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1：時間會改變一切

「陛下，聞見沒。」

「我可沒有你那狗鼻子。」小琴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趙吏，目光轉而投向了那名為小雪的女人身上，他只看了一眼便道：「是一隻狐妖，再緯度上超過了你們這些鬼差擺渡人，換一種說法，這個女人身上有你們所說的『葯』。」

「我的福氣啊！」趙吏確通道點了點頭，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愉悅的模樣：「做個屁的靈魂擺渡人，無非就是給冥王家拉長工罷了，再不找點樂子這千百年的日子難熬啊。」

傳說中，執念深重者不願投胎轉世，自願捨棄靈魂交予冥王，便會成為靈魂擺渡人，不老不死永世長存，交易了靈魂之後，軀體五感必會缺一，或是嗅覺，或是味覺。或是觸覺……

趙吏的觸覺神經早已經失去多年，無論是痛苦或是歡樂，他都無法感知到，這個曾經清心寡欲的和尚也在千百年的歲月中蛻變了思想，去他媽的四大皆空，去他媽的色即是空，能享受一會兒是一會兒，能忽悠上頭就往死里的忽悠！

在很早之前，趙吏為了能恢復觸覺就想過無數的方法，或是給自己的軀體重塑靈魂，或是去尋找比擺渡人存在更高維度的生物……吞噬這種話高維度的生物，能夠讓擺渡人在短時間重獲生而為人的感覺，痛苦與歡樂，真實的活着。

所以，他們都管這高維度生物為葯，能夠掌控葯的人類則是傳說中的藥師，但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妖身上才會誕生這種所謂的葯，葯……妖，其中的貓膩顯而易見。

「道行千年的小狐妖一隻罷了。」小琴百無聊賴的把玩着手機，看樣子對此並無多少在意：「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化型，還得依靠着雕塑來寄放真靈，身上的葯也不會多純吧。」

「我們出發點的角度可不一樣。」趙吏訕訕一笑，雙眼依舊是目不轉睛的盯着那接過關東煮的女人小雪，笑容愈發的燦爛：「你是修行十幾年就能幹翻大Boss的主角，主角光環加身，我這種龍套角色只要能夠及時行樂那也就滿足了。「

「隨便你吧，反正……在如今這個末法時代，能夠被葯給寄宿汲取生命的人，大多都是自願而為之，多是些可笑的理由，一幅好的皮囊，一些無用的錢財……」

小琴又瞥向了玻璃外，那街道上人來人往的路人，年輕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打扮的不修邊幅濃妝艷抹，甚至有幾多醉倒在陌生男子肩上的女性，再找我娛樂至死、至死不休的年代，貞操遠遠沒有真鈔的價值高。

或者該說，拿貞操去換真鈔。

「這種人很可笑、很可悲，但同樣很可憐。」趙吏亦是感慨萬千，「這麼多年了，我見過多少葯的宿主，明明清楚這只是虛幻的假面，明明清楚虛幻的代價是自己的生命，可他們依舊願意，我跟他們說過，我可以幫你們取走，但你們會恢復原有的平凡，會摘掉那虛幻的美麗假面……」

話說到這裏，趙吏的聲音便是戛然而止，選擇了站起身去接近小雪，後者正準備離開，他若是再不搭訕可就浪費機會了。而小琴也明白趙吏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她們全部拒絕了，他們說哪怕是死，也不願意回到以往的平庸，她們追求着虛假的外表，比起死亡，恢復以往的平凡更讓她們感到恐懼。』

「人啊，永遠都不知道，失去的才是最珍貴的，屬於自己的，才是最美好的。」那名為小雪的女人走過小琴的身邊，後者便是開口輕聲言道一句，只是似乎並沒有引起前者的注意——她正在被趙吏搭訕。

「你叫什麼名字。」趙吏一隻手擋在了那女人離開的道路，堅毅帥氣的臉上透出一絲酒意的紅色，酒精的味道並沒有讓那女人反感，相反的，她還有點兒受寵若驚：「小、小雪。」

「我叫趙吏，是這家店的老闆，認識一下。」憑藉多年在情場的經驗，只一眼趙吏便看出了小雪是個沒接受過男人搭訕的雛兒，故而便是做出一副『霸道總裁』的模樣，對症下藥。

「趙吏，你幹什麼！」情商低的夏冬青還以為是趙吏調戲小雪，忙走過來將其推開，然後一臉歉意的對着小雪道：「抱歉啊，他的話你別在意。」

「嗯。」小雪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只是眼神中還帶着一點兒落寞和幽怨，這幽怨的眼神是對夏冬青這個白痴的，後者似乎還沒有弄清楚道理，還以為是小雪恨屋及烏，連帶着自己都一起討厭了。

「趙吏，你太過分了！」故而，夏冬青對着趙吏訓斥道：「人家有男朋友的，每天晚上都來給男朋友買關東煮夜宵，你別去撬別人牆角！」

「你不懂，在人類的世界，女人插足叫小三，男的插足叫牛B！」趙吏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根本沒把夏冬青的話放在心上，一番話說的夏冬青氣憤不已，便又是怒斥了一大通話，最終還是被趙吏一句『你再bb我就扣你工資了』給結束了話題。

就此，444號便利店內的氣氛便是在一瞬間變得尷尬起來，憤憤的夏冬青站在那邊一聲不吭的干著活，小琴百無聊賴的把玩着手機，趙吏則是趴在玻璃窗上，一雙狗眼死死的盯着小雪離去的背影。

「太贊了，這次葯的純度太棒了！能讓我爽好一陣子！」趙吏在那邊嘿嘿嘿的賤笑，聽着笑聲的夏冬青則是緊握住了雙拳，強忍着暴揍趙吏一頓的衝動——且不說能不能打過，就算真的能打過，打完了他的工資可就沒了。

事實上小琴也是在笑，想想兩千多年前的小沙彌，為了悟禪究竟有多清心寡欲，現在整個就是一無賴混混，酒肉和尚，還是整天女色纏身的那種。

時間，能改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