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不滅不破

「你們都在做什麼？回去，快給我回去！」樊洪怒了，好不容易讓他們逃走，怎麼又回來了？

而且他還想着，等這些人逃掉之後，自己就算是拚死，也要和他們來個你死我活的，可他們又倒回來，這還怎麼拼？

但是沒人聽他的，依然朝這邊衝來，剛才離開，是怕牽連於飛，可現在他們哪裏還會顧忌？

死，他們不怕！

「給我全部殺了！」領頭那名侍衛，終於回過了神，隨後吩咐侍衛們，殺掉返回來的眾人。

「是！」身旁的兩名侍衛領命，畢竟對付這些螻蟻，兩名侍衛出手，都是殺雞用牛刀了，所以其他人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住手，放過他們，我跟你們回仙界！」樊洪大吼道。

「那你還等什麼？」領頭侍衛完全沒耐性了，直接制止了身邊的二人出手，又瞪向樊洪。

「啊，吼！」

「師父不要！」

「魔尊！」

這次，樊洪再沒有猶豫分毫，突然將自己的氣息完全湧出來，只見雙手纏繞着一團嚇人的魔氣，隨着他的怒吼，直接砸向了自己的丹田。

「噗……」

樊洪噴出一口鮮血，丹田瞬間被毀，魔氣也慢慢的散去。

「哈哈哈……魔尊，你終於廢了，哈哈哈！」見樊洪終於自廢了，領頭這名侍衛，頓時狂笑了起來。

其實他當年，也參加過追殺樊洪的，只不過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小兵，並沒有人注意到他而已，然而現在，他卻成為了侍衛首領。

還親自逼得魔尊自廢，開玩笑，這可是誰都奈何不了的魔尊啊，就連老界主都死在了他的手中，可卻廢在了自己面前，他能不高興么？不，簡直是興奮，激動。

「廢話少說……玄天劍的劍靈，剛才在四大殺陣中，已經被毀得奄奄一息了，我想……就不用我出手廢它了吧，對你們完全沒威脅的。」樊洪看向侍衛首領說道。

「好說，好說！那就跟我們走吧！」對方也沒去理會玄天劍了，剛才安笙攻擊他，他確實是感應到玄天劍已經沒有威力了，所以現在他再沒有什麼忌憚的。

隨後，就立馬吩咐手下，將樊洪押著，往上空飛去。

由於距離還有些遠，戚劍茹他們這時候才衝過來，可已經來不及了，對方押著樊洪，升向了上空，他們根本追不到。

「師父……」

安笙在下方大喊，本想要去追，可卻被安容給拉住了：「笙兒，別追了，他們的速度太快，不可能追上的。」

安容的話音剛一落，對方已經不見了身影，而且他們根本不屑於對這些人出手，所以在樊洪自廢之後，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激動的帶着樊洪回去邀功了。

「於飛，於飛……」

花玉汐她們幾女，像瘋了一樣，到處喊著於飛，可哪裏有人答應？

「於飛，你回來，你不是說過，要陪我們一起走下去的嗎？你這個騙子！」沐夏已經泣不成聲，對着上空大聲哭喊。

李雪咬着自己的嘴唇，已經咬出了鮮血，淚水如雨下，就連戚劍茹也一樣非常傷心，在於飛離開聖蓮宗的時候，他還說等把事情處理好，就跟她好好的接觸一下，如果可以……就在一起。

可他卻……

安笙更傷心，師父自廢被抓，自己好不容易原諒於飛，而且他還答應師父，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可他怎麼就沒了？

上天，真的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嗎？

「笙兒，你……」

突然，安笙鬆開母親的手，失神的朝着剛才於飛炸開的方向走去，青衣喊了一聲，但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她知道安笙非常難過。

撲通！

安笙一下跪到地上，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滑下臉龐：「都怪我，怪我任性，怪我離家出走，惹出了這麼多的事來，如果不是我的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對不起，於飛，對不起！師父，對不起！」

一頭白髮飄在風中，眼淚打濕了她的衣襟和泥土，手指也掐進了自己的手心裏，鮮血滴下。

她恨，恨自己為什麼當年要任性的離家出走，如果不是自己的話，怎麼會惹出仙界的人來？如果不是這樣，師父也許還在隱居，於飛也不會死了。

是自己打破了這一切的沉靜！

只有那顆珠子，掉落在泥土裏，沒有人發現，就像一顆不起眼的石頭一樣，被埋在泥土中……

「我……這是在哪，我死了嗎？」

一個飄渺虛無的空間里，一道淡淡的人影，正站在這虛空中，看上去有些迷茫。

這人影正是於飛的元神，剛才炸開的那一瞬間，他的元神居然第一時間被珠子拉扯了進來。

或者說是，正好被吞噬之力吸住了他的元神沒有被沖走，又正好被珠子第一時間搶進來了，否則的話，他的元神也會被震散的。

可奇怪的是，於飛的元神有些迷茫，他好像不知道這是在什麼地方，甚至還有點懵，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而這裏是地獄？

他獃獃的站在虛空看了很久，似乎都還是沒有回過神……

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虛空中站了多久，突然感覺到身周的氣息變了，變得怪怪的，而且顏色也變了，變成了淡淡的，潔白的霧氣，正朝着他卷襲過來。

「這是……地獄的景象么？」於飛的元神看着這一切變化，喃喃自語，但還是顯得有些獃滯。

他還是以為自己死了，現在身在地獄中，而這些就是地獄的景象，畢竟剛才自己炸開的那一幕，還記憶猶新，像這種情況，怎麼可能再活着？

突然，於飛眼前的虛空中，居然出現了一排排古老的文字：「無生無死，不破不滅，一切眾生亦無生滅，實由諸法聚集和合而有蘊、處、界、相……」

這些文字非常古老，完全是他沒有見過的，甚至有點像一個個符紋，而且每一個字體都是金燦燦的顏色，很快就有數十排這樣的文字，飄浮在他眼前的虛空之中，遠遠看去，還有些刺眼，或夾雜着古樸的氣息。

可奇怪的是，剛才於飛還不認識這些字，但很快，他耳邊好像響起了一陣聲音，他晃了晃腦袋，感覺這些聲音又像是從他腦海里傳出來的一般，有些像在低聲歌唱，又有些像是在誦經。

很快，他居然隨着腦海里的聲音，完全能認識了眼前飄浮着的這些字，甚至還跟着念了起來：「無生無死……」

然而，就在宇宙的一片虛空之中，也一樣飄浮着兩道人影。

其中一人，有些像老道的打扮，束髮盤髻，手持拂塵，身穿青色紫紋長袍，雖然一眼看去，感覺他很老，可仔細一看，好像無法看清他到底有多大年齡。

滿臉慈祥卻又不失威嚴，甚至還給人一種虛實不真，幻有幻無的感覺，而他身旁，則是站着一名道童，長得一臉清秀，但跟老道有一點奇怪的是，這道童雖然看似年輕清秀，卻也不太看得出他的真實年紀來。

二人站在虛空許久，道童突然向老道問道：「師父，你為什麼要幫他？」

老道呵呵一笑，顯得更為慈祥，說道：「再怎麼說，他也跟為師有緣，而且能得到為師的這顆乾坤珠，也是他的造化，既然讓為師遇見，為何不救？」

「可……之前那個叫冷月的人，也得到過你的珠子，那麼他隕落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出手救他呢？」道童一臉疑惑。

老道擺了擺手：「徒兒，你錯了！為師若不救他，你以為他的元神能活到今天嗎？而且他並沒有死，你等著看吧，這個冷月也會活過來的！」

「啊？他也會活過來呀，可是……你為什麼不把大道傳給他，而是要傳給這個於飛呢？」道童依然一臉茫然。

老道又是一笑：「呵呵，生不奉時，命不遇機，然……於飛此乃生於劫，生於災，又，生於奉時，奉命也，當得道，當得命！」

「哦，這樣……啊！」道童貌似沒太聽懂，可是又怕師父罵自己太笨，所以也不敢問了，只得點了點頭。

「呵呵，你這孩子！」

看出了道童沒聽懂，老道一笑，解釋道：「天地萬象，大道萬千，卻終究逃不過陰陽之理，就如他們那些佛家愛說的一句話，一切皆是因果，你看仙界這事鬧的，唉，這就是因，然於飛卻是果，徒兒可曾聽明白？」

「嗯嗯，現在弟子明白了，原來師父這樣做，只是在還一個因果啊？」道童恍然大悟。

老道這才點了點頭：「沒錯，為師這是在還一個因果，可為何為師一用他們佛家的比喻，你一聽就懂？難不成你這孩子更適合走佛法之路？」

「不不不，師父，你可別亂想，徒兒才不走佛家之路呢，徒兒要學道，要一輩子跟着師父。」聽到這話，道童頓時急了。

「呵呵，走吧，該做的已經做了，一切就看造化了，強求不得。」老道被道童這模樣逗笑了，說完之後，便化為一道虛影，消失在原地。

而小道童撓了撓腦袋，隨後聳了聳肩，也是身形一晃，很快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