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京城 第九節 意外情況

風起京城 第九節 意外情況

當李逸飛再次出現在崇文門時,守在此地的幾個東廠番子就盯上了他。再三確認畫像無誤后,東廠番子正要過去抓人,卻看見兩個錦衣衛的人也在同時靠近。幾個番子只好作罷,散在人群周圍準備伺機而動。

見兩個錦衣衛抓走的不是李逸飛,而是那個牽馬的少年,東廠番子心中大喜,正準備立刻行動,又被一輛馬車擋住去路。車上下來的人讓他們大吃一驚,竟然是英國公的孫子張世澤。看樣子好像和李逸飛有什麼恩怨。

英國公可是連提督大人都要忌憚三分的老妖怪,幾個番子只好悻悻作罷,暗罵了聲晦氣:這李逸飛到底是何方神聖?檔頭再三叮囑需要暗中抓捕,不得與錦衣衛發生衝突。現在這小子又和英國公的人扯上了關係,這可如何是好?

在幾個番子的眼皮下,一臉懵逼的李逸飛,被幾個惡奴連打帶踹地塞進了馬車,那漂亮姑娘也一起被扔了進去。東廠番子知道這麼回去沒法交差,只好硬著頭皮暗中跟上。

等陳克和陸大虎活動完筋骨,心滿意足地出來找人時,那裏還有影子。聽驚恐萬分的虎妞說清了來龍去脈后,大叫一聲『糟糕』,立刻兩人騎一馬追了上去。可憐鼻青臉腫一臉懵逼的孫招財,看見人馬兩失,跳着腳悲憤地怒吼道:「救命啊,打劫了。」

散在崇文門四周的錦衣衛,自然全程目睹了這場鬧劇。一個小校匆忙趕往北鎮府司稟報情況,其餘人急忙收拾妥當緊緊跟上。

崇文門外側的麵攤,一個臉皮白凈的中年人,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細細吃完最後一根打滷麵,輕輕放下幾枚銅錢,將碩大的遮陽斗笠戴在頭上,起身緩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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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飛認為出門看黃曆這個優良傳統,必須要作為明朝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下去。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

莫名被一個小美女教訓就算了,小姑娘嘛總有發神經的時候。可被一個帥到沒朋友的傢伙,當眾捆着四蹄丟進馬車又是為何?顏值真的代表正義?我不要臉的啊…

別說這小美女還真硬氣,在這狹小昏暗的馬車箱中,始終皺眉咬牙保持着一副堅貞不屈的姿態,令人心生佩服,那像自己這麼不堪:「小姐,你這麼不累嗎?綳得像條鯉魚似的。」

唐如煙怒道:「遇見你就沒好事,我怎麼這麼倒霉。」

人說美麗少女的嬉笑怒嗔都是一出風景,李逸飛可沒空欣賞,他挪了挪身子擠出一點空間道:「小姐,你這麼說就不講道理了。小生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一再針對小生呢?」

少女銀牙緊咬:「李逸飛,你敢說不認識我唐如煙?」

原來她就是…李逸飛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這個少女,和她那個猥瑣老爹聯繫起來。嘖嘖,沒想到啊,老娘的眼睛還真毒。但自己的性命要緊啊,特務的女兒誰敢要。算了,裝傻充愣到底吧:「小姐請見諒,小生遭遇不測后,腦子糊塗得很,很多人都認不得了。」

唐如煙聞言眼睛通紅,晶瑩的淚珠止不住地流淌,「嚶嚶」低泣聲中似有道不盡的委屈。美人垂淚梨花雨,紛紛灑落斷人腸,這可是聯合國都禁用的大殺器啊。李逸飛如何能抵擋得了,他只好出言安慰道:「小…如煙小姐,如此又是何必呢,有道是天涯何處無芳草…」

「李逸飛,你個混蛋,誰管你去那裏挖草根!!我一上車後背就抽筋了,你也不知道幫我想想辦法,還如此戲弄我。我到底那裏招惹你了啊,哇…」

「嘎」,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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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背其實沒有抽筋一說,那是因為在突發情況下造成的背部不適,與抽筋類似。這時候只要放鬆身體,稍稍活動一下很快就能緩解。但唐如煙不可能如此,那樣的話會直接與眼前的這個混蛋親密接觸。這…多不好意思…

李逸飛挪了挪身子,把左肩亮了出來:「你枕在我肩膀上,再放鬆身體,很快就可以緩解。」

唐如煙咬了咬嘴唇,呲牙咧嘴的表示了堅決不同意,順便還防賊似的白了李逸飛一眼。

十五六的小丫頭片子正是驕傲的年紀,也是莫名其妙的想法最泛濫的時候。許多簡單的問題,她們愣是可以整成哥德巴赫猜想。李逸飛自然明白唐如煙的心思,不免暗暗好笑:眉眼還沒張開,身子骨像條營養不良的帶魚,勞資才沒興趣呢。

算了,反正兜里的好人卡已經刷爆了,也不差這一張,阿加西今天就給你個台階下:「唐如煙,你別把我當男人就行了,比如把我當成可愛的佩奇,啊…就是豬。」

「李逸飛,你怎麼就對我一直沒好話?你都是豬了,那我是什麼?算了,看你還算有心。把你當成小狗吧。」說完,唐如煙就猶猶豫豫地靠了上去,緊繃的身子頓時舒緩了不少。

李逸飛翻了翻白眼,心裏飄過一頭羊駝:一對狗男女?還不如豬呢…嗯,挺好聞的…

唐如煙及時察覺了李逸飛的異樣,眼神如刀惡狠狠地說:「你又在想什麼好事呢?把臉轉過去。今天這事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和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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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減震器的馬車對路況異常敏感,李逸飛現在明顯感覺到馬車開啟了震動模式。腦袋像顆乒乓球似的在車廂里跳動。相比之下,枕着人肉墊子的唐如煙就舒服了許多,還有空叨叨個不停。反正『轟隆隆』的也聽不見她說些什麼,李逸飛乾脆閉上眼睛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轟隆』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流水聲。唐如煙害怕地往李逸飛身上擠了擠,乾癟癟地說道:「李逸飛,這是在哪兒?我們不會被殺掉吧。」她完全忘了,現在已經進入夏天衣服很薄的,胸口的那團柔軟正緊緊壓在李逸飛的腰腹上…

李逸飛也沒心思想其他的,他默默掐算了一下時間,心裏咯噔一下:從城門那裏被抓走的時候,大概是申時。現在起碼過去了一到兩個小時,已經接近傍晚。按照距離推算,肯定進入了京郊,弄不好還是山區。這人到底什麼來頭,要幹什麼?

「李逸飛,你怎麼還是這鬼樣子!!你說句話啊。我爹娘還等着我呢。」唐如煙是真急了。

「我爹娘就該把我扔了,是吧?閉嘴,別打擾我想事情。再亂說話,小心我把你交給那幫強人,這荒郊野外的正好找機會脫身。」

「你??!!」

「哎呀,你屬狗的啊,真咬人啊!!」

「吱扭」一聲,馬車倉門開了。兩人齊齊偏頭避過刺眼的陽光,正好口鼻相對。張世澤一臉壞笑地看着眼前曖昧的一幕,嘖嘖到:「喲,看不出來嘛,還玩相濡以沫啊。嘿嘿,勞資今天成全你們。來人啊,把他們丟在這裏,晚上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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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所在的小島面積不大,也就一兩畝地。此刻,唐如煙正哭嚎著在小島上瘋狂暴走。李逸飛往平緩的水流里扔著小石頭,看着二三十米遠的河岸輕嘆一聲,小時候沒學游泳虧大了。小島面對的山林又是什麼地方?那裏的山頭上怎麼好像有許多寺廟?

他又看了看身邊放着的火摺子、短刀、一大堆木棒和木匣里的燧發手銃。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讓老子玩野外生存啊,有沒有搞錯!!

河對岸的山腰處,一身短打常服的張世澤,手裏拿着單筒望遠鏡看得眉開眼笑:「嘿嘿,勞資做的這千里眼可比紅毛鬼好得多。嗯,晚上再看看是否依然清晰如白晝。臧金成,你也看看。老子做的這玩意兒,和遼東那些將軍手裏的相比如何?」

一個身材健碩容貌堅毅的壯漢應聲上前,畢恭畢敬地低頭接過千里眼,往遠處小島仔細看了看說:「公子,此物與蠻夷所做相比,外表做工確實精細,但是…」

「說,家將里就你敢說真話。本公子要聽的是肺腑之言,不是那些馬屁。」

「是,公子。蠻夷之物,調節遠近甚為方便,公子所做,尚不能自由調節。想是公子還沒有加裝機括。」

「哎,我不是沒想過,但依靠人力製作旋轉,不僅很不方便而且不能保證深淺一致,我也是一時半會兒沒了頭緒。算了將就著用吧,下次找機會問問湯若望再想想該怎麼弄。」

「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為何要給那對男女留一隻手銃?」

「哈哈,臧金成。這手銃是本公子傾力打造的,還有那把刀也是仿造日本工藝製作。本想着找個地方試驗一下,誰知道那小子就送上門來了。聽聞此地夜晚有虎狼泅渡覓食,還有山精鬼怪作祟。這不正好可以試驗一下火槍和刀具的威力嘛。」

「公子,府中家將為了引開那些追兵已經四散而去。此地山勢險峻毒蟲猛獸想必不少,久留無益。小的懇請公子,莫要行此冒險之舉。」

「臧金成,你可是建奴軍中殺得三進三出的人物,還怕這些野物?別說了,勞資好容易做了這幾個東西出來,心裏高興得很。哼,要不下次你們幾個去做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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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李逸飛看着手裏的火槍正在罵娘:那個啥張公子,做不來火槍就別做啊。兩指粗細的槍管!!你這是要幹什麼,等著看炸膛嗎?拇指粗的彈丸,需要放多少火藥才能發射,這后坐力得多大?哎喲喂,勞資怎麼這麼命苦,算了還是自力更生吧。

這個小島並非自然天成,而是堆積形成,因此島上除了不少腐爛的動物屍骸,還有許多雜物。很多東西只要想想辦法,就可以善加利用,比如這些酒壺和瓦罐。好在張公子留下的火藥還算足夠,李逸飛打算做點防身的東西。這山裏好像真有啥猛獸,剛才都嚎了好幾聲…

在賭咒發誓絕不偷看唐如煙小解后,李逸飛的目光集中在了那把短刀上:做工精良寒氣逼人,堪稱精品。錚亮的刀身上,那朵小小的梅花標記更是引人注目,和那半張銀票上的標記,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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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明朝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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