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暗流(上)

第429章 暗流(上)

「小夥子,老頭我雖然老了,可沒有傻。老朽確定我沒見過你,也不認識什麼許木?」

「至於這座府邸,三年多以前就荒廢了,以前好像是戶大戶人家,家主姓田,不是什麼許府。」

「老頭子也不知道他們搬到哪裏去了,我和他們並不熟。」

……

帶着小虺蛟、雪狼,許木獃獃的站立在許府的大門前。

木然的望着雜草叢生的府邸之內。

腦中不斷回想起祝大爺嘮嘮叨叨的聲音,他的臉上陰晴不定。

「怎麼可能,簡直是荒謬!」

「這裏明明是許府,我甚至看到了我房間里那個床榻上的印記,那是我卧病在床時,無聊以手指甲摳出來的刮痕,一共十二道,每一道代表着一次我的病危,我記得清清楚楚,這裏的家主怎麼可能姓田。」

「我的父母呢,我的兩個哥哥呢?!」

眼瞳中緊張的閃爍著思忖之色。

許木一雙拳頭已經悄然握緊。

他只想回家探望一下父母,看看自己兩個哥哥,竟然會發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祝大爺是在自己還未出生時就在許府對面賣餛飩的,賣了幾十年。

自己很喜歡吃他的混沌,他能清晰說出祝大爺每一種餛飩的配料和口味。

祝大爺也經常在自己耳邊嘮叨調侃自己。

說自己出生時是何等兇險,大家以為自己活不了了,自己命硬,居然長到這麼大。

即便自己是許家的人,祝大爺他對待自己,就像自己親孫子一樣。

明明自己家裏不缺錢,他也時不時的免費自己下餛飩。

如此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怎麼可能騙自己,又怎麼可能不認識自己。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小虺蛟無聊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疑惑的望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許木。

它還小,很多事情不懂,可它能清楚的感覺到許木情緒的低落,雖然它很想再吃一塊牛肉乾,可它依舊沒有忍心打擾愣神的許木。

雪狼默不作聲,方才的一幕幕它是見證者。

倘若不是它認識許木,深知這小子的秉性,都差點以為他瘋了。

沿途種種跡象都表明,這裏根本沒有什麼許府,也不是許木的故鄉。

因為沒有一個人認識他。

即便他能一口叫出,那個差點被它咬死的少年的名字,清楚的喊出那個賣餛飩的老頭的姓氏。

可這又這麼樣呢,以許木的修為想要知道這些怕是輕而易舉吧。

「這小子走火入魔的毛病,莫非又犯了了?把腦袋都給燒壞了。」

雪狼心頭暗道,但它可不敢說出來。

許木現在情緒極不穩定,絕對一碰就炸。

以他的修為現在收拾自己,還不是手到擒來,好狼不吃眼前虧。

雪狼當即眼觀鼻,鼻觀心。一副置身事外的狀況。

許木這一站便是半日。

時辰已經接近子時。

黑夜落幕,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

忽地,木梳泥雕一般的許木眼瞳中精光一閃。

「走!」

朝着雪狼一揮手,許木徑直轉身。

「去哪兒?」雪狼屁顛屁顛的跟上,不忘問一句。

「白天那個傢伙,我知道他住哪兒。」盡量讓自己心情平和,許木淡淡的回應道。

想要找到自己的父母親人,就必須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而藍不易,就是除了祝大爺以外,另外一個線索。

包衣驍騎參領藍大人,在這瑞國也算得上一個人物了。

他的府邸很容易找,更何況許木這個對平陽州瞭若指掌的人。

神識一掃,許木便找到了藍不易居住的庭院。

一人兩獸悄然潛入其中。

白日裏,雪狼可一點沒留手,差點把藍不易胸膛上的血肉整個撕下。

而今卧倒在自己床榻上,上身纏滿了紗布,躺在床上昏睡這。

當許木無聲無息出現在他床榻前的時候,這個紈絝依舊毫無察覺。

許木朝着雪狼使了一個眼色。

後者當即會意,奸詐的狼瞳中滿是齷蹉之意。

白芒閃過後,雪狼顯出本體。

而後在許木臉色發黑的注視下,雪狼屁股一撅,後腿張開,瀑布般的溫熱尿液直撲藍不易臉上。

這尿水的量,堪比傾盆覆水。

「發大水了,發大水了!」睡夢中日的藍不易手忙腳亂的開始掙扎。

雪狼的尿水甚至流入了他的口鼻之中。

熱氣騰騰的液體,散發出濃郁的尿騷味,這味道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看得許木臉色一黑,他讓雪狼弄醒藍不易,這方法也太噁心了吧。

要不是許木現在沒閑工夫搭理這些,真想好好說教一番這個不知廉恥的雪狼。

稍息時間,藍不易在咽了一口雪狼的尿水后,終於蘇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幕畫面,便是雪狼那個比他床榻還大的狼頭,正一臉奸笑的看着自己。

「啊!」藍不易銅鑼一般的鴨嗓子,發出惶恐的大叫聲。

好似連嘴裏噁心的尿味,和胸口上的傷勢都被他遺忘了。

連滾帶爬的從床榻上栽倒在地,而後四肢並用的想要逃跑。

「縛!」

一直關注著藍不易動向的許木一語聲響起,墨青色藤蔓倏然從藍不易身體之下竄起,將其捆綁得結結實實。

「藍不易,瑞國包衣驍騎參領藍鐵心膝下次子,惡行累累。十三歲便當街強擄良家婦女,十五歲在林春樓為搶頭牌花間姑娘打死光祿寺署正張大人的幼子,被張大人告上朝堂。后被其父以府中一護衛統領頂罪,免於一死。十六歲……」

「你還有一個哥哥,藍不正,現任蘭翎侍衛。」

冷冷的聲音將藍不易的底細說得一清二楚,許木凌厲的眼睛直視着前者的眼睛,而後一聲爆喊。

「我說得對不對!」

已經被雪狼和忽然出現的藤蔓嚇得屎尿橫飛的藍不易,臉上的驚恐之色更濃。

獃獃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少年,好似看到了足以將他三魂七魄都嚇飛的惡鬼。

這些事情,他怎麼可能知道。

不等藍不易回應,許木輕輕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頭的煩悶,以略微平緩的語氣繼續說道:「你當真不認識我?」

藍不易已經被嚇蒙了,他只是一個紈絝,哪裏見過這陣勢,幾乎擠滿了他房間的龐大雪狼,比精鐵還要堅固的藤蔓,和眼前少年如同神佛的眼睛。

他回應這許木的戰戰兢兢的聲音甚至帶着哭腔。

「這位大人,小的真的不認識你?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招惹了你,你將當放一條狗把小人給放了吧。」

藍不易還以為許木是因為白日裏的事情來尋仇的。

要是早知道眼前這個少年不是一般人,打死他也不敢招惹啊。

藍不易的表現已經被嚇破了膽,絕對不可能撒謊的,許木眉頭又是一緊,沉聲說道:「那平陽州許家你知道不知道。」

「平陽州沒有什麼許家啊!」藍不易感覺自己快瘋了,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平陽州內有那一家姓許的權勢家族。

不然他白日裏也不會在聽到了許木自報家門后,還如此有恃無恐了。

「一派胡言!」這一次的怒斥聲,許木甚至用上了點點真元,而後纏繞着藍不易的藤蔓上真元波動一閃。

噗嗤!

藍不易一身衣衫盡皆被撕成粉碎。

藤蔓挪動,露出藍不易赤露的背脊。

在他右肩的肩胛骨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凹陷。

見得這個痕迹猶在,許木臉上神色明顯緩和了不少。

這是當年自己二哥揍藍不易時留下的傷痕,許家橫練武學,蠻牛勁特有的手法。

當時幾乎將藍不易的肩胛骨都打爛了。

就算是癒合,也不可能完好如初。

想罷,許木輕飄飄的問道:「你肩胛骨上的傷勢你可還記得。」

藍不易趕緊點頭,卻是說出一句讓許木身軀一震的答案。

「記得、記得,那是小的幾年前縱馬飛馳時,失足從馬上墜下造成的。」

……

天玄宗。

自從紫煙成功吞噬了她妹妹的荒古雷蛟,活着從祖壇走出后。

這個小世界又恢復了死寂。

修士們各自準備着門派發佈下來的任務。

天玄宗將要復甦,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整個門派的運轉,影響着表面平和的蒼瑞域之下暗流洶湧。

倏然,一名女性法身境修士慌慌張張的沖入天玄宗禁地方向。

那裏是天玄宗宗主的閉關禁地,倘若沒有手諭,擅自闖入可是直接魂飛魄散的懲戒。

在她即將步入其中的時候。

被兩名蒼老的身影攔了下來。

一名矮胖老者,一名滿頭銀髮的老嫗。

「擅闖禁地殺無赦,如果你沒有一個恰當的理由,就等著本姥姥將你煉魂抽魄吧。」老嫗眼瞳中儘是殘忍笑意。

嚇得那名女性修士臉色一白,銀姥姥的殘忍手段可是受到天玄宗所有修士的忌憚。

被她這麼一嚇,女性修士差點忘了自己來這裏幹嘛了。

「我說銀壇主,你這樣嚇唬人家幹嘛。搞不好人家是真的有要事呢。」矮胖老者看出來這名女性修士乃是紫煙的貼身護衛,當即擺了擺手,示意銀姥姥不要多言。

而後笑容滿面的問道:「小娃娃,這裏可是禁地,沒事亂跑會受門規處置的。你有什麼要事要稟報宗主的?」

聽得矮胖老者替自己說話,女性修士明顯鬆了一口氣,想起方才因為過度緊張而遺忘的事情,當即焦急的說道:「兩位壇主不好了,二……二小姐不見了。」

轟!

兩股席捲天玄宗的威勢,排山倒海般從矮胖老者、銀髮老嫗體內湧出。

逼得那名女性修士雙腳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這兩人居然都是破虛境修為。

「你說什麼!紫煙不過崩斷四條枷鎖,連法身境都沒有突破,你堂堂一個崩斷了七條枷鎖的法身境修士,居然連一個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銀姥姥神情猙獰,說罷就欲要出手將眼前這個修士格殺。

卻是被矮胖老者一把按住肩頭。

「現在門派正是用人之際,把你那臭脾氣收一下行不行。天玄宗固若金湯,紫煙這女娃娃這點實力能逃得出去嗎?」

「況且經過上次她的逃跑后,老夫已經派我大弟子前去駐守挪移陣,以他法身境巔峰的實力,除非破虛大能親自來闖。不然紫煙根本出不去。」

言罷,矮胖老者老神在在的繼續說道:「咱們找找就是了。大不了……」

矮胖老者話還沒說話,一道乳白色的光柱直衝天際。

在這陰暗的天玄宗世界,顯得格外扎眼。

「挪移陣!」

矮胖老者、銀姥姥相視一眼同時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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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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