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5章 現實（12）

而是思念她的時候，才會有。

雪無痕走入門后，又忍不住掏出最後三個信封。

再捨不得，就剩下最後這幾封也該看完了。

一封一封，都是她對他的愛意。

他怎麼會懷疑，她不愛他呢。

雪無痕笑得苦澀，又夾雜着痛快的愉悅。

悔恨攪動着他心，讓他體會生不如死的劇痛。

雪無痕壓抑不下這種痛苦的情緒，他忍不住打開今天的第二封信。

信紙上，簡單粗暴一行字。

「師傅，寫這麼多句愛你你歡喜嗎？歡喜就好，反正都是騙你的，你樂着玩吧。」

雪無痕沉默一會。

然後緩緩呼吸，手指已經開始顫抖了。

他打開倒數第二封信。

「說騙你你還真信，我對你的愛情不容置疑，不過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哈哈，好玩嗎，師傅。」

一點，一點都不好玩。

雪無痕一口氣幾乎堵塞在胸口，憋死自己。

還有最後一封。

他猶豫一下，才將最後的信拆開。

可能是寫給他的一些嘮叨的愛戀語言。

她向來大膽熱情，說愛人的時候也大方毫不扭捏，反而肉麻黏糊。

他手指抽出紙張，字跡出現信封後面。

雪無痕看到一半的字，幾乎抽不動了。

他眼睛死死盯着紙張，眼神充血，血絲出現。

「師傅，不玩你了……」

他抽出全部的信紙。

終於看到最後一句話。

「我不愛你，真的。」

雪無痕突然感受到一陣空茫，腳不着地，然後就是虛軟。

他踉蹌幾步，靠在桌子邊，桌子散架了，被他體內混亂的內力給帶散架的。

他踩過的地面出現腳印，一個一個壓碎了石板。

血腥味從嘴裏蔓延而出。

雪無痕終於無法忍受了，他哈哈笑起來，笑聲扭曲猙獰，撕心裂肺。

「白薇薇，你死了都不放過我。」

就這麼恨他，這麼厭惡他，非要這麼玩他？

一個遊戲，多好的一個遊戲。

她用自己的命，讓他徹底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真正的遊戲。

給人希望，再徹底將人打落地獄。

他以為自己夠擅長了，可是他錯了。

在白薇薇面前，他算什麼擅長？

她才是那個給人最大，最美好的希望后，徹底將人打入地獄，並且讓人萬劫不復的高手。

雪無痕嘴裏含血，他面容悲哀到極致，反而麻木猙獰。

「你不就是要我死？」

而且不止要他死，還要他死不瞑目。

她要他一輩子不得安寧，永遠活在痛苦中。

她辦到了，她用自己的命報復他，甚至用她的愛來報復他。

打碎他所有的希望，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雪無痕一字一句，咬着牙磨出血來。

「我要活着，讓你知道，你不是什麼都能掌控的，你要讓我死，我非要活着。」

他剩下的唯一一點尊嚴，讓他繼續存活。

而不是為了她而自殺。

——

真蠢。

不自殺活生生熬了一輩子，就只是為了賭一口氣。

明明知道她不愛他了，還不知道早點死，能早點去追隨她的腳步。

雪無痕死死抱着白薇薇，體會到胸口劇痛的感覺。

這個夢是他最難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