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子不教父之過

進入大討論階段，課堂就亂了起來。真的！亂鬨哄一片。

莊子與人爭論幾句之後，就退了出來。

老子講課的時候，你必須聽。進入大討論階段，你可以不參與。

進入大討論階段，相當於進入提問階段。你要是不想提問你就可以悄悄地退出來，沒有人管你。

其實！就算老子講課的時候你退出來也沒有人管你。大不了！老子不高興。他老人家講課你不聽，是對他老人家的不尊重。

彭舟注意到了，現場的這些人，年齡都是差不多的。包括老子，跟別人的年齡也是差不多的。

這些人的年齡，都停留在死時的年齡上，保持死前的樣子。

這裏是哪裏？彭舟想了好半天，才這麼想的：這裏是心界！

心界？什麼叫心界？應該就是心裏世界吧！

這些人雖然是死了，從人世間死了，可他們卻仍然活在我們的心裏。難道不是么？他們這些人：永遠活在我們的心裏。

由此！彭舟覺得：自己也進入了心界！進入心的世界。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靈魂世界」吧？

「你剛才跟誰在爭？」戴子見莊子過來了，迎上前問道。

進入大討論階段后，也就是下課了。所以！戴子也就不再靠邊站。其實！這個靠邊站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罰站。你要是不接受這個罰站走人，老子也是拿你沒有辦法的。

「孟軻，別人都稱他為孟子！」莊子很不高興地說道。

「孟子？」戴子有些欣喜地應道。

「孟子？他就是孟子？」聽說是孟子，彭舟抬頭朝着那邊看去。可很遺憾，沒有再把孟子認出來。

「你也知道孟軻孟子？」莊子看向彭舟，隨口問道。

「我？不知道！」彭舟趕緊否認。

你要說你知道孟子，那就會讓人不接受！你一個才兩周歲的小娃，怎麼可能知道孟子呢？就連戴子，他都不認識孟子。

看戴子的那個樣子，應該是聽說過孟子。孟子作為先秦七子之一，還是有一定名氣的。

「我見過的一個教條主義者！唉！」莊子嘆道。

「以前我以為惠子（惠施）是個很難纏地人，結果才知道！這個孟軻才是一個很難纏的！你跟他辯論，他要是辯不過你了，就一句話把你給頂了：道不同不相為謀！走也！他不理你他走了！唉！」

想想跟孟子之間的不愉快，莊子就很生氣。

莊子領着戴子牽着彭舟三人從大殿出來，直接往南華山。不過！來到的這個南華山，跟他們之前見到的南華山有些不一樣。

南華山還是那個南華山，只是！風景更美，猶如人間仙境。

這裏的景象就跟戴子先前介紹的那樣，一排好幾間的茅草屋。在茅草屋的周圍不遠處，有一片莊稼地。另外！茅草屋內，還有幾個服侍莊子的弟子。只是！這些弟子不說話，不敢與人對視。

無需莊子吩咐，一個弟子端來茶水讓兩人喝。另外！還給彭舟拿來點心。

「娃正長身體呢！廚房那邊要有大骨頭肉的話，給娃拿一塊來！」莊子見弟子只給彭舟拿來點心，趕緊吩咐道。

弟子點了一下頭，去往廚房。

「你把彭舟送到我這裏來，你有什麼打算呢？」莊子問道。

先前的時候，莊子就一口答應了，願意照顧彭舟，教彭舟識字。

也確實是那麼回事！戴子雖然明白事理，對道學也有一定地理解，也算是一個道家、明白人。可戴子並不認識多少字，是個半文盲。所以！他教不了彭舟。

不識字，你就無法讀更多地文章。不博覽群書，你的知識面就很窄，就無法更深、更廣地理解事物。

莊子看出來了，戴子不僅僅是把彭舟送他這裏來念書的。而是！還有另外的事。

以他對戴子的了解，戴子是一個有牽掛的人。雖然是一個隱居山野的人，可只要遇上什麼事，他還是放不下的。不把事情解決了，處理好了，他是心神不安的。

「唉！」戴子嘆道:「還不是？彭舟的兄長彭漁？他偷偷地下山了！他去報仇了！這不是？才下山就惹事，殺了十幾個人，害得我的身份都暴露了!我？我這不是？我？……」

在莊子面前，戴子毫無保留，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要不是身份暴露殺了鎮邑的兵士，他也不會這麼快來宋國找莊子的。來是決定來的，但不會這麼急。

「哦？」莊子問道：「那你具體是什麼打算呢？是把彭漁找回來？還是暗中保護他？還是幫他報仇呢？」

「我？」戴子看着莊子，哭喪一般地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

「你沒有教育好彭漁啊！」莊子嘆道：「你跟他相處這麼長時間，你應該調教他！仇是要報的，娘親和妹妹是要救的，但不是去殺人，不一定要殺人！唉！你啊？」

戴子低頭承認道：「是！我戴野無能！沒有調教好他！我只知道教他武功，指點他武功。對於報仇這件事，我？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又怎麼去調教他呢？我？」

在莊子面前，戴子不得不承認。因為他無法說服彭漁，所以！他怎麼調教呢？

如今彭漁去報仇了，他卻又放心不下。他決意去找彭漁，正如莊子所問：是把彭漁找回來？還是暗中保護？還是幫他報仇呢？他一樣不知道！

就連他為什麼要去找彭漁？他也說不清楚？

反正！這就是戴子！

跟他有牽連的人，有了一點感情的人，他就放心不下。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隱居的。如果不隱居的話？這個世界上讓他牽掛的人太多。那樣！他就無法正常生活。

真的！這也讓他操心那也讓他牽掛，這日子還能過么？這是一`夜白頭的節奏啊！

見戴子什麼也說不上來，莊子只得指點道：

「你先要找到彭漁，然後告訴他!殺父之仇是要報的，但是！有多種報仇的辦法。單單為報自己個人的仇而不顧一切，不顧自己的生命，不顧他人的生命，不顧大局，那是狹隘地！是不是？

如果天下人都活在仇恨里，天下不是更亂？是不是？

如果你能從這個角度來開導他，讓他站在大局、天下的角度來考慮報仇，也許？結局就不一樣！是不是？也許？他會去從軍的！去參加秦國的軍隊，參與天下一統，結束諸侯爭霸。

天下一切的禍根，都是因為諸侯爭霸而引起的！是不是？所以！要結束諸侯爭霸，天下一統，這樣就更容易管理。這樣地報仇方式，不是更好？更偉大？是不是？……」

「這個？」在莊子的開導下，戴子似乎有些懂了。以後看見彭漁，知道如何去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