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突破了
北山慕白慘烈的笑着，拼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在笑着。
他的生命真的到了盡頭，所剩無幾了。
他此刻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說幾句話，他年幼之時，被旁人毆打，國術一直無法突破，被人罵作廢物。
老師不待見他，父母也遺棄他，甚至就連他最喜歡的人，都愚弄他，將他當作了一個笑話。
只有姜承遠願意跟他做朋友，只有姜承遠從來沒有嫌棄過他，也是姜承遠幫他重新拾起了希望。
如果不是姜承遠，就沒有他北山慕白的今天。
如果不是姜承遠，他北山慕白甚至活的都不像個人。
「承遠，我北山一生欠你的人情，這會足以還清了，哈哈哈。」北山大笑着，可是美笑一聲，就不斷有血咳出。
姜承遠想要渡入真氣為他續命，可是卻被北山慕白組織了。
「承遠，沒用的，沒有必要了，我身體內的五臟六腑全部碎裂了，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活，別浪費你的真氣了，我一生有你這個朋友，值了。」北山慕白仍舊在笑。
「你怎講這麼蠢，那東西，我可以不要，我要的是你活，我要的是你活啊！你說過等你的重孫落地之後，我們要做親家的，你怎麼又可失信於我。」姜承遠臉上滿是悲痛。
黑衣人全部都蠢蠢欲動，想要逃離，開始準備圍攻姜離，姜離收起了昆吾劍，僅僅憑藉一把含光，便是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你們的首領呢，讓他滾出來，我要替我北山爺爺，斬了他！」姜離怒髮衝冠，眼中滿是殺意。
那姓張的黑衣人，一直不敢露面，生怕一出現，就被姜離斬殺。
他可是見過姜離手中的那神劍的威力，他未必就強過景逸，一旦他遇上，毫無疑問，也是被斬殺的下場。
不過姜離現在卻不能動用這昆吾劍太多次，僅僅三次而已，太耗費真氣了。
諸多的丹勁高手更加不敢靠近了，在他們看來，這個年輕人，根本就是一個妖孽，他們上去，無疑是送死而已。
「承遠，這個就是姜離吧，當初在南疆我就見過了，很不錯，很不錯啊，哈哈哈。」北山慕白大笑。
「對，他就是姜離，是我的孫子。」姜承遠眼中有着一絲自傲。
姜離是他一生的心血，培養姜離，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然而姜離確實沒有讓他失望，此刻的姜離已經足以獨當一方了。
「他還學了我的十八聖拳，你不會在意吧，哈哈。」北山慕白大笑。
「不會，不會，你肯教他，我高興還來不及。」姜承遠連忙搖頭。
「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突破了沒有。」北山慕白問道。
「突破了，我突破了。」姜承遠連連點頭。
「真的突破了？有傳奇的境界？」北山慕白問道。
姜承遠連連點頭，算是給了一個準確的答覆。
北山慕白欽佩不已，看着姜承遠露出欽佩的是神色，然後說道：「不虧是承遠啊，厲害，真是厲害。」
可是這個時候，北山慕白似乎發現了什麼，抓着姜承遠的手臂不放，說道：「你的身體。」
「老了，畢竟是老了，可惜了，我這輩子無法窺視到更高的境界了，一切都要靠姜離了。」姜承遠搖頭。
「是啊，我們都老了，都老了，我先走一步，可不要然我太早見到你，你要好好活着。」
北山慕白的語氣越來越弱，漸漸的，他的眼皮越來越重，眼神也是如此，不一會，就緩緩的閉上了。
姜承遠沒有說什麼，他招了招手，把北山望川叫了過來，扶住北山慕白的屍體，他則是站了起來。
「姜離，含光一用！」
「是，師傅！」
含光劍飛手而出，姜離仍舊站在入口處，不讓任何人出入。
「殺！」
姜承遠氣沉丹田，聚集渾身的力氣，喊出一個殺字！
嗡嗡嗡！
這個殺字的力量震蕩出去，立刻便是讓一些化勁高手滿地打滾，耳鼻流血，竟然活活被姜承遠震死了！
那位黑衣人首領，再也不敢囂張了，看着姜承遠露出了驚懼的神情來，怪不得至尊手，一旦見到姜承遠要馬上逃跑，這姜承遠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一吼之下，連化勁高手都承受不住。
「你們都去死吧。」
姜承遠的聲音冷冽而森寒，帶着恐怖的殺機襲來。
含光劍縱橫劈斬，速度極快，每一劍都快速無比，宛若要將這天地斬破。
姜承遠動用了自己恐怖萬劍歸一的實力，讓這裏的環境，全部在顫抖。
一道道血光暴起，不斷有黑衣人在他手中殞命，這些人都是至尊堂的殺手，作惡多端，不值得同情。
姜離也加入了戰團，他朝着那悟道境的高手殺去，祭出了自己的神拳，那中年人嚇得膽寒，連忙倒退，想要逃走。
可這個時候，姜承遠到了，他的含光劍一劍刺入了他的腦殼中，然後用力一斬，直接將那人斬殺為了兩截。
一分鐘，姜承遠出手僅僅用了一分鐘，在場的黑衣人就立刻潰不成，所有人都身死道消！
現場滿是屍體，至尊派來的殺手，已經全滅了，基本上都是姜承遠一人殺的。
可是，殺了這麼多人之後，姜承遠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快感與滿足，有的只有蒼老跟遺憾。
不管他殺多少人，北山慕白回不來了，這個自己世間最好的朋友，他回不來了！
姜承遠的心空落落的，宛若丟失了最珍貴的東西一樣，姜離一言不發，就站在那裏，靜靜的看着他。
他最好的朋友離開了，因為自己的一次疏忽，如果自己可以早點來，如果自己可以不用離開。
那這一切，就真的不會發生了。
北山家族也陷入了一種悲憤的氣氛之中，這個時候，一位清秀的小男孩跑了出去，狠狠的咬了姜承遠一口。
姜承遠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
北山望川連忙把那小男孩拉扯開，可是那小男孩還不依不饒的喊道：「是他害死了老祖，是他害死了老祖，我要老祖，嗚嗚嗚。」
「連你都覺得是我害死了北山兄嗎？」姜承遠的臉色有些落寞。
「不是的爺爺，北山爺爺是被至尊堂的人殺害的，我們要算賬，必須要找至尊堂的人。」姜離大喊。
「至尊堂。」姜承遠念叨著這個名字。
姜離看着姜承遠，無比的痛心，自己的爺爺從來就不是這個樣子的，可是突然變成了這樣，這讓姜離實在是不習慣。
北山慕白並不是因為他而死，他不必內疚，可是姜承遠此刻也似乎走不出這個圈子。
他們當年去南疆一起生死過，回到華夏，也離散過，可是兩個人的交情，從來沒有隨着歲月而磨滅。
可惜啊，這你的是可惜，為什麼好人總是不長命呢！這世道的天理何在！
「他叫什麼名字。」姜承遠看了那小男孩一眼，問道。
「北山秀。」北山望川如實回答，他害怕姜承遠遷怒這個孩子，連忙說道：「姜叔叔，小孩子童言無忌，你別怪罪他。」
「我怎麼會呢？小傢伙，願不願意拜我為師啊，以後跟我學習國術，可以保護你的家人，可以保護你的父母，以後這樣的事情就不會再上演了。」姜承遠說道。
「我願意，我要學國術，我要打壞人。」北山秀跑了過來，不過他很快又遲疑了。
「你是害死老族的兇手，我不能拜你為師傅。」北山秀又說道。
姜離也覺得這個小男孩有些意思，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以後有了實力，不就可以為你的老祖報仇，不是可以殺了我嗎？你可以不用叫我師傅，但是我會傳授你我所有的國術。」姜承遠說道。
北山望川連忙說道；「千萬不可給小孩子灌輸這種思想，到時候會害了您的。」
「無妨，我這身子，不知道還能活幾年，只要秀兒修鍊有成，我就算是下去見北山兄，都有臉了。」姜承遠一副看透生死的樣子。
「哎。」北山望川搖頭。
「小傢伙，你想拜我為師嗎？」姜承遠又問。
北川秀想了想，小孩子的心思畢竟是簡單，他連忙在地上朝着姜承遠扣了個響頭，說道：「我這三個響頭就算是答謝你授藝之恩，以後我們兩不拖欠。」
「小鬼頭。」姜離無語。
「好。」姜承遠一眼答應。
此時，北山一族之中，還在悲憤之中，他們族人之間，似乎都在互相安慰，族人當中有幾人他么你的丈夫或者兒子死去了。
這讓很多的北山族女人接受不了，他們的丈夫跟兒子，就是家裏的一片天。
如今這片天沒了，她們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她們絕望，感覺前途充滿了黑暗，到處都是讓人絕望的氣息。
姜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這北山一族遭受此橫禍，跟他們姜家是有關聯的。
聽北山老人說，他們應該是在守護什麼東西，才被濟世堂滅口。
這讓姜離心中非常過意不去，他想竭力的彌補這一族，不過自己的爺爺姜承遠似乎已經有了對策了。
片刻后，北山望川把姜離爺孫兩人，請進了大廳之中。
這是北山一族擁有百年的大廳了，古色古香，充滿了古氣與威嚴。
北山老人的屍體，是姜承遠親自處理的，不禁親自為他擦拭身體，更是親自為他服下了明珠。
這明珠可以保護屍身千年不腐，姜離看着都是一陣感動，這個世界上，還有自己爺爺跟北山老人這麼純粹的交情嗎？
在這種世風之下，人的良心，到底還剩下了幾分？是否只剩下了權力與利益，是否只剩下了自己。
人到底為什麼才活着？
姜離一陣的感慨，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會躺在這裏，冰冷的永遠躺下去。
「姜伯伯，老祖臨終前，一定吩咐我們要準備好這些東西，就等你來取，如今你來了，這些東西，我就交給你吧，我北山一族也實在是無力守護了。」
這個時候，忽然有人端上來了一個托盤，按托盤上，正用紅綢蓋着，似乎正放着，姜承遠寄存在北山老人這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