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余馨的通透

陸默笑着應答，眼裏滿滿的寵溺之情溢於言表，就好像他的眼睛裏，盛放着那個對他無比體貼的封琪琪。

撲在床上，懶懶地摸著電腦，倆人刷過情緣任務又清了一遍日常，又切號正直的辣白菜小劍客給封琪琪走師徒任務。

看着小劍客弱不禁風的模樣，陸默說：「媳婦，你說我要不要改個名字？」

「隨便。」封琪琪從拾荒中抬起頭。

噗！

明晃晃的名字，封琪琪一口橙汁險些噴出來，捧腹大笑好半晌才消停下來，道：「你起這個名字？怕是會被打吧？」

陸默理所應當道：「這不是有媳婦罩着我嗎？無所畏懼。」

「哇，那我是不是要建個琴師小號跟你作配啊？」

「不用勞煩媳婦，我自己來。這個可比結婚得稱號快多了，還很直白很明顯。」

是的，『正直的辣白菜』此後更名『風起時老公』

這號一出副本被圍觀之時，世界又沸騰一說：水老闆被綠了！

此等熱血激昂的聲調此起彼伏，聞之，封琪琪這心情別提有多嗨皮了，笑得樂不可支。

人這一生，終究要跟平凡的自己和解，妥協又妥協。

她懂他的過去，理解他的行為，因為覺得一定要和這個人攜手在一起，那麼就要重新計劃人生。好在，這一切她都能安然接受，一切似乎都沒有那麼不堪。

甚至在設置底線后，每天都是在錦上添花中度過。

……

余向陸來華庭過第一個周末的時候，封琪琪也在。

周五的當天晚上，和陸默一起準備了飯菜，迎接下學回來的余向陸，而余馨晚一些下班才回來。

等余馨的空檔，陸默和余向陸在做小遊戲。對於封琪琪，小朋友熟悉了很多，也學會了甜生生地叫一聲阿姨，或者坐在琴凳后，專心致志的學習，友情在升溫。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陸默挽著袖子和余向陸在園子裏打球，封琪琪失神地看着這一幕，是陸默手機里陸雙的電話把封琪琪喚回了現實，她徑直接了起來。

陸雙說是要找陸默，其實轉着圈兒的話就是閑扯淡，封琪琪也不準備去打擾那一對『父子』，自顧和陸雙調侃打趣。

說話間，余馨從樓上下來忽然出現在她面前，封琪琪見她有話要說，便是隨意回了陸雙一句掛掉了電話。

「不知道你這會兒方便不方便，能不能幫個忙？」余馨笑容和善。

「什麼忙？」封琪琪有些意外。

「你能不能為我彈一首曲子？」

「什麼？」封琪琪以為自己聽錯了，雖說她和余馨的關係緩和了，但絕非是親密。

余馨解釋說：「我知道這個提議有些失禮，但是我在陸默的車上聽到這個曲子，是我很喜歡的曲子，我想再聽一遍。」

封琪琪未答話，余馨說下去，「假如愛有天意，聽陸默說，是你最新整理的流行曲，應該還熟記於心吧？」

余馨那懇求的眼神令人動容。

哪怕是說彈奏給情敵來聽呢？封琪琪也覺得無所謂的事情。何況這人也算不得是情敵，只能算是需要警惕的敵人吧？可能是敵人，也可能不是。

封琪琪說：「這首曲子的旋律讓人會覺得有些悲傷，運用遙指花指顫音等指法，舒緩婉轉的曲調令人情緒大動，會深深陷入自己的愛戀當中。

所以呢，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曲子還未聽，人就已經感傷起來，余馨緩緩輕聲道：「只是祭奠一下我青春的愛戀，因為再也回不去，而且心意也早已經改變了。」

封琪琪收回視線沒再多問，只是上手準備了。

余馨也沒多說，只是感謝一番。

伴隨着封琪琪的前奏響起，直到第一部分3-3217，1-23\356-676523--回蕩在這空間里，余馨也跟着哼唱出聲。

當天邊那顆星出現，你可知我又開始想念。

有多少愛戀只能遙遙相望，就像月光灑向海面。

年少的我們曾以為，相愛的人就能到永遠。

當我們相信情到深處在一起，聽不見風中的嘆息。

誰知道愛是什麼，短暫的相遇卻念念不忘。

用盡一生的時間，竟學不會遺忘……

有多少愛戀今生無處安放，冥冥中什麼已改變，月光如春風拂面。

一曲完畢，封琪琪把古箏收起來的時候，一個人靜靜的，兩個人的空間里，她和她各成一個世界。

封琪琪起身下樓準備去透透風的時候，余馨突然在她身後鄭重其事地說：「希望你們能永遠相愛。」

封琪琪詫異地回頭。

一如初見，余馨嬌小瘦弱的身形，連帶聲音也輕聲細語的，每每聽在耳里，分貝可以說很低，但是她所說的話卻透露着重如千斤泰山壓頂的氣勢，讓人不得不注視，不得不重視起來。

這真誠的祝福令她不解，因為她始終不相信余馨，余馨卻無所謂封琪琪的態度。

曾經余馨不會給予祝福，如今，或許她覺得封琪琪是個值得交好的人，她覺得他們很合適，所以只有祝福。畢竟，人還是要有感恩之心的，才能無愧良心，才活得痛快。

而天意，她賭不起，感情也一樣無法控制好。

能做的，就是按照自己的計劃，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就夠了。

所以，她不會參與進陸默和封琪琪的感情世界裏。

知道余馨搬離華庭莊園有幾天了，但白婉婷沒想到和余馨聯繫上，得到的答案是余馨要退出這個戰場。

這對蓄勢待發或者說身披戰甲作戰的白婉婷來講，豈不是失去了一個很有利的幫手？

於是，這天下午，華庭莊園來了白婉婷這個不速之客。

白婉婷說，只是路過，但沒想到這麼多人在。

抽了個空檔，白婉婷和余馨坐在院子裏喝咖啡，余馨沒想到白婉婷能夠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現，的確，自己的做法令她煩躁了。

對待敵人，需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白婉婷深諳這個道理，所以從來對於陸默的關注就很多。不是說她要把陸默當成敵人，也不過是當有一天對方如若站在對立面，她也好有所底牌。

白婉婷平鋪了多年的網，在這一刻收起來的時候，那是個陰謀，她想讓陸默在身份形象上被困住，她想要霞都的主導權，讓陸默心甘情願助她坐上霞都最高的位置。

但是余馨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她還能鬧出什麼風浪？所以，她是不願見到這個結果的，還有一點私心，是她不喜歡封琪琪擁有這麼多。

余馨也並不傻，從她看透陸默和封琪琪的心思，決定並且離開這一攤渾水的時候，就表明余馨並非是受白婉婷控制的。

而當初白婉婷找上她的時候，余馨面對白婉婷的開門見山而推波助瀾的時候，無非是她也想要這個跳板來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

她和白婉婷之間，沒有誰算計誰，不過都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各取所需，求仁得仁。

可偏偏是余馨中途下船了，這讓白婉婷感到不滿，所以才有這一場質問。

白婉婷當初問余馨，問她恨陸默嗎？

余馨的回答是不恨，所以她再怎麼耍詭計也不會傷害陸默，這是令白婉婷所滿意的。

要說恨嗎？當然也還有，不見面就算了，見着，偶爾也會從心裏生出一絲怨懟與憤恨。但是她明白陸默的作用。她回到故土唯一的目的，就是要過好自己餘生的生活，所以她要向自己妥協，更需要釋然一切。

釋然這一切無非是她和陸默緣分已盡，只是她不放過自己而已。

所以現在，她所要做的就是和相依為命的兒子，能夠有一個安穩幸福的生活。

對於陸默這個人，她不會奢求，因為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也沒有那個勇氣和資本讓自己重蹈覆轍。歲月這把刀早已磨平她曾經的激動與熱烈，讓她不敢再折騰。

所以面向所有人的時候，她都只是揚起禮貌親切的笑意，善解人意的。

就像她品了一口咖啡后，對白婉婷說：「白小姐，我當你是朋友，所以便直言不諱了。做人要有分寸，要進退有度，過而不及這句話你比我要明白，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要做的太過絕對了，不然，是會害人害己的。」

「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為什麼要來管我的想法？」白婉婷的眉頭微蹙，心裏很不悅余馨這時候的通透。

並且，余馨是個完全超出她預料的人，這會讓她感到挫敗。

余馨說：「因為我想感謝你，這句話是必然要說的。所以以後，我們從來就不是什麼恩情與歉意的關係，一筆勾銷。」

白婉婷輕輕一笑，很是不解。

「明明有機會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顧，擁有更好的條件，為什麼不努力了呢？」

「那就是我的問題了，和白小姐沒有任何關係。或許你是我，也會這樣選擇，可惜你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所以註定，我們的想法是不同的。」

倆人當然是不歡而散。

可是對於白婉婷沒有打招呼就離開，封琪琪絲毫不介意。畢竟這是陸默的家，陸默都沒有說什麼，她也懶得說，是懶，而非不是沒有立場。

以前不想提起，但現在封琪琪覺得可以和余馨好好談談，了解了解她和陸默的過去。

就那麼直面的去面對，就像陸默肩胛骨的傷疤，那本來就是無法消退與抹去的事實，她需要給予自己勇氣，並且她也覺得自己已有承受能力。

余馨還是柔柔一笑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無奈，從一開始，他的未來中，就沒有我，可是偏偏呢，我又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但即便如此陰差陽錯，他還可以有他的選擇，他的選擇里，未來中，還是沒有我，就像註定一樣，從來沒有我。

我現在非常清楚這一點。我也不再是那個年少不更事為愛情要死要活的妙齡少女，所以我只會做出理智的選擇。」

她的坦誠讓封琪琪感到愉悅，就像她之前看到余馨時候，感受到的不舒服。

余馨看的通透，活的明白，任何事情拿捏得當，一切為了按照她的目的有序進行。

如果以前封琪琪會為愛情覺得不值，站在客觀角度來講，會為余馨當年的付出覺得不值當，也會痛恨余馨曾經對她造成的傷害表示憤怒。

但現在，余馨再一次坦白心思，封琪琪聽了也就聽了，也聽進心裏頭去了。

再同桌吃飯的時候，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被陸默看在心裏，有些事情也瞭然於心。

其實依照余馨的容貌與智慧，只要能夠利用好，就足以活的很好，但是她不屑，她喜歡一切都是乾乾淨淨的。

那遙遠的國度，余馨是在社會底層努力生活的人，她覺得自己哪有資格去談情說愛，活下去就很困難。

何況情啊愛啊不是現在的她所能考慮的，有想過和陸默破鏡重圓成為這裏的女主人嗎？當然有。

但是當她看到陸默對待封琪琪的樣子，那藏不住的愛意與甜蜜，包括撒嬌。她知道，他永遠不會屬於她。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應該放下自己，放下過去，重新生活。

不過三十多一點的女人，生命還正燦爛著。

何況余馨成長了很多，看待問題很透徹，很現實，很理性。

她如今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不會對愛情和男人有着不切實際的幻想，難道當初造成如今的苦難還不能讓她長記性嗎？愛她的自然也就愛了，她會做出理性的選擇。

因為她看的透徹，這一點是白婉婷不能所比擬的，儘管她再三慫恿余馨去爭取那所謂屬於她的『一切』，余馨也看得懂白婉婷是在利用她。

當然，她也要謝謝之前白婉婷對她的幫助，不然她不會這麼順利地出現在陸默的面前。

也不會讓一條夜間路突然出現一盞盞路燈，她需要這個路燈，但是她不會把路燈佔為己有。

而她也不會輕易被白婉婷所利用，不然她可能還沒有走出夜間，就失去了路燈，那是得不償失的。

所以她只能拒絕白婉婷，當然她也不會出賣白婉婷。

白婉婷在陸默面前還是那個他印象里的白婉婷，是值得信賴的好朋友，是好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