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五十五章 平頭哥加刺蝟的造型

第兩千二百五十五章 平頭哥加刺蝟的造型

關蔭所料不錯,老鄭頭其實心裏有氣但並沒有認為這是誰在打壓他。

「你別說了,等下我問清楚再定。」老頭兒往生產隊炕頭上一坐,拍著炕桌讓坐在地上顯得規規矩矩的孫女閉嘴。

他就不明白了,這些人難道以為他是傻子嗎?

閉塞消息不讓他知道真相,只把他們願意讓他知道的轉告給他。

不是老頭兒有多警惕,關鍵是他對孫女的消息有一個質疑。

你光說你們家誰誰誰被打壓了,為什麼一個字都不提你哥哥?

那孩子一年才回來一次,回來就乖乖的在家裏坐下,看到人就笑,傻乎乎的,原本老頭兒還嫌棄這孩子太傻,現在他想到那孩子的好了,是,他是沒啥本事,除了治病救人別的啥都不會,受點委屈都笑笑就過去了,可這不代表他一無是處!

那孩子這次是第一批報名趕赴漢北的,是第一批投入近距離戰鬥的。

這事兒你當姐姐的為什麼一個字都不提?

你不提也就算了還口口聲聲你弟弟光從你們這拿走啥。

那孩子拿走你們啥東西?

鄭大丫倆眼睛紅彤彤的,一副委屈大發了的樣子絮絮叨叨說半天。

結果被老頭兒這麼一訓斥,人家立馬往出淌眼淚。

「哭啥?三十好幾快四十歲的人了,有點事情就倒委屈,你有何委屈可倒?你說你二叔不照顧你們,你們家唐望的級別比你二叔也不低,咋照顧?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弟弟三次評正職你為啥三次阻攔?是不是我們鄭家有啥對不起你們唐家的?」老鄭頭拍著炕桌怒罵。

鄭大丫說:「他自己說本事不夠……」

「放屁。」老鄭頭呼一下從炕上跳起來,結果被老楊頭嘲笑,「你好歹換一雙襪子,你大舅出來了。」

老鄭頭低頭一看只見襪子破了一個洞。

「這小子多久不回來了,我就這一雙襪子啊。」老鄭頭怒了。

鄭大丫一看連忙又告狀:「他們禮部光想着整人……」

「你快閉嘴,我不聽你說,我讓你把信息都給我帶來,你帶來的都是啥?」老鄭頭怒批,「你認個弟弟,沒問題,你不要親弟弟要奉承你把你當貴婦的弟弟,那是你的事情,你把消息給我堵住不讓我知道,那我就不能要你這個孫女,你回去告訴唐望,不要把自己的羽毛顧忌的那麼厲害。」

話還沒說完呢,門簾一挑,隊長溜達着回來了。

老頭兒們原本正躺炕頭上呢,這下可都起來了。

老耿頭怒道:「你小子出去一趟就不回來了是不是?」

「注意,我是隊長,小心給你們小鞋穿。」關蔭先嚇唬,然後灑一把糖,「吃糖,正好都在,哦,鄭大丫也在啊,你們家唐望剛讓我批了一頓,我估計很委屈,你快回去哄一下。」

鄭大丫怒道:「你就跟我們家唐望過不去是吧?」

「別,這事兒我們小字輩來說,你們一摻和進來,別人難辦事,還有野心家要利用你們。」關蔭忙把老鄭頭摁下,回頭就跟鄭大丫講道理,「你是個貴婦人,我嘛,就是個土匪,土匪的話你不願意聽也得聽。你那個結拜弟弟,說輕一點叫自私自利膽大包天,說重一點,他他媽的就是個軍閥,流寇,山大王,你還別說我整誰,我整的就是這種蠹蟲王八蛋。唐望是個人才,抓經濟很有一把刷子,這一點我也是要保護他的,要不然就是青紅皂白不分,你回去告訴他,我不整他,但他要仗着手裏有錢有人跟我為難,我還不在乎他那點本事。他要能明白啥叫我幫他剪除枝蔓,他就消停把經濟恢復起來,要是不明白,歡迎跟我為敵。」

老鄭頭有點奇怪,難不成那小子真攤上大事兒了?

「瞎操心,那就是個土財主德性,都一方諸侯還跟一群癟三攀扯關係,他沒事,但太順了,沒那個格局,我估計三巨頭得重新考慮定位。」關蔭把話挑明了說。

老鄭頭濃眉一揚心裏吃驚,這已經是很嚴重的問題了。

「真沒啥大問題,關鍵是這人明知無理還想玩一下不知道從哪些三流官斗里看的橋段,再加上他這個夫人不是東西,哦,跟我那大姑差不多。」關蔭往炕頭一坐跟老頭兒白話,「三件事,那知府以及一大批人要收拾,這是禮部和御史台的共識,誰阻攔收拾誰,但不把整理變成亂整。第二,我點了名要的人,您老的親孫子現在可危險,他當了那邊的副院長,軍銜提上去了,估計將來要接軍醫那邊幾個院校,他夫人也是個老實人,支援過去之後我留下了,現在是管這塊的專業幹部,同知級別。至於這倆老實人為啥被打壓,我也查到了,有人因為所謂自己人被收拾,就阻撓親弟弟的前途嘛,所以這個鄭大丫就不要當什麼主事了,也不要想着當郎中令了,回家休息去吧,免得干擾唐望的工作。第三,那個知府啥問題還要御史台去問,禮部這邊只抓出問題不承認還想冤枉無辜下屬的行為,不擴大不隱瞞,啥問題就是啥問題,誰隱瞞我抽誰,誰擴大我抽誰,就這麼回事。」

老鄭頭聽的連連點頭,他現在才明白外頭搞的事情有多複雜。

「這是有人想把太上不忘情的事情再擴大一下,這事兒你們就別管了,好吃好喝然後準備咱開山。」關蔭往地上跳還問今晚吃啥。

老鄭頭伸出腿埋怨道:「天大的事情也要把襪子給我供應上啊。」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不過他沒想到隊長同志真敢把他家那點破事兒給管了。

他還一直覺著這傢伙可能滑頭不願意沾手這些呢。

「想多了,我也不圖啥,就不想讓這些不成器的跑來打擾你們。」關蔭回頭往炕角扒拉一把,老景頭迷迷糊糊才醒來,關蔭通報,「那啥,我又把我大姑那邊一幫人給揍了。」

老景頭一揮手純粹不管:「我要管這些屁事還咋休息?」

老楊頭奇道:「我們家那小子這次好像也沒……」

「還讓他們咋出力?當董事長的人穿着皮鞋往山裏跑,供電那邊不出一點問題,那是玩了命的保障供應呢,放心,我心裏有數。」關蔭再問,「那咱吃點菜咋樣啊?」

不吃!

吃啥?

「把那攪團弄點,還有那酸菜都弄點,這幾天天天吃營養餐,叵煩。」老耿頭連忙往地上出溜。

關蔭看着都心酸,這幫人要啥沒有啊?

可他們穿的襪子打了補丁,想知道點真相還被至親阻撓。

「欺負一幫老頭兒算啥,有那能耐來跟我打。」關蔭回頭又把鄭大丫給罵了。

這女人當貴婦上癮了,還有點唯我獨尊的派頭。

可你那智慧還得提高一點懂?

鄭大丫眼淚汪汪看着一幫老頭兒背着手溜溜達達出了門,氣得都不知道接下來咋想辦法了。

她終於明白民間要把那貨叫大流氓了。

他壓根不看你是誰只要沒做對他就打。

「這種人放在現代就是個禍害。」鄭大丫恨得牙根痒痒。

這才哪到哪啊。

鄭大丫剛回到家裏唐望就給打電話說了。

結拜的弟弟保不住了只能……

「老爺子根本不聽我的話。」鄭大丫恨道,「等我進了禮部專門跟他作對。」

唐望都有點不忍心說了。

禮部兩位堂官親自對鄭大丫的單位說了,鄭大丫要本事沒本事要格局沒格局禮部堅決不要。

這是完全把鄭大丫的前途掐掉啊!

「狠!」唐望心疼地直打哆嗦。

他一直覺著自己可以接方先生的班兒,現在他明白連景副院的班都接不了。

「打不過。」唐望有一點心灰意冷。

他原以為自己要被收拾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剛給鄭大丫通報了她只能回家養著的消息,吏部和御史台聯合給他下達了通知。

不趕緊回去抓後續工作你留在帝都找抽嗎?

吏部明確說了:「禮部那邊對你意見不小,御史台原本堅決要讓你做出檢討,小關認為你這個人祖上是財主,做人小家子氣做事倒是有些手段,如果你覺著不滿意,可以隨時去找他打架,對了,平城你幾個朋友被高文博抓了,這件事不要再覺著是誰打擊報復你,高文博有報復的嫌疑,但你的那幾個朋友藉機發橫財,一箱口罩敢賣一千六,人家抓他們有理有據。另外,禮部對高文博做了警告,小關指示相關人員寫的,有空你可以看一下。」

這個電話嚇得唐望脖子冒汗。

這是舉起定國劍在他脖子裏比劃了一下然後收了回去。

引而不發但要讓你知道厲害,這小子是個人物!

可是……

「不要再講你的不容易了,你那個弟弟是什麼?他是知府還是土匪頭子?他想幹什麼?還有,跟地產資本往來那麼密切他想幹什麼?」天官大怒,「你是做事的還是一心給自己家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

兩人算是平級,可天官毫不客氣的怒叱已經表達清楚了態度。

這件事也就這麼到此結束了。

唐望兩口子坐在家裏彼此垂淚,他們就想不通了。

明明都快把這趟水攪混了,為啥忽然就這麼清楚明白了呢?

「如果能把那些老頭拉下水讓他們互相打起來,我們的人就不可能被搞下去。」鄭大丫紅着眼睛找手機,她決心找出關某人的手下放大鏡找錯誤。

你敢搞我的人就別怪我把你的人全部幹掉。

這就麻煩了。

關某人有親信嗎?

有!

能搞嗎?

能!

咋搞?

小山頭那幫人有哪個是能拉下來的?

李茹筠是鐵路工人藝術團的演員,文靜現在在話劇團那邊當預備隊員,英格格是關東那邊的公主,羅舞的老爸是清清白白的書香門第傳人,跟國子監那邊有一些交往。

趙玉?

她老爸是帝都某區的都尉,那是方先生在江南的時候提拔過的人。

還有那幫大姑娘一個比一個單純,你敢針對她們就別怪文化界對你有意見。

宋天後?

算了這個最好別惹,她自己的爺爺是當過兵的,她婆家爺爺是被日鬼本子殺害的烈士,你找這位姑奶奶的茬兒肯定沒問題,可你找她啥缺點能攻擊?

思來想去唯一能對付的只有小梁。

可人家現在住在天後家,你敢對天後家下手真不怕景副院抽你?

對了,還有幾個人能下手。

比如正在南海游泳的羅將軍,比如在烏拉爾那邊找棕熊摔跤的林指揮。

要不錦衣衛指揮僉事兼緹騎指揮使趙連龍?

「可這是鎮國公那邊的人啊,把這位拉進來估計二叔都得抽我們。」鄭大丫看著名單哆嗦起來。

那咋辦?總不能一個都不打吧?

思來想去,鄭大丫又把親弟弟給打了。

「本事很小承擔那麼大的責任合適嗎?」這沒出息的立即找新京等媒體開始質疑。

呃——

好吧,三巨頭得出面跟你談談了。

這跟關某人都沒關係,事兒一解決,這傢伙帶着一幫老頭兒上山溜達,老鄭頭還是不太放心,畢竟唐望是他精心培養的,如果就這麼放棄實在客氣。

這時,關蔭才提起江南那邊的故人。

「那邊的知府這次估計能過去管白詔的事情,同知升知府,這也不是我能管的,就聽劉天官提了一嘴。」關蔭隨口說。

老頭兒們互相看看,天官跟這小子提這幹啥?

按說那傢伙不會坑惹事精啊。

「我坑他幹啥,這不是怕太上不忘情搞的大家難做人嘛。」劉天官把唐望批了一頓,心情很暢快,回頭跟幾個侍郎說,「辦事還是要公平公正,不帶私心很多問題就解決了——江南那邊的兩個人,三巨頭都提了一下,你們覺著知府升副節度使有問題嗎?」

沒有!

但是……

「同知辦的好,但做事太低調,雖然有眼光但缺乏一些魄力,是需要鍛煉一下的。」劉天官說了方先生的原話。

侍郎們彼此看了看沒敢說話。

那小子順口一提三巨頭還真就調查了?

「那可不調查了么,人家壓根沒覺著誰和他關係近就要照顧一下,連表哥都敢批。」劉天官很高興,因為這些事情人家回來之後跟他彙報過。

人家沒有亂伸手而是按照規矩來的。

「這貨就是個平頭哥加刺蝟。」劉天官形象地描繪了惹事精的屬性。

不怕事兒,而且秉承一條講道理的原則誰能把後頭站一票巨頭的那人咋整?

講道理,人家就跟你講道理你總不能不跟人家講道理吧?

唐望可都做出表率了!

難道誰還想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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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爸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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