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真相莫遲
風畔孤身回冥府,跪地數時。
冥殿前,金門閉。
他追憶千年,血雨如花,紅裝玉殞。
他曾試圖去阻止,卻終究是晚了。
眸溢兩行淚,無復舊如初。
風畔,雲錦相識於少年,依凡間說法,兩家乃是世交。他把雲錦看作是自己最為疼愛的妹妹,家族親人不能及。
雲錦青蔻初遇情話,戀風神埋於心底。
他看穿妹妹心事,就偷偷地為他倆去牽紅線。
怎奈何,喜事終成一段悲情故事。
回憶終,將苦痛吞咽
閉目一瞬,掩去淚水。
須臾,忽聽耳畔傳來聲音。待睜開雙眼,竟見他這千餘年,埋在心底的姑娘。
「你看我幹嘛!」惜惜面露羞澀,瞥頭不在與他對視,「你能捨身幫灼灼!我為什麼不能!」苦悶這深不見底的地宮,怎不能再把光線調低點!一瞬衝動,跪的太近,怕是遮不住。
「你知我要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雲錦當年剔仙骨墜冥府,冥王曾將她的命脈扣在這。她為何生生不過芳華,就是因此。「那麼多年過去了!天帝,冥王,執珩帝君該不會跟她個小丫頭計較了吧!」說着說着,就心疼的撇了嘴,「不再有仙籍,那也別世世短命!」
風畔一聲長嘆,壓制心裏的難過。曉得自己此刻再有些情緒出來,會越發的刺激她。
「上面怎麼樣了?」
惜惜垂眸,不知從何說起,索性就事情的發展,依次排列,「黎王重傷,灼灼被擄走,南風盞重傷……」
「我都清楚!」
瞥他一眼,忘了他也是有法力的,「清楚還問我!」
就是喜歡看她任性嘟嘴的表情!
就是喜歡這般靜靜地聽她說話。
風畔雙眸不轉,千餘年來,頭一次,這麼鼓足勇氣的看着她。
「黎王傷重,為何你沒有陪在他身邊照顧!」
「……也不需要我!我倆又不似卿灼灼和南風盞!」
「……」風畔將面容繃緊,盡掩悲傷。暗道:你不是心悅於他嗎?
「唉——凡間女子大多情迷一時!我可不是她們!我也想尋一個摯愛!能像灼灼跟南風盞那樣,鍾情彼此!」
風畔聽得句句痴迷,才知凡塵所言情不自禁為何意。
「我也鍾情於你!」情深幾許,相待何年。
「……」眉眼溫柔,落在他的臉上。
同時,冥府金門開。
冥王大人出現了……
營中,虞桑軟已幫南風黎診治。
心有不安,便拐道經南風盞帳前。果不其然,這傢伙根本不愛惜他自己的身體,一時一刻都不待閑着,又開始靜坐榻上,練功了。
她輕倚帳簾一側,無奈唉聲,「何苦呢!事已至此!你該多修養。」紅塵多有痴情種,說了也不聽!索性不廢話。
三更時,風畔與喬雪惜歸來。
決議聯手幫南風盞恢復神功。
可謂千餘年來,第一次如此和諧的達成共識。
北月溟趕回的也快,翻掌於眾人面前顯現出凝夕劍。
南風盞跪地,雙手接過。
北月溟微掩心疼,只應一長嘆,「師父說,這本來就是你的!」話意,讓他自己選擇自己的路。
南風盞是明白的,故點了點頭。
臨出帳,錦天追至,「姐夫,你知道我長姐在哪嗎?」
他腳下微頓,「知道!」
「她還…活着嗎?」
南風盞曉得錦天的心情,亦知他為了不打擾他們,已是忍了很久,「放心,她一定沒事!」
他選擇先行,是因還對他和他之間的情誼存有信心。
托師兄與虞姐姐在營中照顧皇兄。
錦天佔領命統領營中兵將。
風畔和喬雪惜他則有另外的事交代。
如此,他便可無後顧之憂的去尋妻了。
雲川山下,慕靈之岸。
白霧瀰漫,陰寒徹骨。
他獨經水路抵達終點。
便又和她近了一點……
不言庄,立於千層石階之上。
四下枯木成林,草木皆凋零。
南風盞止於原地,仰頭看着周邊,已和他那年來此的場景變了樣。
須臾,熟悉的人,由不言庄內行出,於上方下望。
而他,凝視片刻,忽然想起兒時一幕。
他站城樓下,看他高站城樓之上。
與此相同。
「我知十七弟聰明!猜到是遲早的事!」
「皇兄可知!若非牽扯弟妻,皇弟…寧可一生不知。」眼神傳遞著濃濃的情誼,望他能夠看得清楚。
然他眸光晃去,卻不再與他相視。
「皇弟愚鈍!不知皇兄當年將季槿純寄於皇弟府上的用意!皇弟對此深感抱歉!但請皇兄念及兄弟多年情份,放過弟妻!」
「放過?」他忽而笑起,將目光放遠。也不知在看向何處,又或茫然一片,無處可落,世間萬物早已入不得他的眼。「我從未想過要她的命!我只是不願看你們在一起!」
「……」皇兄突然的對視,雙瞳灰暗,已近成魔。
「你可還記得!當年那場千燈會?」
「……」
「季家二姑娘,曾來找過你。」
「……」
「留信一封,讓你去找卿灼灼!」
「是皇兄所為!」
南風羨不做遮掩,點頭繼續著,「當晚我叫你出去!實則已設計,讓方染汐派人去了季家。」
「……」他竟如此輕描淡寫的把事情說出來了。
「還有那次!亦是我易容,欲劫走卿灼灼!」
「皇兄所做,只是為了把我和灼灼分開!」
「我只是想讓你們也嘗嘗,我與槿純相愛不能相守的痛苦!」
提及至此,才見他臉上顯了猙獰。
「卿灼灼像極了槿純!我不會對她下手!但是你,我不會放過!若不是你斷情不絕!槿純怎會死在方染汐的手裏。」可笑的是,「石清絕那個蠢貨,居然還信了那個魔女!居然還想要放過她!他有什麼資格說愛槿純!」
南風盞一瞬搖頭,眸中漸生淚痕。他無法看着自小敬重的皇兄,走上一條不歸路。
如此,皆是他的錯。
「我會拿方染汐血祭槿純!然後再親手處決了你!」
「施血祭者,須為魔靈!可你終是肉體凡胎!你可知後果!」南風盞凝眸細看,顯然他是清楚的,顯然他已不想活了。但有一事,須得讓他明白,「季槿純…不是死在方染汐的手上!」
「你胡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