沒想到，許木師侄現在居然已經是崩斷了八條枷鎖的法身境修士了。此乃我歸元宗之幸。本掌門非常欣慰，長明師弟收了一個好徒弟呀。」
「掌門過獎了。」
接下來，韓綜細問了一番遺塵禁地之亂的整個過程。
想必這才是此次召見的關鍵。
許木也一絲不苟的回答了韓綜所有的問話，除了龍丹的秘密沒有說出來之外，幾乎全抖出來了。
龍丹事關重大，一旦泄露，不僅僅自己成為那些貪婪之人的眾矢之的。
怕是連歸元宗都會被牽扯其中。
和蒼瑞域相比，歸元宗還是太弱了。
「唉，看來遺塵禁地成為歷史了。日後再也不會有東界慶典了。」韓綜感慨的嘆了一口氣。
有龍子霸下的宣言，韓綜非常清楚，就算是三大聖地也不會去招惹妖族祖地了。
龍子的實力，足以撼動三大聖地。
至於蒼瑞域格局的變動，韓綜到不怎麼在意。
這些問題還輪不到歸元宗去摻和。
而今的歸元宗可不是當年焚天老祖君臨天下時的歸元宗了。
韓綜兀自唏噓間，許木突然舉目四望一番。
確認周邊沒有人後，以壓低的聲音肅然說道：「這次遺塵禁地之行，弟子闖了一個大禍。」
「什麼大禍不大禍的，許木啊，現在的歸元宗可不是以前的歸元宗了。就算你再殺幾個銀家、神刀門之流的首席弟子，我們都擔得下來。」
韓綜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臉上滿是自信的笑容。
他的確有資格說這句話了，收編了銀家、神刀門的修士和資源后。
歸元宗現在絕對是除了南宮家和東門家以外，東界第一門派。
思忖到此，韓綜很是豪邁的問道：「說吧，這次殺了幾個？」
許木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沉吟良久后，方才試探性的回應道：「一個！」
「哦，沒什麼大不了的。」韓綜春光滿面。
然而接下來的三個字，險些嚇得韓綜四平八穩的身形一個踉蹌。
「南宮令！」
訕訕一笑，許木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什麼！」韓綜那驚駭交加的咆哮聲震動歸元閣。
很快他又壓低了聲音，以細弱蚊吶的語氣，焦急的再問了一遍。
「你再說一遍。」
深深吸了一口氣，許木坦然的說道：「我殺了南宮令！」
這件事早晚要暴露，在趕回宗門的途中，許木已經聽聞南宮家的天價懸賞了。
自己的暴露只是遲早的問題罷了。
不得不說，南宮圖這一招，的確狠。
二十萬靈石，外加一柄靈器，就算是救命之恩，恐怕也抵不住人性的貪婪吧。
與其被迫說出真相，倒不出在掌門面前坦然承認。
他想看看歸元宗是什麼態度。
許木信任師尊長明，但長明不是掌門。
韓綜才是。
至今許木都搞不清楚，韓綜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也算是一種試探吧。
許木不是愚忠的人，看宗門是否真的值得自己以性命相托。
說完之後，許木一眨不眨的盯着韓綜的眼睛。
心中卻忐忑不已。
他聽說韓綜是個視財如命的鐵公雞，可千萬不要把自己送給南宮家換靈石啊。
韓綜滿臉的憂慮，顯然許木的話，已經給他帶來了十足的惶恐。
南宮家天價懸賞的事情，東界早已沸沸揚揚了。
他做夢都沒想到，那個敢殺南宮家少主的人，居然會是許木。
「這下麻煩大了。」
還好韓綜並沒有做出那種以許木拿去換靈石的決定，頹廢的嘆了一口氣，好似蒼老了幾十歲。
許木沒有接話，保持了沉默。
歸元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南宮令殺了就殺了，區區一個南宮家而已。」陡然，一聲淡淡的回應從殿後響起，臉色古井無波的中年道人雙手背負於身後，閑庭信步的從後方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