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兩個選擇
妖族祖地，霸下閉關的湖泊邊緣。
許木身形恭順的站在在一名青發男子的身後。
這名男子面朝湖泊方向，身後背負這一張九弦琴。
認真端詳，會發現青衣男子並沒有肉身，顯露在外的只餘下一個元神的虛幻身體，在湖中粼粼波光的反射下，若有若無。
不用多說，此人就是化形成人形的囚牛了。
即便只剩下一個元神，從它身體里流露出來的蛻凡氣息，依舊能夠給人帶來無窮壓迫力。
許木表情上帶着關切之意，恭聲問道：「囚牛前輩，霸下前輩的傷勢如何？」
「無妨！修養一段時間就痊癒了，本座這六弟別的不說，在我們幾兄弟里，就屬它皮最糙肉最厚。」
囚牛朝着許木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它貌似看出許木心頭的愧疚，當即說道：「你也不用內疚，這次是它自己衝動了，怪不得旁人。」
「囚牛前輩，此事的確是因晚輩而起。」許木搖了搖頭，頗為執拗的說道：「無論怎麼說霸下前輩的負傷，我都有責任。」
「你呀！」囚牛搖了搖頭沒有再勸說，知道許木脾性的它放棄了和後者的爭論。
隨即，囚牛的青色眼瞳投向湖中心的位置，微微凝滯。
許木餘光順着囚牛看向的方向撇去，偶爾還能看到湖底之下反射出來的金光。
那是霸下的妖軀，當下它正在湖底之下沉睡。
「許木！」倏然，囚牛目不斜視的輕喚了一聲許木的名字。
後者不敢怠慢，忙聲應道：「晚輩在。」
「你還記得當初本座曾經說過的，關於龍丹的話嗎？」囚牛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令得許木有種揣摩不透前者心思的感覺。
稍息猶豫后，許木訕訕一笑，如實說道：「前輩，晚輩忘了。」
囚牛和畢方不同，只要是關於修鍊的問題，許木一旦請教，知無不言。
有時候，甚至不用許木開口，囚牛都會主動指教。
兩人近三四年交流了不知道多少問題，因而，許木一時也拿不准它話語中所指的到底是什麼。
囚牛也不惱怒，偏過頭額面朝許木，以徐徐的聲音說道：「本座曾說過，父王的龍丹只有在你破虛的時候，才能真正顯現出它的力量，這股力量會讓你脫胎換骨。」
聽到這裏，許木心頭一跳，他當然記得囚牛說過這句話。
只是當時距離破虛還太遠，他根本沒有想這麼多。
而自己不知不覺，已經破虛。
「脫胎換骨！」口中重複著囚牛的話，許木眼眸發亮。
顯然龍丹對於他現在而言，一定有匪夷所思的功效。
「根據你的情況，本座有兩個選擇任你挑選，兩條路都可以讓你的實力暴漲。」囚牛說到這裏眼睛已經和許木對視在了一起，臉色出奇的凝重。
囚牛的秉性許木是知道的，除非非常重要的情況，否則它不會以這種表情與自己相對。
可想而知這兩個選擇的嚴肅性。
微微抿了抿嘴唇后，許木點了點頭：「請前輩明示。」
「一，本座可以激發龍丹，直接助力你的修為。」說道這裏，囚牛的聲音充滿有了誘惑力，嘴角挑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循循善誘的說道：「你現在是歸墟境吧，本座可以讓你直接晉陞破虛巔峰，窺凡境。」
「吸！」饒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的許木，依舊被這個消息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現在處於破虛第二個境界，歸墟。
而窺凡境則是破虛第五個境界，一連跳三個境界啊。
破虛境越到後面，越難突破，尋常破虛修士說不定一生都無法觸碰到窺凡，而許木搓手可得。
這種誘惑可想而知。
短暫的震撼后，許木方才將胸口急速竄起的心跳按捺下去。
他知道事情絕沒有囚牛說的那麼簡單，看他那副帶着神秘笑容的面龐，其中肯定有貓膩。
但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達到許木一時間都有立刻點頭的衝動。
破虛巔峰，血滴子、火雲妖僧的境界，縱觀蒼瑞域又有幾人？
將許木表情的變化看在眼裏，囚牛嘴角的笑意愈加明顯了，繼續誘惑道：「現在你還想聽第二個選擇嗎？」
許木更加肯定這其中有貓膩了，捏了捏手掌后，強行忍住對第一個選擇的渴望，沉聲說道：「前輩，請說第二個選擇。」
見得許木居然抵抗住了這種誘惑，囚牛眼神深處閃爍出難得的讚賞之意。
而後以平緩的口氣說出第二個選擇：
「第二個選擇，待你破虛巔峰后，以龍丹助你……蛻凡！」
許木再也忍不住了，身軀都是一哆嗦。
第一個選擇已經讓許木把控不住了，第二個選擇簡直無疑於一場爆發在他識海中的爆炸。
蛻凡！龍丹居然可以直接助他成就蛻凡生命！
和第二選擇相比，第一個選擇好像顯得那麼的蒼白。
「怪不得囚牛前輩露出那名耐人尋味的表情，原來是在逗我。只要是腦袋沒有毛病的人，都會是第二個選擇吧。」心頭暗自慶幸著，許木覺得自己忍住第一個選擇的誘惑是一個多麼睿智的決定。
同時許木也為龍丹的效果而表示驚駭。
無論是直接將他的修為提升到破虛巔峰，還是在他破虛巔峰后助他蛻凡，都是非常可怕的提升。
蛻凡生命，在蒼瑞域屈指可數，一枚龍丹就能成就一個蛻凡生命，這讓許木如何不驚。
不過一想到黃金聖龍那可怕的實力，許木突然間又釋然了，愣愣的自語道：「聖龍前輩可是真龍啊，堪比仙人，成就一個蛻凡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囚牛又重新將笑容收斂，不咸不淡的詢問道：「現在告訴本座，你的選擇。」
「晚輩選擇第二個。」許木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選擇第二個。
「不考慮一下第一個選擇嗎？具本座所知，你現在可是迫切提升實力啊。一旦你踏出妖族祖地，軒轅劍宗必來殺你。」囚牛突然變得不正經起來。
「不了！」許木堅定的搖了搖頭。
他現在修為歸墟，肉身血氣化海第二層，即便是面對軒轅劍宗自保也足以。
而蛻凡的機緣可不是誰都能遇到的。
血滴子用了五百多年時間最終都沒有真正邁入蛻凡，含恨而終，
他不想步血滴子老祖的後塵。
即便是許木是雙地級靈根，可蛻凡那個境界，即便是地級靈根也不是那麼容易邁入的。
正如千年前那個和雷祖交鋒過的地級靈根矔疏擁有者。
他就是無緣蛻凡，最終壽元耗盡凋零。
而雷祖卻窺得蛻凡門徑，活了一千年。
很欣賞許木流露出來的堅定，囚牛輕輕說道：「其實，以父王龍丹的力量兩個選擇都能一起給你。提升你的修為到破虛巔峰，並且……讓你蛻凡。」
「但是外力終究是外力，強行提升只會支透你的潛力。這兩者二選一是本座在不支透你潛力的情況下，認為最好的選擇。」
許木瞭然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囚牛的意思。
如果他兩個選擇都選的話。
就算他能馬上蛻凡，可他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在蛻凡這個境界上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寸進。
當然，對於蒼瑞域而言，蛻凡生命已經是至高的存在。
相信很多修士都會毫不猶豫的榨乾自己的身體潛能，進入蛻凡。
可許木不同，他是雙地級靈根，未來前途無量。
特別是……在看到了蒼瑞域之外的世界后。
許木突然有一種他以前想都不想的野心，他想要看看蛻凡之上的境界。
正如他的仙人心，說不定自己真的能一窺仙境。
就算不能，死於成仙路上也不枉此生。
因而，許木是絕對不會以這種揠苗助長的方式，現在就強行提升自己到蛻凡的。
就算他想，囚牛估計也不會助他。
「好，既然你已經有了選擇，帶你破虛巔峰之後再來找本座吧。」
要交代的已經交代完畢，囚牛擺了擺手，示意許木可以走了。
「本座知道你急於會歸元宗，就不留你了。」
「囚牛前輩不跟我一起走嗎？」許木表情微微一愕，他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囚牛還得靠自己的泥丸宮溫養它的元神。
「不了，六弟重傷，本座必須在這妖族祖地坐鎮。」囚牛眸光投向湖中心金光閃爍的位置，徐徐擺首，一頭青發隨之搖曳，回應道：「更何況這幾年的溫養，本座也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路，得靠你自己去走了。」
突然聽聞囚牛這番話，許木心頭莫名一空。
這幾年囚牛的陪伴，他幾乎都形成了一有問題就向前者詢問的習慣。
囚牛的離去，令得許木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囚牛經歷了不知道多少離別，對於眼下的分離倒沒有什麼惆悵之意，反而安慰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再說了，妖族祖地隨時為你敞開。」
「是！」頗為感動的朝着囚牛一拜，許木朗聲應是。
倏地，許木又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一個訕訕的笑容，試探性的問道：「囚牛前輩，晚輩其實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前輩能夠通融一下？」
「你說的是小虺蛟吧？」
「對！」許木的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
「帶走吧，那小傢伙確實需要出去歷練一下了。」囚牛非常慷慨的擺了擺手。
不等許木因為囚牛的回答而興奮的時候。
後者它話風陡然又是一轉，以略帶警告的語氣說道：「小傢伙，你丟了可以，別把龍小瑤給我丟了，不然你就準備迎接本座和六弟的追殺吧。」
「是！」臉皮一抽，許木也只有迎著頭皮應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