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4.第3154章 大笑而終

大堂內，秦軒手持一枚玉。

輕瀾以帝念化玉，拓印昔日蒼天隕落之景。

秦軒望着這一枚玉，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曾在修真界，便與蒼天相遇，仙界之上，更是一路爭鋒，大羅至大帝。

昔日不朽帝岳，他更借蒼天帝念，逆轉時間長河，救下何韻。

「爹爹！」

「去吧！」秦軒輕輕的撫摸著秦輕瀾的腦袋，對於秦輕瀾的教導，蒼天也一直算是盡心儘力。

瀾兒初生至今，方才多少年，如今，卻已是大帝之身。

他這位當父親的，甚至未必便比蒼天做的更多。

未生而教，無以回報。

秦軒知曉秦輕瀾的悲傷，甚至，對於秦輕瀾而言，除卻他、洛賦仙以外，最為親近的，便應是蒼天了。

秦輕瀾眼眶泛紅，她作揖施禮，這才離去。

秦軒望着手中這一枚玉，輕聲道：「這次大劫，若是你不想，應不會隕落！」

他眼中不曾有悲傷，反而有一抹喜悅，如為蒼天而喜。

下一瞬，秦軒帝念便動，直入那帝玉之中。

轟！

天地立變，這世間，無盡神靈，殺入到世間。

「師父！」

在天輪帝城，葉桐雨浴血而立，她的身上，似乎也受到了重創。

「秦昊已經殺入到天之裂痕內了，這傢伙，倒是與他父親一般無二，不讓人省心！」

葉桐雨立於城頭，她望着那浩瀚天之裂痕，一抹笑容掛在那朱唇之上。

她如在笑，更在興奮。

「瀾兒，留在這天輪帝城！」

音落，便有長虹起，如鳳凰入天，金色帝芒，貫穿在那黑暗之中。

「師父！」

秦輕瀾似乎在聲嘶力竭，她望着那黑暗內，驟然，一道道振聾發聵的聲音，從天之裂痕內散發出來。

秦輕瀾運轉萬古長青訣，她動盡全力，在那無盡的黑暗中，看到了那縱橫大劫之中的身影。

百道帝兵，便如驕陽洞穿黑暗，每一次帝兵動，都不知有多少神靈身死，有多少神靈隕滅。

每一次動，都如有神帝被帝兵硬生生的轟碎，化為齏粉。

這一場大戰，足足持續了數天，直至，在那天之裂痕內，一道道恐怖絕倫的氣息將領。

「不好，七大神城之主動了！」

「七大第四帝界的神帝！」

「該死！」

天之裂痕內，有一道道蘊含威嚴，振聾發聵的大帝之音響起。

秦輕瀾抬頭，似乎看到了那天之裂痕內，那鳳冠霞披染血，和她哥哥秦昊並肩而立。

二者似乎在商議什麼，驟然，葉桐雨大笑起來。

她拍了拍秦昊的肩膀，「哈哈哈，昊兒，你父親尚可一人守中域，不過是七大神帝罷了，何足為懼！」

「本帝一生縱橫，所殺大帝，何止百尊，區區九尊將隕神靈罷了！」

在秦輕瀾的目光中，葉桐雨帝力一震，只剩下的三十餘尊帝兵，轟然而起，如眾陽簇真凰，直入那黑暗的最中心。

隆隆隆……

整片黑暗都在翻滾，大帝交鋒，動輒牽扯億萬里之地。

無盡的黑暗內，秦輕瀾看不到太多，但她卻能夠感覺到那如若要摧垮天地的大帝之力。

放眼整個仙界，也無幾人能夠擁有。

就在這時，在那天之裂痕內，一道熾烈神芒，從那黑暗中衝出，落入在大地之上。

近乎有萬里天地，在這一刻都如化火海，在燃燒。

秦輕瀾轉頭望去，卻看到一尊神靈的神核墜落在大地之上。

那是第四帝界的神核，秦輕瀾的臉上，如露出一抹狂喜。

七大城主，隕落了一尊！

秦輕瀾再轉頭望去，四周，卻有一尊尊神靈悲怒交加，更加瘋狂的動手，她不得不收起目光，向那眾多神靈拼殺而去。

天之裂痕內，大帝之爭仍舊在繼續。

近乎是七天，整整鏖戰了七天，秦輕瀾甚至看不到天之裂痕內，究竟戰果如何。

她盤坐在天輪帝城的城牆，臉上還沾染著神血。

忽然，秦輕瀾似乎聽到了什麼，秦軒能夠從這記憶中，感受到秦輕瀾心中的那種不安，慌亂。

在那無盡的黑暗中，有悲怒到極致的仙音響起，秦輕瀾似乎聽出，那是她哥哥秦昊的聲音。

她更聽到了一聲大笑，「我葉桐雨號稱蒼天，曾斬破於黑暗，縱橫於世間，鎮壓八方禍亂！」

「如今余願已了，生於天地，當歸於天地，又如何？」

「秦長青，你一人平一城，一人守中域，我大帝蒼天，今殺退七城，可曾弱你！？」

「哈哈哈！」

秦輕瀾聽那笑聲，她更看到了，在北域之中，一尊尊神靈彷彿受到某種命令，紛紛向那天之裂痕而去。

更看到了，神界眾多生靈，截殺向那無盡神靈。

秦輕瀾的心中，愈加不安，甚至有一種惶恐，她彷彿感覺到了，將會失去最重要的人。

這種感覺，她已經不止一次。

畫面轉動，秦輕瀾的面前，這一次，是秦昊歸來。

他手中，只有一縷殘衣。

是葉桐雨的霞披，僅僅，剩下一縷。

「蒼天大地，大笑而終！」

「斬殺神靈過百萬，大帝十二尊，一尊神城之主！」

秦昊聲音隱隱有哽咽，他望着秦輕瀾，那雙赤瞳更似血染，「瀾兒，抱歉！」

「這一次，她與父親一樣，回不來了！」

……

秦軒手中，那一枚帝玉如風沙般彌散。

秦軒眼眸深邃，他緩緩收手，負手而立。

「可曾弱我？寥寥成就，也敢與本帝相提並論？」

秦軒低聲輕喃，「葉桐雨，你一如既往般自大，可笑！」

「看來，你輪迴百世的那最後那一人，終於尋到了！」

「本帝倒是要祝賀你一聲才是！」

他負手而立，目光悠然，葉桐雨曾經發出宏願，輪迴百世，以祭昔日跟隨在她身後的眾多生靈。

在修真界，葉桐雨便說過，還剩下最後一人，但如何也尋不到。

秦軒與徐無上，實際上，都曾有所察覺。

這所謂的最後一人，不過便是葉桐雨自己。

不是百世輪迴，如若時間過客，行屍走肉般的桐雨仙，那百世匆匆成帝，一世世遊離在仙凡內的大帝。

而是，那在黑暗中，縱觀無盡黑暗，亦無半點畏懼，平復黑暗動亂，開闢這一紀元盛世的蒼天大帝。

是那從黑暗中，一步步從孱弱少女，成長為絕世，睥睨世間的眾生傳奇。

她遊離了太多世，甚至，早已經遺忘了曾經的自己，難記本心。

入仙界后，秦軒一次次爭，一次次與其相鬥，又何嘗不是因他秦長青，看出這一點。

爭強好勝，欲成這世間第一。

大仁大智，一人之身開黑暗，辟仙土光明。

縱死無悔，大笑而終，這，方才是那黑暗動亂中，那冠絕天地間的女子。

「不過，你倒是忘記了一件事，本帝還欠你一條命！」

「你的那條命，丟了便丟了！」

「本帝欠你的，還你便是！」

秦軒的嘴角微挑，他眼中，隱隱有一抹狂意。

「我秦長青一生，言出必踐！」

「憑你葉桐雨，也想讓本帝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