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還在等你爺爺的電話
「卧槽，今天要交房租……」
被子封印着不想接受新一天的寧晏聽到手機日曆備忘鈴聲響起，登時驚呼道。
「唉，又差200！」
點開銀行APP，翻看餘額，接着寧晏飛快的低聲自語：「從信用卡上取現吧……」
4號交房租，工資5號才發，每個月都差點錢，從無例外，雖然房租只要1100。
翻了個身，感覺渾身更舒服了的寧晏邊點開手機上的信用卡APP，邊在心裏罵了句自己『mdzz』。
沒等輸入登錄密碼，電話倒先進來了。
看號碼是家裏打過來的，寧晏眉頭微蹙，划拉屏幕接通了電話。
「寧晏，最近怎麼樣？」
手機聽筒里傳出屬於中年男人的醇厚聲音，語氣不慌不忙。
跟一般家庭不大一樣，寧晏更常接到的是由自家老爹不定時打過來的例行問候電話。
叫了聲「爸」，嘴上說着：「還行，有什麼事情嗎？」
那邊的聲音稍微加重了些語氣：「沒事就不能給你打個電話嗎？我是你爸！」
寧晏忙說沒有沒有。
寧平遠緩緩道：「今天是你生日，吃點好的，有什麼願望的話……」
話還沒說完就被寧晏給迅速打斷了：「爸，我就一個願望。」
接着寧晏飽含深情的說道：「我希望有天當我下班后滿身疲憊的走回出租屋，你會突然打電話告訴我，其實我們家有一億財產，之前裝窮都是在鍛煉我。」
寧平遠笑着接過話頭道：「我還在等你爺爺的電話呢……」
寧晏小聲嘆了口氣：「行吧，知道了，沒什麼事情我先掛了。」
說完也沒等寧平遠繼續說話，迅速掛斷了電話。
要是寧平遠不打電話過來，寧晏還真忘了自己今天生日，因為不過公曆生日，農曆跟公曆對比差不少日子，不特意記不住。
看着手機屏幕暗下去，寧晏呼出了一口氣：「22歲了啊……」
自從18歲的生日是在一個人在外面沒記起來這事後，這已經是寧晏連續第五個被自己忘記的生日。
「嘿，忘了跟母上大人講幾句了，有點着急了……」
寧晏砸吧了下嘴，小聲說道。
好半晌后才看向手機屏幕，輸入信用卡APP的登錄密碼，手指操作有點快，不小心划拉出信用卡未出賬單：￥13450。
正準備繼續操作，電話頁面跳了出來，鈴聲隨後響起，還是家裏撥過來的電話。
不過這次是寧晏的爺爺打過來的。
奶奶在寧晏未出生以前便去世了，爺爺圖清靜一個人住在從前建在山腰上的老宅子裏面，手邊總放着把蒲扇安享晚年。
平素若是給寧晏這唯一的孫子打電話，便會叨叨不少時間，寧晏一向順從爺爺的心意。
自被寧平遠提醒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寧晏就知道這個電話是早晚的事情。
「小晏？」
那邊照例是先用疑惑的語氣確認一句。
寧晏『嗯』的一聲：「爺爺，您身體還好吧？」
寧萬強中氣十足的開口：「好的很！」
「你呢，一個人在鵬城那個地方，過得怎麼樣？連自己生日都記不得了！」
說到後面，寧萬強故作生氣。
寧晏連忙道：「我挺好的，您怎麼還操這樣的心。」
「……」
寒暄了幾句后，寧老爺子突然話鋒一轉，戲謔道：「那我怎麼聽你爸說，他給你打電話，你還希望家裏有1億財產？」
寧晏乾笑了兩聲：「那個……爺，我就是跟我爸開個玩笑。」
「他今天去老宅看你了？」
寧萬強隨口道：「沒有，剛好順便給他先打了個電話。」
「今天你生日，曉得吧，你媽都沒跟你說上話，你就把你爸給堵了回去，剛才還跟我念叨講。」
寧萬強絮絮叨叨的說道。
「本來聽說今年五一假改成4天，還以為你會回家看看的……」
說到這裏，寧萬強嘆了口氣。
寧晏連忙飛快的道：「過兩月我抽個時間請假回去看看您，五一回家的人多，不好買票，也擠，怪麻煩的。」
寧晏老家在隔壁湖南，高鐵三小時左右能到，倒也不遠。
在鵬城的這五年時間裏，寧晏每年都會回去兩三趟，火車也好，高鐵也罷，今年自然不會太例外。
寧萬強哼了聲，聲音淡了下去，道：「本來有些事情，我是想等你五一回家的時候跟你說的。」
「你22歲了，根據我國法律規定，你已經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紀，該開始自己扛起生活的重擔……」
話題一下子就沉重了起來。
寧晏心裏咯噔了下，這種語氣讓他有些慌，再想到自己把生活過成現在這逼樣。
鼻子一酸，差點就要落淚。
寧萬強拉開了話匣子，講寧晏長這麼大不容易，家裏也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
說寧晏最終也沒去上個大學，就胡亂的念了個培訓機構了事。
寧晏被寧萬強說得心裏亂七八糟的，覺得家裏是不是發生了比較大的變故什麼的。
再想起自己現在這窮酸樣，頓覺壓力山大。
就在寧晏胡思亂想的時候，寧萬強突然加重語氣道：「有些事情，也到你知道的時候了……」
「你希望你爸跟你說這麼多年裝窮都是在考驗你，你希望家裏有1億財產……」
「你爸說得沒錯，他是在等我的電話……」
「是的，我一直在等你長大，我們家這麼多年家裏確實沒有1億財產……」
話到這個份上了，寧晏都知道接下來要怎麼收尾了。
不料寧老爺子接着道：「因為1億實在算不得什麼財產……小吳應該馬上就到你住的地方了。」
「我讓她給你帶了生日禮物。」
「具體的，你有個心理準備……總而言之，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的時間裏，你可以放肆，可以任性，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小吳。」
寧萬強的語氣強硬了起來。
「等5月19號，我會讓小吳帶你回家，你要接受我的一切安排！」
寧萬強一口氣說完，沒給寧晏反應的時間就掛斷了電話。
側躺在床上的寧晏聽得一愣一愣的，別不是爺老年痴獃了，怎麼盡說些胡話。
再說我也從來沒講過我在鵬城的住址，吳姨怎麼到我住的地方來？
「咚~咚咚~」
好像……是有人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