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大結局
「我與你之間，到底是誰在逃避？」
最後一個問題，真的將帝清歡問得啞口無言，久久難以回神。
「你是天道，無情無欲的天道，怎麼可能會愛上我……」
帝清歡的掙扎迷茫不言而喻，秦淮清晰的感受到了，可他卻沒有靠近，沒有同以前一樣的追逐。
而是平靜的看着她，哪怕眼底滿是求而不得的痛苦，可此時他忍住了。
「從始至終，一直是我求而不得。感情的懦弱者一直都是你。師尊，你何時才能坦誠相待？才能放開一切顧忌。難道我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都比不過你的胡思亂想嗎？」
「你明明知道我多愛你，卻寧願看着我在痛苦的深淵中掙扎。你怎麼能如此狠心？」
天道的每一句話如同利劍一樣插進了她的胸膛，疼得她淚眼朦朧，指甲鑽進手心，鮮血淋漓卻不自知。
秦淮的聲音漸漸暗沉下去了，彷彿那個奮力跳躍的心再沒了勇氣，再沒有了動力。
「師尊，我如今就站在這裏，哪裏都不去。」
「我不會再強求你，不會再追逐你。你若真的想要離開我，便走吧……」
最後一句話，秦淮說得那般深沉，卻含着最後的尊嚴。一百步中，他已經走了九十九步，只希望師尊踏出一步。
他的要求真的很簡單……
可，終究，帝清歡依舊沒有回頭。
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對不起……」
腳步落下，一步又一步，卻不是靠近，而是逃離。
那感情太過真摯太過炙熱，她這個感情世界中的陰暗老鼠真的不敢靠近，長期處於黑暗中的她，覺得那樣的愛情就是海市蜃樓，看得見，卻摸不著，只能是遙不可及……
從那日後，帝清歡真的沒有看到過他了，她的世界中，她的周圍，真的沒有那個一直躲在暗處偷窺她的影子。
她的愛總是太過深沉，卻又脆弱。這樣脆弱易碎的愛情，確實沒有人能夠接受。
也是那從日後。
她白日開始縱情玩樂，可夜晚又是一個人喝得爛醉如泥，常常半夜醒來，發現自己還在院子中。
沒有像忘川一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上好好的蓋着一床被子。也沒有像在魔宮一樣，醒來時，總是在暖闔的床上。
每一次午夜夢回，每一次在半夜中寂寥孤苦，每一次日思夜想的時候，她方才發覺，秦淮是有多愛她。為了愛她，他丟棄了所有的尊嚴，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只為與她在一起。
可她卻猜忌疑慮，什麼都猜對了，唯獨算錯了他對她的愛……
魔宮中。
帝清歡用完早膳，突然說一句話。
「爹娘，寰兒，我要去追求我的幸福了……」
聞言，帝凌天與重靨倒是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
「你這丫頭總算想通了，明明哪裏都不像你娘，唯獨這懦弱自卑勁兒像極了你娘。」重靨無奈道。
帝清歡聞言，但是贊同的點點頭。
當年娘覺得她與爹身份差距太大，所以直接跑了數十萬年。
而她，則是不敢相信有人如此愛她，所以退了又退。
她們皆是感情的失敗者……
「娘，你不要擔心。我找到他就回來了。」
「如果找不到呢？」重靨問道。
可這個問題，帝清歡卻沒有回答。因為她無法想像找不到他的情景……
離開魔界后，帝清歡找遍了六界，可卻絲毫找不到天道的靈力波動，彷彿六界就沒有這麼一個人。
她開始急了，當她搜尋完六界之外的時候，依舊不見他的身影后，她終於慌了。
明明天道還是管轄著六界，可她就是找不到他。哪怕她用盡了力量，將神識覆蓋了整個六界，可依舊找不到。
「秦淮，你是在躲我嗎？」帝清歡看向燦爛的天際「你當年都沒有放棄，我也不會放棄！。」
她開始一寸一寸的搜尋，她去了人界的後山禁地，去了他們一起呆過的所有地方，可依舊找不到他的人影。
直到她回想起那句話。
「師尊，我如今就站在這裏，哪裏都不去。」
「不會再強求你，不會再追逐你。你若真的想要離開我，便走吧……」
他就站在那裏，他就站在那裏。反覆琢磨著這一句話。
終於，帝清歡似是明了，眼睛眺望着人界的方向，你真的還在原地等我嗎？
當帝清歡抵達那片小樹林的時候，那樹林早就隨着時間的逝去已經變洪水淹沒，變成了湖泊。滄海桑田，那午夜夢回中的樹林，那總是迴響在腦海中悲傷的聲音，都沒了。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
獃獃的看着碧波蕩漾的湖面，帝清歡真的後悔了。
一滴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既然你不在，那該我等你了。」
帝清歡的嘴角揚起笑容，縱身一跳，落入湖中，冰冷刺骨的湖水將她淹沒。可她的心確實越來越熱，眼底滿是歡喜。
因為她清晰的看着湖底那個亘古的雕像，已經睜開了眼睛，僵硬的抬起被青苔侵蝕的手臂，眼底綻放出久違的光彩。
「你終於回來了……」
帝清歡撲入那冰冷的懷抱中，緊緊的抱住那滄桑的身軀。
「我回來了。」
末了，還加上一句「再也不走了。」
秦淮的嘴角終於揚起，他等了無盡年月的愛人啊，終於歸來了。
兩顆滄桑凄涼的心終於緊緊的貼在一起，再無彼此，也再無懷疑。
……
許多年後，古劍派的後山禁地中，張燈結綵，四處掛滿了紅色的輕紗，茅草屋的滿上貼著雙喜字，兩隻代表愛情的比翼鳥正在屋子上空盤旋，透著濃濃的喜慶味道。
一對新人正站在合歡樹下對拜，沒有賓客，只有兩人。這是一場獨屬於他們的婚禮……
禮成后。
「師尊，可要再撕一下喜服？」秦淮眉眼間滿是戲虐。
帝清歡嬌哼一聲「這是我親自繡的，你再敢撕試試！」
想到第一婚禮時，她便惱了他不識抬舉，強行撕了他的衣衫要洞房。想到這裏，不由得老臉一紅。
聞言，秦淮一把拽住那想要逃離的人兒，溫熱的氣息讓她紅了耳尖。
「既然師尊不喜歡的，那便一件件脫吧……」
紅床帳暖，又是一個不安生的夜……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