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鐵石堡要塞

這是一個巨大的軍事要塞，高大厚實的城牆上每一處地方都用奧術符文加固，雖多次修葺，仍可清晰的看到其上刀砍斧劈的累累傷痕，以此見證了要塞久經戰火的歷史，隨處可見的怎樣也難以洗刷掉的斑駁的暗紅色血斑更顯現出了歷次戰爭的殘酷。

一行數十人來到了城下，為首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白髮的男子，他騎着一匹高大的褐色戰馬，與普通戰馬不同的是，它的背上鬃毛是藍色的，額頭上也是一溜長橢圓形的藍色毛髮，戰馬的腳的下部特有的如同「護腳套」一樣覆蓋着的光滑如絲綢的細毛在它身上也是藍色的。

他的腰間掛着一柄貴族單手佩劍，一手提着一柄古樸的三叉戟，身旁跟着兩個提着簡單行李的騎士扈從，身後是一群僕人，和大量的行李，這正是前來鐵石堡上任的雷克斯子爵一行人。

這時，從要塞中走出了一隊著整齊鎧甲，手拿長槍的士兵，他們在大門處排成了兩列，組成了一個簡單的歡迎儀仗隊。

隨後走出的是要塞里的官員們，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鐵石堡要塞的現任總督——當然很快就不是了——掌管鐵石堡一切行政，軍事事務的赫爾曼•萊昂納斯伯爵，他穿一身伯爵正裝，帽子上有三行貂皮，冠冕上有一鍍金銀環，飾有八個銀球，在他的身邊是三個作子爵裝扮貴族，他們的帽子上鑲著兩行半貂皮，冠冕上是一圈銀環，飾有六個銀球。

三位子爵的身後是數十名男爵，他們也是一身貴族正裝，帽子上鑲有兩條貂皮，冠冕上有一淺銀色圈，飾有六個銀球。在男爵之後，是兩百多名全身板甲的騎士，當然都沒有騎馬，而是步行過來。

這一大群穿重要場合的正式服裝的貴族，是為了前來迎接新任總督雷克斯子爵大人的。看到鐵石堡要塞的儀仗歡迎儀式，雷克斯也翻身下馬，步行至鐵石堡。

赫爾曼伯爵第一眼就看到了雷克斯手中提着的一柄很少見的三叉戟，它的造型優美，樣式古拙，通體灰黑色，戟頭中央鑲嵌的一圈碧璽是三叉戟唯一的修飾，遠遠的，一種古樸滄桑的味道就迎面撲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兵器，從大奧術師時代流傳下來的神兵，蒼雷之咆哮，雷電三叉戟昆古尼爾嗎？」他在心中暗道。

於是當先迎上：「歡迎來到鐵石堡，雷克斯子爵大人。」

「赫爾曼子爵大人客氣了，以後還要多多麻煩你才是。」雷克斯子爵道。

「哪裏，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傾力而為。」赫爾曼伯爵道，「雷克斯大人，我們進城再詳敘吧。」

眾人於是在幾個為首的貴族的帶領下進了鐵石堡，赫爾曼伯爵邊走邊說道：「雷克斯大人，來，我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李斯特•泰倫多格子爵，這位是麥卡斯•威爾遜子爵，倫納德•阿爾伯特子爵……。」

鐵石堡市政廳，赫爾曼與雷克斯相互交接了文書，正式將鐵石堡總督職務移交給了雷克斯。

「雷克斯大人，從今天起，鐵石堡就交給你了。」赫爾曼伯爵道，「大公，藩侯，方伯，這是對顯貴的尊稱，伯爵之所以被稱為方伯，是因為為國王陛下鎮守一方的通常都是伯爵，閣下你是鐵石堡的第一位子爵總督，真是年輕有為啊！」

赫爾曼伯爵又道：「你若有什麼事，可以找鐵石堡的三位子爵詢問，他們都曾是我的副手，對鐵石堡各方面的狀況還是比較了解的，我看你最好先讓李斯特陪你在城中逛一逛，順便了解一下鐵石堡，對它有一個清晰直觀的認識，然後再開始熟悉鐵石堡的事務會比較好。」

「伯爵閣下就要離開鐵石堡了？不能多留一段時間嗎？」雷克斯聽出他的言下之意，開口問道。

「呵呵，本該是由我來陪同閣下熟悉鐵石堡的各項事務，才算是完成了交接，但是我急着回我自己的那個鄉下地方種地去，對閣下實在是萬分抱歉了！好在這些事務還有我以前的副手可以幫忙處理，耽擱不了正事。」赫爾曼伯爵抱歉的道。

「……那我就不麻煩伯爵大人你了。」雷克斯道。

鐵石堡中的建築，一切都是以軍事目的為第一優先，不注重漂亮的外形，而注重建築的質量，房屋都建造的異常結實，清一色的灰撲撲的四方形石屋，倒也顯得整齊劃一，只是整個城市都是灰色，給人一種沉悶壓抑的感覺。

這裏治安的管制也很嚴，常能看到一隊隊的治安隊在街上巡邏，這裏少了普通城市中的那份喧囂，多出了幾分肅穆。

在鐵石堡停留的有三種人，一個就是士兵，這個軍事要塞里，最不缺的就是士兵。其次是本地的居民，多是歷史上在這裏駐守的士兵的家屬，時間一長，就真的在這裏定居下來，開枝散葉了。

第三類人，自然是無孔不入的商人。因為與獸人貿易可以獲得的暴利，商人們紛紛蜂湧而至，成為了鐵石堡的第三大族類，他們為鐵石堡帶來了大量收入的同時，也大大的增加了鐵石堡官兵的工作量。

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商人隊伍，是鐵石堡的一大特色，在軍事要塞里，很少有地方像鐵石堡這樣擁有極度繁榮的商業。雷克斯在李斯特子爵的陪同下，參觀這個今後自己將治理的地方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

每天，駐守鐵石堡的官兵最大的工作並不是防備臨近的獸人族，而是檢查商人的貨物，看是否有違禁品，特別是鐵器，銅器等金屬製品，以免流入獸人帝國，成了資敵之物。

最初，鐵石堡只是禁止向獸人輸出武器和防具，但是精明的商人很快就想出了對策，那就是以與武器防具毫不相關的金屬製品代替，一樣可以在獸人那裏賣個好價錢，只需獸人回爐重鑄即可。

次數一多，就被鐵石堡的總督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將禁令改成了禁止像獸人輸出任何金屬製品。

但其實這隻能防住那些正當商人，對不法商人，效果很有限，因為這個世上有一種事物叫做走私，有一種行為叫做賄賂，還有一種現象就做官商勾結！

所以這些防範對王國來說只是一個心理安慰罷了，能來這裏做生意的，會有幾個是正當商人？所謂無商不奸，「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與獸人的交易，何止這點利潤！如果商人們為此不惜使用任何的手段，那也絲毫用不着感到奇怪。

李斯特在鐵石堡待了這麼多年，自然對這些潛規則了解的清清楚楚，他向雷克斯的解說這些事時，也說的相當詳細，讓雷克斯第一時間就掌握了這裏所有的情況。

從鐵石堡的北門出去，向北約三公里就是與獸人的互市所在，那裏是由獸人所看管，常年駐守了一個以上的座狼騎兵大隊。那裏要比鐵石堡無序和混亂，好在獸人很需要這個互市，所以還能保證它的基本治安。

「現在與獸人的衝突很嚴重嗎？」雷克斯問，「在互市裏駐紮的到底有多少獸人部隊呢？」

李斯特回答道：「你單看上次國王陛下前來巡查，被獸人大祭司所暗算，就知道衝突到底有多厲害了！獸人的一個大隊人數與我們不一樣，是一千人，現在互市裏的獸人部隊，據來往的商人和我們派去的細作所探知，現在獸人駐紮的部隊大概是三個大隊以上吧。」

「既然雙方的衝突已經大到快爆發戰爭的程度了，為何這裏的商人還這麼多？」雷克斯又問道，「雙方的衝突都不會影響到他們的么？」

「大人有所不知，獸人需要從與我們互市的交易中得到鹽，糖，香料，羊皮紙，糧食等物，而我們也會需要他們出產的獸皮，鐵礦石，金銀，寶石，魔獸，以及獸人特產的水果等物，這樣即使雙方衝突起來，通常也會主動避開互市，於商人無多大損失。而且與獸人的衝突一般也是在鐵石堡的西門，這就更不會影響到互市了！再說，即使有一點點的損失，這些早就利令智昏的商人也不會退縮的。」李斯特回答道。

「有人說，金錢是罪惡之源，這話看來一點都不假啊，無論是獸人，還是人類，亦或者是那些中立的商人，拼上了性命，無非是為了一個『利』字啊！」雷克斯有感而發的道。

「還是大人看的明白！」李斯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