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屍衣
「為什麼不可能?」我見十八修羅根本不相信,便趕緊朝她解釋道,當時我以土行心法的路數,配合冥修發力。本來我和江洋相互持恆,結果這一招出去,瞬間就把江洋秒了!
十八修羅還是搖著頭,咂舌道:「你一個沒有陰元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冥凰呢?」
聽她這意思,這冥凰還不是一般的存在?
「你倒是說說啊,我怎麼就不能打出冥凰來?」
十八修羅脫口道:「因為只有不死冥魂以上的修為才能擁有冥凰。你該知道,這冥修很苛刻,從低到高依次為無形修、魄修、魂修、鬼修、冥魂修以及不死冥魂和冥王,差了一級,那就是相差千里。就算是我,也就是冥魂修的級別,而只有陰帥以上的冥吏才是不死冥魂的修為。換句話說,能打出冥凰的人,屈手可數,至少是陰帥以上的級別。」
我登時一愣,如此說來,難怪羅剎女不信,難道說,我當時看花眼了?
十八修羅笑道:「沒想到,你倒是挺會吹牛大的。行了,咱們趕緊走吧,再不出發,就趕不上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汽車了!」
這娘們說完,拉上我縱身一躍,我們兩個就像是騰雲駕霧一般,衝天而上,眨眼間,落在了長橋之上!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回冥城,你逆路而行,遠方的遠方就是陽間。這一路上,你不要開口儘管大大方方往前走,那些冥兵只認級別不認人,你有馗的陰元,所有陰差見你不會盤問。若是你運氣好,陽間有人喚你,你或許能活!」十八修羅鬆開我的手,竟然難得一見有些靦腆!
「謝謝你……」我雖然恨她和方靜齋奪我壽命,可是此次多虧有她。
十八修羅馬上恢復了平時那副妖嬈嫵媚的模樣,朝我挑逗是的一笑道:「不用謝,咱們倆誰跟誰啊?你能活,對我有好處,不過你要是懂禮貌的話,就該知恩圖報……讓我潛規則一下!」
「得得,你當我沒說,我這人最不懂禮貌!」我一聽她這嗲嗲的聲音,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趕緊轉身就走!
「喂,死鬼,再來玩啊!希望下次來,你能讓我有所斬獲!」十八修羅哈哈大笑,放浪地朝我喊了一聲。
我腿一軟,差點趴在地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從宜春院出來了呢!
順着橋的另一個方向一直往前走,天空的黑色越來越淡,最後變成了昏黃色。
這一路走來,碰上的人傴僂提攜,只不過,絕大多數都和我的方向相反。
有那麼幾次,我還看見有囚徒一般的人披枷帶鎖,被推推搡搡,身旁跟着陰差。
我下意識趕緊垂下頭,想着矇混過去。
可沒想像到,那些陰差見了我,竟然微微點點頭,一副很是恭敬的樣子!這就讓我越發相信了十八修羅的話,看來我也是有身份的鬼為了!
走着走着,人影都消散了,霧氣開始大了起來,迷迷茫茫中,前面出現了一條河。
這河面涇渭分明,半是黑色,半是白色,水流湍急,轟隆作響。水面上飄着一層黑色的大鳥,大嘴眼凶,有點像是陽間的鵜鶘。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陰陽河?
我正在琢磨著,河面上出現了一艘小舟,舟上站着一個佝僂的小老頭,朝我一招手道:「官家,稍等,舟這就來!」
十八修羅有囑咐,不許開口。所以我也不吭聲,只是點點頭而已。
眨眼間,小舟已經到了跟前。
我低着頭,儘可能裝的淡然一點走了上去!
老頭揚起長蒿,朝着水面重重拍了一槳,高聲道:「積德行善歸極樂早早轉世,作惡多端入地獄永不超生。」
此時突然大風襲來,周圍所有的黑鳥都做鳥獸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官家面生,是哪司哪府的?此去陽間又和公幹?為什麼不穿梭陰陽鏡,怎麼走上了水路?」這老頭不僅僅駝背,額頭還有個尖角,一說話一探頭,好像是一隻烏龜!
娘的,怎麼這麼多問題,十八修羅也沒交代怎麼回答啊!
我只能背着身,假裝看着遠方,並沒聽見他說話。
「呵呵,管家好雅緻,這陰陽河的分風景也能看進眼裏!」這老頭突然一聲尖小,聲音又奸又細,,聽起來彆扭極了,像是賤兮兮的老太監。
我清了清嗓子,含糊地哼了一聲,還是沒說話!
就在這時,這老頭突然指著水中大聲道:「呀,官家,你看那是什麼?」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朝水裏一瞧,竟然看見一具浮屍。那浮屍光着身子,赤條條如同嬰兒趴在水面上,到了我跟前的時候,突然一翻身,竟然仰面在了水上!我頓時傻了眼,驚呼道:「那……那不是我嗎?」
一開口,我就知道壞了,因為我驚叫的剎那,那水裏的浮屍已經變成了一叢黑色的浮萍。
「呵呵,你不是我們的冥官,還想反陽,異想天開!」這老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浮誇的笑容,突然用長篙在水中猛地一拍,一個巨浪朝我撲來,砰的一聲,我便被掀進了水裏!
我頓時就覺得完了,老子交代這了……
這黑水一點浮力都沒有,我一入水就像是鉛球一樣往下墜。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聽見一聲轟轟隆隆的吶喊,猶如驚雷穿雲遁霧而來:「天門開,地門開,千江冥鯉送魂來,失魂者羅卜,速速來朝。」
話音未落,黑漆漆深不見底的水中突然捲起一道旋渦,緊接着一隻巨大的紅色鯉魚翻滾了上來,載着我疾馳而去。後面便是風馳電掣一般的變化,黑雲、黑霧、黑水反覆較差,耳邊呼呼的大風震耳欲聾,與此同時,就感覺大魚身旁有無數只手在朝水裏拚命的拉我,我只好死死揪住大魚的須子,乾脆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種緊張的氛圍逼得人有些發瘋的時候,突然轟的一下子,眼前一片白光!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什麼水啊、霧啊、風啊、魚啊,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看見眼前白光如晝,置身在一個窗明幾淨的房間里。只不過,我沒躺在床上,倒是像是個蠶寶寶,被一副黑色的皮囊包裹着。
「年輕人,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想起。我聽得見他的聲音,卻看不見其人。
「您是誰?我在哪?」我四下看了看,還是看不見人,便又看着包裹自己的皮囊問道:「這是……」
「這是青囊屍衣!」老者從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