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3.第4103章 一城一界

三萬餘年前，古神天，長生道真祖，秦長青以身殉道。

三萬餘年內，秦軒沉睡在禁地內，可卻不知，有一人，在商議，如何為他報仇。

殘骸之上，莫清蓮在這一場大戰之中沉默，她本最為偏執，可此刻，卻是最為沉默。

因為，一切本在計劃與意料中。

她望向君無雙，三萬餘年前，君無雙同她、何韻、塗仙、蕭舞四人商議。

何以滅神道！

神道一脈，三位古帝，想要覆滅，若能夠達到無量劫境古帝，便可復仇。

可事實是，神道一脈的背後，是神道宮，神道宮，是上蒼之上的龐然大物。

其內，古帝不止十位，其人脈，力量，更不是長生仙城所能夠媲美的。

按照君無雙等人的推演，若想要覆滅神道，長生仙城，百萬年未必有所成。

所以，在三萬餘年前，君無雙等五人便已經商議。

借勢，借仙道一脈，無垠仙土之勢。

誰人不明白，長生仙城與長生仙界，在無垠仙土的眼中，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

有也好，無也罷，那些高高在上的古帝，豈會在乎！？

可想要覆滅神道一脈，為秦軒報仇，便只有這樣一條道路。

三萬年前，便已經準備好的道路。

與仙道一脈親近，與無垠仙土親近，終於，在徐山口中得知玄皇仙帝手中有帝器，名為蜉蝣戥。

一柄蜉蝣戥，得天地之均衡。

化一城，一界之力為一人，若是得此帝器，便可覆滅神道一脈，省去百萬年苦功。

可即便如此，覆滅神道一脈之後，神道宮之怒，也不是長生仙城能夠承受的。

再加上，昔日她們修為稀薄，所以，即便是一城、一界之力齊聚，也未必便能夠成就一位無量劫境的古帝，而且，還只是朝生暮死，命長如蜉蝣的無量劫境古帝了，更別提面對神道宮了。

三萬餘年，君無雙等人不斷修鍊，也在不斷等待一個機會。

終於，仙出現了！

幽冥大會，觸怒於無垠仙土，重傷無垠仙土洪清古帝，使得無垠仙土震怒。

君無雙抓住這機會，前往無垠仙土交談。

什麼大帝戰場，什麼太古墟，這一切，她都並不在意。

神道一脈不滅，殺夫之仇不報，她君無雙，不配立此位。

好在，高高在上的無垠仙土，居然真的應下了，讓君無雙自己都意外。

餘下種種，便皆是準備。

莫清蓮抬眸，她看向那秦昊，彷彿與昔日的那一襲白衣重合，讓她隱隱失神。

這一個結果，她們已經等了足足三萬年，即便是死，也有面目去見秦軒。

「只要仙死，萬事皆休！」何韻開口了，這一幕，她也等待了太久。

即便捨棄所有，棄了長生命，化身為蜉蝣。

「多謝諸位！」蕭舞蒼白著臉，一頭白髮，雙手合十。

她還有遺憾，那就是未見瑤帝，不知秦軒真生真死。

其他人，都只是點頭，並未多言，他們的目光，更多落在秦昊之上。

為此，他們付出了足夠的代價，一切結果，只看這一戰了。

……

天地之間，秦昊入無量。

他手握赤金槍，遙遙望仙。

身上的氣息，比起尋常的無量劫境古帝還要熾烈。

這是長生仙城，長生界，一城一界，儘其所有而成。

「這，便是你的依仗！？」秦軒開口了，他聲音平靜。

秦昊望着仙，他並不急於動手，體內的力量還未曾徹底穩固，多說幾句，利大於弊。

「談不上依仗！」秦昊望着仙，「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道。」

「仙，你是這世間絕世，猶如這天地真龍，但天地有一隙，覽盡世間，誰人能永世無敵！？」

秦昊的聲音發沉，身上的神曦逐漸斂其身。

秦軒望着秦昊，父子對立，也不止是這一次了。

「安羅，錯不至死！」秦軒淡淡出聲，「孩童心性，也只是惹得世人厭罷了。」

「你們，以她為棋子，誘我而來。無垠仙土以爾等為棋子，一桿蜉蝣戥，欲要此地葬我。」

「一界一城，無盡生靈，儘其所有，究竟所求為何？」

秦昊沉默了，他猛然踏步而出，赤金槍動。

只是一槍，以秦軒為中心，四周的空間赫然塌陷。

轟！

一槍沉天地，一槍破乾坤！

無量劫境巔峰，這一槍，居然真正達到了那個境界。

即便是秦軒，面對這一槍，也不得不動出全力。

體內，大道如雷霆，本源似滄海，無終劍落入手中。

嗡！

這一劍，斬落在了那赤金槍之上。

最重要的是，秦軒居然感覺到難以支撐，當即，身後，濁仙相浮現。

一尊浩瀚之相，俯瞰著秦昊，濁仙相一手而動，有劍若開天闢地，向秦昊斬來。

濁仙之劍與無終劍二者相疊，方才擋住了這秦昊一槍。

塌陷的虛空中，一切盡數化為虛無，只有那兩人佇立着。

秦昊抬眸，望着那玄金面，望着那一襲青衣，沉默不語。

他便要再動手，秦軒卻是開口了，「是為那秦長青！？一介已死之人！」

秦昊手中赤金槍僵滯了，然而下一瞬，秦昊的眼神中，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殺意。

他踏步而來，手中赤金槍轉動，有大道神則席捲而來，槍槍便如那哪吒鬧海，殺向秦軒。

不過是瞬息之中，這秦昊足足揮出了一千三百八十五槍。

秦軒也不再留手，體內，十三極法浮現。

青衣纏業鎖，極法演神紋。

秦軒手握無終劍，在辰之極法、時之無間法下，劍劍而起。

一劍破一槍，既是一千三百八十五槍，也是一千三百八十五劍。

當劍光散去，槍芒消失，整個天地間，都已經支離破碎。

一些古帝，甚至想要離開，可他們卻駭然發現，以這八百雲城為中心，方圓三億里，已經化作了一方囚籠。

有仙紋如關，有禁制似海，封鎖了一切。

這是無垠仙土布下，之前拖延種種，或許與此有關。

「究竟何為！？」秦軒開口，他望向秦昊，聲音隆隆，如若發問。

不止於此，濁仙相也散發着妖異之光，徐徐而誘。

即便是秦軒，也不明，無垠仙土，究竟是以什麼為代價，讓長生仙城做到這一地步。

或許，長生仙城偏執，或許，長生界孱弱，但一路走來，君無雙也好，蕭舞也罷，包括秦昊，皆非因為一時執念，便徹底不顧一切，因執念而瘋狂之輩。

可面對秦軒之問，秦昊卻只是握着手中赤金槍。

下一步，秦昊的身軀氣息，再次暴漲，他的身上，浮現出了一道道玄妙仙紋，似乎施展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禁術。

「殺！」

他面對秦軒，只是一字，其他所問，皆不回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