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9.第1579章太元五老（四更求月票）

悠悠青樹，山野白雲。

一壺熱茶，兩盞薄杯。

一老一少，相視而坐，秦軒品著靈茶，手中緩緩落子。

「老道又輸了！」

老道溫和一笑，緩緩道：「小友落子之間，殺伐果斷，咄咄逼人，棋盤之上，如劍斬雷厲，實在少有。」

秦軒微微道：「談不上敗，你步步忍讓罷了！」

「你走的是無為之道，順勢而行，我走的是長生之道，一路皆要己爭！」

「你我皆無勝負，更非是這一盤棋能定。」

老道微微搖頭，「敗便是敗，小友天資非凡，老道我自是敗得心悅誠服！」

「望我華夏五千載，小友可謂此道第一人！」

「骨齡兩百不到，劍斬星辰，殺大乘如翻掌，老道不如之！」

「幾位故土走出之友，皆不如之。」

兩人談笑之間，以棋論道。

「不過，小友行棋，兇險萬分，便是老道我看的都是有些膽戰心驚！」老道靜靜的望着這棋盤，「傲雪宗雖滅，可那百億殺孽盡擔在身，天劫若至，恐怕難於別人十倍百倍。」

「我既如此行棋，自無懼亦無憂。」秦軒淡淡一笑，輕品靈茶，茶香滿口。

「冰山巍峨萬丈，也有一處為溫泉之地。」老道微微拂袖，那棋盤便緩緩消失在這桌上。

「小友之子，恐怕如今便是這溫泉之地了。」老道輕聲道：「本是小友家事，老道我本不應多言，但小友之子天資不錯，心性良善，小友如此，恐怕反而適得其反。」

「龍子豈陷於大荒，虎子豈能沉於泥潭？」秦軒淡淡道：「他是我秦軒之子，難免會與他人不同。」

「我做的不求他能理解，也不求他能與我相同，但，他要明白，自己前路，究竟如何走！」

「而不是每次遭遇挫折，反而卻要埋怨於我。」

秦軒輕輕一嘆，「不為人父，不知父難，老道，你與我不同！」

老道微微搖頭，「世間又有幾人能知道前路如何走？便是老道我，前路也是迷茫一片。」

「多少人此生直至盡頭，也不知對錯，何況小友之子。」

「所以，我希望他儘快能夠明悟，否則，我寧願他能安詳一生。」秦軒微微垂眉，「我不會在這片星穹太久，千年內，我必當成仙！」

淡淡的話語，讓老道心中一震，杯中熱茶泛起漣漪。

他很快便遮掩了下去，吹出一絲涼氣在這茶上。

「萬載，我將至高無上！」秦軒再次開口，讓老道這次遮掩不住了。

老道滿是苦笑，望着秦軒，他還是此生第一次聽如此狂言。

「可我擔憂，他未必能夠撐得住這萬年！」秦軒望着茶杯，倒影其眸，「一旦入仙土，我便不可輕易落凡間，這期間，哪怕是凡間天地摧垮，我也未必能夠看到絲毫。」

「昊兒也好，她人也是，非我秦長青想要辜負，而是修真界風雲瞬變，一息之間，或許便是生死。」秦軒如若自語，「萬年，對於許多人，或許不過是一寸光陰，剎那歲月，可我不想他們冒着半點風險。」

山間，似乎都變得平靜了。

秦軒一笑，茶涼，但眸光卻依舊如水。

老道幽幽一嘆，他望着這白衣青年，卻彷彿看到其白衣之下的無盡溫柔。

「仙路漫漫啊……」老道輕嘆一聲，最終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

太清宗，秦軒在此處停留了近乎半個月。

秦昊更是在山野之中，茫然而行，雲雨在一旁陪伴。

秦煙兒在閉關，大小金兒也是如此。

反倒是秦軒，一直與老道論道在這天地間。

偶爾下棋，偶爾行走在這太清群山之中。

「宗主！」

忽然間，一道童子呼聲，使得兩人止步。

老道目光微凝，似乎預料到什麼，他微微揮了揮手。

「有麻煩！？」

「一點而已，小友不必擔憂！」

老道一笑，「餘下，老道我可能不能陪伴在小友左右，太清宗，小友可隨意來往，莫要見外。」

秦軒淡淡的看了一眼老道，輕輕點頭。

他負手而行，不曾猶豫，一襲白衣，望着這天地山野，漫漫獨行。

太清宗大殿內，老道憑空出現。

他目光悠悠，望着殿內的七道身影。

有五人，他皆有相識，且打過數千年的交道。

至於其餘兩人，太清老道卻是目光微變，他望着那兩人衣着。

「太玄聖宗的道友！？」

老道緩緩開口，「貴客臨門，有失遠迎！」

「太清，你應該知曉，我等意欲何為！」不待休嫣二人開口，為首那灰色衣着的一位老者，便已經緩緩道：「太清宗，當真不打算再退？」

太清老道輕嘆一聲，他示意童子斟茶。

「太清宗立足這太上星已有數千年了，諸位道友卻要奪而占之，老道我只想尋一處僻壤之地，問道望仙，希望麾下弟子，能夠廣布老道我這一身道統，諸位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太清，此星辰，本就是應在我太元麾下，你不聲不響奪取此星辰，我等已經容忍於你數千年，如今，你也知曉，此星辰的靈脈有蛻變二品之勢，我太元宗若是再退，會如何損失慘重？」

「你莫要以為與斗戰佛尊交好，便肆意妄為，我太元不敢招惹，就算是斗戰佛尊親自來，又當如何？」一位中年至尊，緩緩開口，其眉間有一點星芒璀璨著，略顯咄咄逼人。

休嫣目光微皺，一旁的那休鳴，則是浩然如書生，手中有一卷古經，似乎在斟酌專研。

老道，在這一刻目光也掠過無奈。

「二品靈脈，是我老道講經數千年蘊養所成，各位，具體如何，還用我細說么？」老道輕輕道：「奪便是奪，老道我不想說太多，我這一生，不爭慣了，可總不能最後連個落腳的地都不曾有。」

「老道我若是孜然一身，倒也無妨，可我那些弟子，若無落腳之處，恐怕仙路難望。」

太元宗五位老者，在這一刻，眉頭儘是緊鎖。

「太清道友！」休嫣忽然開口了，她緩緩道：「若太清道友同意，我太玄聖宗可拿出一顆三品星辰作為太清宗落腳之處，道友可願換之！？」

她望向太清老道：「太元宗也算是太玄星界二品大宗，道友雖然有一身修為，但若非我太玄聖宗強壓，太清宗早已經覆滅了。」

「如今，不如各退一步，如何？」

老道臉色有些悲苦，他望着休嫣，愈加悲苦了。

仙脈，便是他太清爭，也爭不得啊！

太元五老，在這一刻面面相覷，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就在這時，一道細微的腳步聲響起，引起眾人注意。

太元宗那位眉心有星光的至尊微微轉頭，冷哼一聲，「太清宗，未免太失禮數了，我等論事，怎能有人驚擾？」

他目光微露冷意，望向殿門處的一襲白衣。

驟然間，書生露銳氣，休鳴合卷抬頭。

太清老道更是微微色變，連忙起身，「小友怎麼來此了？」

秦軒淡淡的瞥了一眼太清老道，「你說的，隨意來往！」

「過來看看，爾等……」

「自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