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背影

聽到離火玉的話，方羽便停下腳步，轉而面向後方的元始古城。「你的意思是……這座古城內還有東西？」方羽問道。「當然，元始古城既然出現了，哪怕不是真正的那座城……也不可能什麼都沒有留下。」離火玉說道。「元始至尊會留什麼東西在這座虛假的城內？」方羽眉頭緊鎖，問道。「那就不一定了。」離火玉答道，「我只是勸你最好把整座城都搜索一遍再走，否則你會後悔的。」「說得也對。」方羽眼神微動，看向前方的這座城。城內的一切看起來都是虛幻的，並且一觸即潰。但即便如此，他也該好好地搜索一遍，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也許，在這座虛假的城內，會存在真正的那座元始古城的相關線索。若線索存在，那方羽就必須找到它。「噌！」方羽沒有動身，而是站在原地，閉上雙眼，再次睜開。這個時候，他的雙瞳已然泛起璀璨的金光。光芒之中，十字劍印記緩緩顯現出來。視野立即拉遠，從上到下，從橫截面到縱截面，整座元始古城化作半透明的輪廓，完整地呈現在方羽的眼前。此刻，城內的一切都是透明的。方羽的大腦接受着無數複雜的信息，包括城內街道上的一塊石頭，乃至於鋪在地板上的一粒塵埃，皆在他的視野範圍之內。但這些都不是關鍵點。要搜尋整座城，需要從頭到尾，一寸一寸地搜尋。方羽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小球則是在後方，一雙大眼睛瞪得很圓，直勾勾地看着方羽。不知為何，她總是感覺現在的方羽，跟她的師尊有幾分相似。這也是她心中那種親切感的由來。可師尊就是師尊，方羽就是方羽。他們為何會像呢？「嗖嗖嗖……」方羽的視野中捕捉到十幾道身影，心頭微動。還有鬼巫道的修士留在城內。只不過，方羽並不在意他們。大道之眼的視野，在進入到元始古城的深處之後，自動鎖定了一座建築！方羽立即提起精神。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這座建築物之上！這是一座非常不起眼的平房，位於一條街道之上，一排的民宅之內。在大道之眼的視野中，這座平房此刻正泛著淡淡的異樣光芒。這說明……房內必然有異常之處！只不過，哪怕把視野拉近，也只能看到光芒的存在，無法透視其中。大道之眼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座房內的確沒有別的東西。第二，就是這座平房只是一個表面的掩飾，進入其中實際上是一個傳送門，或者是一個法陣。這樣一來，大道之眼就沒法透視其中的事物。因為其中的事物，根本就不處於同一個空間之內。「感覺也不太像是法陣……」方羽並沒有思索太久。他確定這座平房的位置后，便把視線收回。然後，轉頭對後方發愣的小球說道：「走，我們再回去轉一轉。」「啊？怎麼又回去？」小球疑惑道。「跟過來你就知道了。」方羽說道。就這樣，兩人再次進入到元始古城之內。穿過一條條街道，路過一座座建築，方羽的目標就是那一座異常的平房。沒多久，他就來到那座平房之前。在沒有開啟大道之眼的情況下，這座平房真的非常普通，甚至有些破舊。同樣被黃沙塵封，顯得極為古老，極為不顯眼。正常人路過都不會多看這樣的平房一眼。但對方羽而言，越是平凡，反倒印證裏面存在着不小的秘密。因為元始至尊當初之所以留下這麼一座虛假的城，就是為了混淆神魔二族的耳目。如果元始至尊想要在這座城內留下某種提示，又或者留下一些有價值的物品，必然也得藏在極為安全的地方。這座平房，顯然就是相對安全的地方。平房有一扇破舊的木門，緊緊閉着。方羽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木門前，直接伸出手，將其推開。「吱呀……」這座平房並未像這座城內的其他事物一般，一觸即潰，反倒發出一陣真實的摩擦聲。門推開后，面前就是一個不大的廳堂。一進入這裏，方羽就聞到了一股異常的氣味。並不是臭味，而是淡淡的清香。這股香味極為清新，完全不像是塵封多年的感覺。方羽眼中閃爍著驚訝的光芒，環視四周。整個大廳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香氣從何而來？方羽皺着眉，看向前方。那個位置還有一道門。香氣，應該就是從那道門后散發出來的。方羽往前走去，來到門前，再次伸手推開了門。「吱呀……」又是一陣聲響。門被打開了。一陣耀眼的光芒，從正面亮起。眼前是一片青色的綠地，前方是連綿的山脈。空氣清新，陽光灑落下來，卻沒給人炎熱的感覺。這是一副難得一見的美景。方羽愣了數秒，微微眯眼，走進了這個全新的世界。小球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兩人進入之後，後面的門自動關上。這個時候，眼前的世界就是完美無瑕的。站在原地，能夠感受到萬物的生機。但方羽的視線，卻並未在這周圍的美景之上。他直直地看向前方。在前方的一座山頂之上，有一道背對着他，正在打坐的身影。方羽往前走了幾步。「這裏好美啊……」小球在後面東張西望，一臉興奮。可當她順着方羽的視線往前望去，看到那道位於前方山巔打坐的身影后，整個身軀立即一震，愣在了原地。「師尊……」小球眼眶立即紅了，眼裏噙滿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這是……元始至尊的背影！方羽往前走去，想要接近那座山。可他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那座山卻沒有變得更近，還是在原來的位置。這個時候，他便意識到……他是不可能到達那座山的。那座山……並不存在於這個空間之內。或者說，本就不存在，這是一個投射。方羽停下了腳步，仰起頭，只是看着遠處的那道背影。想了想，他開口道：「你是……元始至尊？」那道背影仍在那個位置，一動不動。片刻后，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