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遲疑
第203章遲疑
「您說吧，只要是小小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這是辛小小的心裏話，就算要欠人情，只要楚氏開口，她也會想辦法做到的，怎麼說也是外祖母，做人也不該太狠，至於楚老太出來老實不老實就另當別論了。
若是不老實，她辛小小還有別的辦法讓她吃苦頭。
「你外祖母老了，可能有時候想不明白，總是做錯事，你大人不計外祖母的過錯，就去求求那青天大老爺，將我娘放出來如何？」
說到最後，楚氏用的稱呼不是外祖母，而是我娘，這讓辛小小的心臟猛然一震，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她和辛曉紫三番兩次容忍楚氏，也全是因為娘這個字。
辛小小嘆了口氣，「娘，這事情確實是外祖母不對在先，無論如何她不應該用菜刀來攻擊我，若是我將她放出來，您就和外祖母搬到楚家去住吧，等咱們老家的屋子做好了，你們再搬到那邊？」
其實辛小小也是考慮了許久，那牢獄裏面且不說連辛元鋼都受不了，更何況是除老太太了。
楚氏聽後有一瞬間的遲疑，雖說在這裏總是爭吵，但楚氏不用洗衣裳，也不用疲憊，若是真的搬家到楚家，她要面對的是楚老太和楚孟洋。
過去以後，她充其量就是個保姆，再愚蠢的人都不願意。
「哥，畢竟是娘有錯在先，不然這樣吧，待娘出來，你就將娘帶回楚家居住算了，娘如今腿腳還利索，你能尋到工作就尋一份工作，總比在這裏強，以前在家中楚暖還能回來住着呢，現在不在家了，楚暖都去了刺繡房了。」
楚孟洋原本正在大快朵頤地吃肉呢，聽楚氏這般一說，亦是渾身一怔，但他想來最近的日子過得實在有點寄人籬下，於是用筷子在米飯里攪拌攪拌，最後點點頭，「若是不方便，我就帶娘回去吧，你們也不要忘了娘，如今林氏不在了，我一個人未必照顧得來。」
「自然不會，以後我有時間就回去看看娘。」說完，楚氏又重新看向辛小小，「我也不會在這裏叨擾你了，左右這裏是你們做生意的地方，我一直在這裏也不好，等你外祖母出來，我便離開，回鄉下。」
辛小小並沒有挽留，這是最好的結局，最近楚氏在這裏，這個家鬧了許多事情，她的精力也一直都在爭吵上。
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吃的東西味同嚼蠟。
天還未全黑的時候楚氏就起了身，「你今晚能將你外祖母接出來么？」
辛小小搖搖頭，臉上是不確定，「畢竟是府衙，雖然外祖母用菜刀砍的是我，但終究是傷人了，我也得去找大人談談，必要的時候總要送點東西的，至於能不能將外祖母帶出來，只能看外祖母的運氣了。」
楚氏長嘆了一聲，將桌上的碗筷全部收拾妥當，轉身的時候才有氣無力地說道，「就讓你外祖母在裏面獃著吧，明兒我們一塊去將她接出來，接出來后就尋個馬車送她回家。」
「好！」
當晚，辛曉紫輾轉難眠，她見易一睡得安穩，輕輕地推了推辛小小，「明日真的能將外祖母救出來么？若外祖母說出真相，該如何？」
辛小小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手背上已然留下了比較明顯的疤痕，其實方俊賢給她的去疤膏她還有，但她就想留個印記，讓自己記得，曾經她用計謀將外祖母送進過牢房。
她，從來不是什麼好人，不過是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混蛋而已。
「姐，你看我這猙獰的傷口，能想到是我自己下的狠手么？我想沒有多少人敢這樣吧，就連外祖母也只敢掐一下自己。」辛小小的聲音很輕，更多的是氣聲，但辛曉紫卻聽得一清二楚。
「若是我，不敢的，這得又多疼啊。」辛曉紫的指尖輕輕撫摸過辛小小的手背，結果辛小小忍不住顫抖一下，嚇得辛曉紫趕緊縮了回去。
見她這般舉動，辛小小突然就笑了起來，「姐姐，你是有多膽小，其實已經不算痛了，只是還有點見裏面的紅肉而已。」
不疼么？疼，疼得很，但辛小小沒有特意包紮起來，她覺得麻煩，因為這個傷口不是意外。
而是她對自己的殘忍。
「你當時是怎麼想的？」辛曉紫嘆息一聲，「我知道你疼的，我又不是沒有受傷過，那時候我被蛇咬了，都疼了許久呢。」
「我當時？」辛小小撇頭看了一眼辛曉紫，「我當時就是想着不能讓你被人嘲笑，楚老太那嘴巴總喜歡胡說八道，不如將她送進牢獄里獃著，眼不見，心不煩。」
辛小小呵呵一笑，「而且，我確實討厭楚老太，十分討厭。」
她討厭所有覺得自己是老人，全世界都得讓着她的人，很不巧，新家老太是，楚家老太亦是，只是楚家老太更喜歡用計謀。
「傻瓜，我又沒有如何，就算楚家老太說到全縣城的人都知道，我辛曉紫也不能浸豬籠，因為我沒有如何，我更不是那種會浸豬籠的人。」
辛曉紫曾經因為楚家老太的話哭得稀里嘩啦，但哭過後她就在想，沒有必要了。
因為他們所冤枉的，都不是事實。
年初一的夜，下了一場飄飄揚揚的大雪。
年初二這天，大雪覆蓋了整個街道，屋檐上更是白雪皚皚，辛小小看着皚皚白雪突然嗤笑出聲，一同前往府衙的辛曉紫忍不住朝着她看了看。
莫不是這丫頭傻了，心情竟然這般好？
「怎的，今日將外祖母拯救出來，你心中歡喜？」辛曉紫的內心是惶恐不安的，生怕外祖母說漏了嘴。
然後辛小小昨晚說過，就算全縣城的人都聽到外祖母的一面之詞，也不會相信她沒有傷害她，因為，沒有人敢對自己下如此的狠手。
「你還記得鳳樺么？總喜歡在屋檐上看星星，看月亮那個。」辛小小朝着辛曉紫靠了看。
辛曉紫點點頭，「那傢伙當時還以為自己是殺手呢，如今連面都不怎麼能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