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懷王側妃
「小五，夫人呢？」
他出來曲靈怎麼會不來接他？而且李瑜珍為何要幫他提供證據？
小五吞了吞口水，嗓音乾澀：「夫人……府，夫人……」
他許久也沒說出來曲靈到底怎麼了，只不過原本還算是平靜的嗓音一下子變得沙啞顫抖起來了，甚至還隱隱帶上了哭腔。
「……到底怎麼了？」
小五根本不敢看秦逸，側着頭啞著聲音道：「夫人……夫人病逝了。」
秦逸的腳步頓住了，僵硬的道：「……不可能！」
怎麼可能？他不過是被關了一個月，如今也平安出來了，她怎麼可能就病逝了，她自己就是大夫，怎麼可能會出這種事情？
秦逸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所聽所想通通都是荒誕無稽的。
小五隻拿袖子擦着眼睛，秦逸心口疼的厲害，他迫切的要見到曲靈，要知道這只是一個玩笑，只是曲靈和小五聯起手來逗他的，而且小五演的太逼真了，他都差點要信了。
秦逸一下子加快了腳步，可等到走到了秦府門前，看見掛着的白燈籠時，他又一下子止住了腳步。
不過才一個月，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秦逸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凍結了，那兩個白燈籠像是利刃一樣狠狠地刺進他心裏最軟的地方，疼的他渾身顫抖。
怎麼就這樣了？
秦逸花了兩天的時間接受了這個事實，他一個人在屋子裏待了兩天不吃不喝，府上的人焦急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明明從秦逸回京的時候，一切都向著好的一方面發展，可是轉眼間詹圖將軍突然喝了毒酒身亡，秦逸被打入大牢，而好不容易出來的時候，卻得知曲靈重病離開了人世。
原本對他巧笑倩兮的女子就此長眠於地下，秦逸從未像這麼絕望過。
京城裏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發生，秦家的事情也不過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何玥和林清然都來過一次秦府，卻是連秦逸的面都沒見着。
這樣的一個消息不僅對秦逸來說太過突然，對整個京城和曲靈相熟的人來說都是突然的，百姓們也遺憾原本濟世救人的濟世堂大夫離開了人世。
但所有的事情都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被人們淡忘，一個月的時間，秦逸似乎又恢復了平日裏的樣子，只是整個人比起幾年前的不苟言笑更加冷漠了。
他沒有再露出過笑容，明明還是一個鮮活的人，可卻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認識秦逸的人紛紛嘆息，也感嘆他對曲靈的情深。
他通通都不在意，只是每日從宮中回來，就到曲靈的墓前，一待就是大半天的時間。
懷王府，流霜閣，一貌美女子正慢悠悠的喝着茶水。
她的手不經意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神色變得溫柔起來。
若是認識曲靈的人在這裏就會驚嘆，這竟然就是最近京城裏為人所談論的早逝的曲靈。
來這裏已經一個月了，李瑜珍將她帶到了這個院子以後就下了禁足令，不允許她出門，不允許她有一絲一毫出去傳信的機會。
院子門口有專門的人把守着，伺候曲靈的婢女也都牢牢的盯着她。
最初的時候，曲靈是絕望且着急的。
秦逸得知了她的死訊以後必定會極為難過，她從來到這裏到現在，也只能知道秦逸從大牢裏出來的，別的東西一概不知。
這些婢女的嘴很嚴，不肯給她透露一點外邊的消息，而李瑜珍更加聽不得她說起秦逸，接連幾次面對被強迫的險境，曲靈也終於學乖了。
她似乎不再關心外邊的事，不再關心秦逸的狀況，只是讓李瑜珍給她一些時間，她需要時間來忘記秦逸，將他給放在心上。
或許是因為李瑜珍如今有恃無恐，也答應了她的請求，而且每日都過來陪她用飯，對她也溫柔無比，從表面上看，兩個人就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樣。
「曲側妃，今日廚房裏剛做的糕點，是王爺特意吩咐過按照您的口味做的，您早上沒用多少飯，王爺放心不下，囑咐您多多少少吃點糕點墊墊肚子，午間的時候王爺再回來陪您用膳。」
桌上的糕點散發着熱氣，曲靈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捏起了一個糕點。
曲靈平日裏幾乎不會同屋裏的幾個婢女說話，這會兒她卻突然問道：「王爺頓頓陪我用飯，王妃那邊沒有意見嗎？說起來我來了這麼久，也沒有見過王妃一面呢。」
婢女愣了愣，隨即答道：「主子的事情奴婢不清楚的，但王爺是真寵愛側妃您。」
如今懷王府的人誰不知道懷王從外邊帶回來了一個側妃，天天藏在屋子裏不讓別人看見，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裏。
而曲音除了最初受寵過一些日子，很快就被懷王拋在了腦後，如今都很少去一下王妃的院子，一有時間就往側妃的院子跑。
府上的人都好奇側妃是何等天仙，但懷王將側妃保護的極好，府上的下人和王妃都沒能見過側妃一面。
曲靈咬了一口糕點，糕點入口即化，甜而不膩。
她不再繼續問了，這些丫頭的嘴太嚴，再怎麼也問不出什麼，但她不可能一直待在王府，她得找機會讓秦逸知道她還活着。
當初曲靈答應李瑜珍本就是緩兵之計，可惜她「病重」的那半個月李瑜珍送去的那兩個婢女盯得太緊，她也沒有留下什麼消息的機會就被帶走了。
如今過了一個月，京城的人應該也都慢慢淡忘她的事了，這從李瑜珍最近越來越輕鬆的神情上就可以看出來。
她也應該趁著李瑜珍慢慢地放鬆了警惕，將自己的活動範圍擴大一些。
午間的時候李瑜珍果然來了，一看見曲靈臉上就帶了笑：「今兒吩咐他們做的糕點你可有吃？」
曲靈微微彎唇：「吃了，糕點正和我口味，我吃了好些，這會兒都不餓。」
她不是完全的冷淡，又不會顯得太過熱情，始終給李瑜珍一種她已經慢慢接受他了的感覺。
這也是他最近心情越來越愉悅的原因，他是一個驕傲的人，最初就是奔著得到曲靈的心的目的去的，如今就勝利在即了。
婢女往桌上擺了各種各樣的菜肴，王府的廚子做菜自有一手，這些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不餓也要吃一些，你最近用的飯都少，瞧著瘦了不少，本王可是要心疼的。」
曲靈臉頰微紅的偏了偏頭，似乎是不太好意思。
她這幅模樣惹得李瑜珍輕笑出聲，給她夾了一點魚肉：「你嘗一嘗這個，這是專門從遠地送來的鱘魚，肉質鮮嫩無比，你應該會喜歡的。」
曲靈拿起了筷子挑了一點魚肉，可剛放到了嘴邊聞到了魚肉的味道，胃裏便翻江倒海起來了。
她一把放下了筷子去了裏間，李瑜珍自然也看見了她一下子變得蒼白的臉色，也連忙跟了進去：「靈兒你這是怎麼了？」
曲靈此刻無比慶幸自己只是有些乾嘔，還不至於吐的天翻地覆。
她用水漱了口，沖李瑜珍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糕點用的有些多，這會兒也沒什麼胃口，王爺，我可能吃不下什麼東西。」
她此刻一張臉白的很，李瑜珍也有些心疼又有些哭笑不得：「那糕點就那麼好吃？這會兒飯都吃不下了？」
曲靈漲紅了臉：「我就是多吃了幾個，誰知好像是積食了。」
李瑜珍不疑有他，帶着曲靈出去坐下，又吩咐婢女去拿一些清粥過來。
曲靈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碗推的遠了一些，配着爽口的小菜，倒也吃了一小碗粥。
李瑜珍只以為她是糕點吃多了不舒服，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這不是因為糕點，而且因為有了身孕。
曲靈自己就是大夫，最初覺得不舒服的時候心裏就隱隱猜測了，最終給自己把脈，也初步確定了自己就是滑脈。
算算日子，應該就是秦逸剛回來的那三天，兩個人過了三天沒羞沒躁的日子，孩子就是在那個時候有的。
但這事兒絕對不能讓李瑜珍知道了，不然這個孩子絕對不可能留下，而且最近好不容易維持的平靜也會被打破，她甚至都不會懷疑，氣急的李瑜珍會真的強迫她。
見曲靈沒有不舒服了，李瑜珍才溫聲道：「你喜歡吃那個糕點就吩咐廚房每天做一些，但可不能再貪嘴多吃了，不然又要難受。」
曲靈轉開了頭，似乎是有些羞窘：「王爺，您就不要再說這事了！」
曲靈難得露出這種女兒家的姿態，李瑜珍只覺得喜歡的緊，連忙答應了她：「好好好我不說了，你歇一會兒吧，我去書房處理一些事情，晚間的時候再過來陪你用飯。」
曲靈心裏一顫，表面上卻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好，王爺也要注意休息，別讓自己太累了。」
得到了曲靈的關心，李瑜珍心情大好，因此在曲靈說自己不大舒服想要出去透透氣的時候竟然都沒有拒絕。
他只是沉吟了片刻就道：「那你去湖心亭那邊逛一逛吧，那邊景緻好，你出去坐一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