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拒馬

第六百二十六章 拒馬

先不說那上端平在郡城裏好好的小侯爺不當,偏偏要來着瀏陽縣欺男霸女有多可疑,就說之前蔣溫倫在觀音寺那一段經歷,就讓蔣溫倫覺得上端世家、赤陽幫、觀音寺中有些貓膩。

要說自己是因為得罪了上端平從而被赤陽幫暗害,從而被人追殺,那秦朔總跟赤陽幫沒有恩怨吧,就因為救了自己一條性命,就必須要跟蔣溫倫一起剷除嗎?

再則,赤陽幫就算得了上端世家的勢,最多也就是多攫取風雷幫的一些利益,兩幫糾纏了數百年,其中是有些積怨,但自從兩派中興以來,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真的要滅了風雷幫的話,無論是從利益還是從道義方面來講,對於赤陽幫來說都是百害而無一利。

赤陽風雷兩幫若是有哪一方有這個能力一統兩縣,還用等到今天?有多大的能力,坐多大的交椅。

赤陽幫現在仰仗上端世家的勢,將風雷幫滅了,等上端世家一去,就憑赤陽幫這點人手,難道就能能守得住兩縣不成?

就算赤陽幫中真有利欲熏心的,但據蔣溫倫所知,赤陽幫幫主紀弘業自從掌權以來,雖然不說有多麼雄才大略,但也是老成持重之人,焉能不知借來的東風,只能圖一時便利,若真的依為肱骨,早晚把自己基業賠進去的道理?

但蔣溫倫轉念一想,若是上端世家與赤陽幫、觀音寺之間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赤陽幫說不得也只是被大勢裹挾而已。

但上端平雖然是個不成器的東西,但作為七大世家上端世家正牌少主,尋常金銀財寶,榮華富貴怎會放在眼裏?那觀音寺里,到底有什麼東西有這麼大的吸引力,能讓上端平流連不去?

在想到這裏之後,蔣溫倫又覺得之後玄月宮給馬煥章撐腰,說不得目的也沒有那麼單純,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又已經走回客棧獨院,蔣溫倫便不由得地嘆了一口氣。

若是知道觀音寺里究竟有什麼在吸引著上端世家,想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便不是很難了,但現在蔣溫倫既無力挽狂瀾的個人武力,在瀏陽此地又沒有可以信得過朋黨同門,便是有潑天的智計,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蔣溫倫就這麼在院子裏面踱了幾步,覺得現在的局面已經有些失控,說不得風雷幫滅門之禍就在眼前,就算不為了師門任務,自己也要給馬似玉透個風聲才是。

想到這裏,蔣溫倫便在這院子裏再也呆不住,徑直往風雷幫駐地拒馬山去了,等蔣溫倫前腳剛剛走出這院子,才和蔣溫倫分別不久的方少彬,驀然出現在此院中,而隨其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大幫子人手。

而為其等首的,正是當今武林七大世家之一——上端世家的公子上端平無疑,其手下四大先天高手,緊跟在後,一副以上端平馬首是瞻的樣子。

這四名先天高手,先不說其等武道,便是這樣貌,與常人也大有不同,這四人一壯一瘦,一高一矮,壯的大頭禿頂,黃臉膛,面目臃腫,短眉小眼,花白鬍須,立在那裏,鼻息似有若無,分明是武功已入化境,並非平常先天高手可以比得。

而以其站在上端平身後首位來看,恐怕也是上端平手下四大先天高手之中,武功最為了得的一位。

而矮的那一位呢,趴鼻樑,翻嘴唇,藍裝灑鞋,肋下懸劍,弔兒郎當的樣子,若沒肋下那柄寶劍,簡直就跟個市井無賴似的。

瘦的身子細長,瓜子兒臉,白臉膛,一點兒血色皆無,七竅內縮,活像骷髏,一雙鐵掌色如古銅,分明一身武功全在手上。

而這最後一位高頭戴鵝黃色鴨尾巾,身穿黃錦服,腰佩一把斬首大環刀,仔細一看,還是熟人,分明是之前將蔣溫倫追得上天無地,入地無門的謝遲無疑。

上端平在陰影之中看着蔣溫從院中走出之後,臉上便現出興奮之色,大手一招,一群人便綴著蔣溫倫而去了。

先一步動身的蔣溫倫對此自然是一無所覺,待到了拒馬山之後,就撿了個高枝,蹲在上面,看有沒有機會,可以混到風雷幫駐地裏面去。

蔣溫倫此次雖然是來風雷幫通風報信的,但直接大搖大擺走進去這種蠢事,蔣溫倫自然是不會做的。

第一,按之前方少彬所說,馬煥章此時不在幫中,就算蔣溫倫救過馬似玉的命,以馬似玉在風雷幫現在的尷尬地位,說出來的話在風雷幫中有多少份量,實在是有待商榷。

而且當初蔣溫倫救出馬似玉之後,可是讓她與紀君昊出逃瀏陽,此時還在不在風雷幫,還是兩說之事。

第二,馬鴻禎衝冠一怒為紅顏,把赤陽幫少幫主紀景福綁回來了不假,但好歹沒有失去理智,把紀景福殺了,就這點爭風吃醋,雞毛蒜皮的小事,估計風雷幫上下也不會覺得赤陽幫會因為這個,前來行那屠家滅門之事。

就是因為這兩點,蔣溫倫才在拒馬山前逡巡,沒有立刻進去,然而這還沒等上一會兒。

一對被綁上手腳的年輕男女,在一大群人等的的簇擁下,進了拒馬山風雷幫的駐地當中,正是之前蔣溫倫從上端平手裏救出來的馬似玉,與其情郎紀君昊無疑無疑。

蔣溫倫見狀頓時一驚,仔細一看,這前腳紀景福被馬鴻禎綁走,這後腳赤陽幫的人手居然就到了,看來之前方少彬所言覆滅風雷幫一事,赤陽幫早有預謀並非虛妄。

眼看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蔣溫倫咬了咬牙,仗着自己輕功出眾,循着陰影處,也跟着這赤陽幫的後面進去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蔣溫倫那頭是進了拒馬山,秦朔這頭也到了瀏陽縣,奉著趙元宇遺言,要去尋那蘇恨桃。

然而秦朔一到翠香樓,就聽聞蘇恨桃已被赤陽幫少幫主紀景福逼死,而後紀景福又被風雷幫少幫主帶走一事。而蘇恨桃的妹妹蘇恨燕受此牽累,已被公人拿了下了大獄,等赤陽幫來人等候發落。

之前跟蔣溫倫遇襲之後,秦朔便隱約覺得赤陽幫有些問題,然而現在秦朔首先要完成趙元宇的遺願,將蘇恨燕救出來,還不到與赤陽幫翻臉的時候。

自己貿然動手,事了拂衣去固然爽快,蘇恨燕這個弱女子,恐怕下場就不是很好了,

秦朔思慮之間,猛然想道:「此間刑房院判,是我識,何不託他將趙兄書信替我代為傳遞」

「待恨燕姑娘明白其中原委之後,我再動手將她劫出來,將其安置妥當之後,再來理會赤陽幫這些事情」

想明白了之後,秦朔便徑直到了瀏陽衙門來,與刑房院判相見了,敘禮畢了,即將照元宇亡逝已過,所託恨桃、恨燕之事,說了一遍,要刑房院判差人去將趙元宇的書傳給身在牢獄的蘇恨燕。

那刑房院判笑道:「秦兄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是秦兄要我把她放了,我沒這個膽子,若只是傳一封書信,我可著人去將她喚來,自與她說了之後,便把信給她就是了。」

秦朔見對方應下此事,便起身告退,等秦朔走後,那刑房院判隨即差個下人,拿了官碟去喚蘇恨燕前來說話。

不一會兒蘇恨燕已到堂前,見人到了,那刑房院判便問道:「你可認得襄陽趙司戶么?」

恨燕道:「趙司戶未第時,與我姐姐交好,有婚姻之約,恨燕故此相識。之後中了科第,做官去了,屢有書信,卻未完前願。我姐姐因此相思成疾,病重而亡」

刑房院判隨即嘆道:「令姐真是奇女子,你知不知道趙司戶也去世了?」恨燕見對方如此說,想着自己的姐姐,不知不覺凄然掉下淚來道:「不敢拜問,不知這消息是從何來?」

刑房院判道:「司戶臨死之時,不忘你兩姐妹,遣人寄一封書與你們。此外又有司戶至交,收拾了些細軟財物捎來,這封信你可自己拆開來看。」

蘇恨燕道:「敢問來者何人?」刑房院判道:「你只管拆開這書信來看,是什麼人,你自己一讀,就見分曉。」

恨燕隨即拿起書信細細讀了,想道:「此書之意,是想將我託付於這秦朔。但不知這秦朔何等人品?看他附尾之詞,言辭清俊,且是趙司戶的至交,想來也是風流人物,多情種子,只是這兩不相見,未聞一面,如何能託付終身之事」

蘇恨燕心下躊躇,默然不語,刑房院判見她讀完了書信,就差人又將其送回了牢中,是夜秦朔便將蘇恨燕從大牢之中劫出,本來打算連夜將其帶離瀏陽,然而第二日卻聽聞赤陽幫圍了拒馬山。

秦朔心裏一動,便草草將蘇恨燕藏匿了,匆匆趕往拒馬山,這才到了拒馬山上,卻見風雷赤陽兩幫擺明車馬,已是兩相對峙的局面,而之前傳聞已然外出求援的的馬煥章,此時也依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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