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那一位的下落

「在不久前，我在霓虹就已經遇到過他了。」

小琴目光瞥向了玻璃窗外，那離著444號便利商店不遠的五樓，他輕聲道：「之前在霓虹鬧出來的動靜你應該也有所耳聞吧。」

「那當然了，絕色美少年欺壓大叔……額，聖上你把拳頭放下，咱們一切都好說。」

趙吏擦拭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他也是明白了自己什麼能說什麼絕對不能說，見着小琴終於是把拳頭放了下來，他這才是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免了一頓皮肉之苦。

擺渡人雖然不會死，有着近乎永恆的生命，但事實上，擺渡人從各種意義上來講都脆弱的很，軀體雖然不會消亡，但真的毀滅成渣的話也很難恢復，而且僅剩的軀體內的一點兒真靈也很容易被毀。

這便是趙吏至今為止一直都想方設法為自己重塑靈魂的原因了，作為與冥王簽訂契約的代價，他將著屬於自己的靈魂交易給了冥王，這也是為什麼曾經佛性深厚、禪意十足的沙彌和尚，如今卻成了酒肉之徒。

或許又該說……這才是真正的他。擺渡人軀體內存在的是由他靈魂分割出去的一抹真靈，拋去了一切，只剩下最深層處的一抹真靈。

「如今能吸引饕餮胃口的目標已經不多了。」小琴沒有理會趙吏的犯二，他佯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神情中帶着思索之意，「末法時代的降臨，以及科技的發展，這些都是讓饕餮倒胃口的存在，他這次來的目的會是誰呢……」

「真的要說起來的話，聖上，別怪我多嘴啊，您應該是首當其中的目標。」趙吏是真的不想再承受皮肉之苦了，他小心翼翼的開口，見着小琴並沒有要抬拳頭的意思，他這才是鬆了一口氣，繼而道：「恐怕現在，只有您的體質還對它有吸引力了吧。」

「這種可能性不大。」小琴搖了搖頭，語氣平靜道：「在霓虹時，我實力十不存一的時候都差點要了它的性命，如果不是它老子出手，恐怕饕餮就要被我宰了，這種情況下，它還敢對我產生覬覦之心么？」

「您應該明白的吧。」趙吏的腦海中回想起了曾經無數的過往，那一幕幕的畫面，一幕幕血腥與殘忍夾雜的畫面，讓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對於它而言，任何東西都可以進入它的腹中，任何東西……只要是它盯上的，它都會想方設法的吞進去，哪怕是它自己的身體也……」

「它如果真的敢下絆子，那我就連着它老子一起宰了！」小琴的眼眸中閃爍著點點凶光，言語中夾雜的凜冽殺氣讓趙吏都不由得身子一顫。

這讓他記憶恍惚間回到了曾經，那個渾身血跡斑斑的男人佇立在佛堂前，質問着他的師父佛圖澄的畫面。

「羯人殘暴，以人為食，那石邃姦污比丘尼，又將其宰殺烹為吃食，敢問大師，此禽獸之輩，可殺否？」

「這皮囊，多窒礙，與我靈台多為害……筋一團，肉一塊，系綴百骸成四大。石施主，你的心亂了。」

「我是個粗人，不懂佛門禪意，我只知道，這天下人不過是想乞活，若是連活着……都被奪走的話，那我就帶着他們，踏着一切阻攔者的血肉，用拳頭，將一切奪回來！」

「石施主，你可要曉得，一念之善可成佛，一念之惡……」

「住嘴吧！我姓冉！不姓石！羯人都該死！一個都不會留下！你若再作阻攔！我連你都殺！」

那個沾染著斑斑血跡的男人高大的身影佇立在佛堂前，手裏提着曾經高高在上者的頭顱，高舉著青峰吶喊的模樣，成為了年輕時的他這一生都無法忘卻的畫面。

「我明白了。那麼，饕餮的目光還有誰呢？」趙吏深吸了一口氣，儘可能的不再回想曾經，每一次回想起的時候，他總是會沒由來的心驚，無法恢復平靜。

「這種問題，問的很沒水準。」小琴也是察覺到了趙吏的不自然，他也懶得去多說什麼，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我想，如今他能夠穩操勝券的，大概也只有那個只剩下一雙眼睛還保存完好的傢伙了吧。」

「說的也是啊。」趙吏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他看向了還在陪着王小亞喝酒的夏冬青，眼神中多出了一絲柔情，「看起來，想要處理的話只有靠您和冥王兩位了。」

「放心，我會出手的。」小琴托著腮，面色不改的說道：「神鬼妖不可擾亂人間安寧，這還是我當年定下的規矩，它這是在打我的臉，一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話說的某種意義上真的有些勉強，畢竟真的要較真起來的話，他已經被打臉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可這也都是無可避免的事情，至今為止，他才是恢復了過往的記憶與力量，過去的數千年裏，對於那些打他臉的傢伙可是真的完全束手無策。

「那就太感謝您了。」趙吏點了點頭，有了小琴的這一句話他多少也能夠鬆一口氣，雖然也不知道小琴的話究竟可信不可信就是了，畢竟小琴的身份與夏冬青體內存在的傢伙，可是命中注定的宿敵。

「說起來，我想拜託你幫我找一個人。」眼見着氣氛有些尷尬，小琴率先開口，轉移話題道：「你們冥界應該有這世上任何生靈的相關的信息吧。」

「找誰？」趙吏並沒有急着答應，因為有一些人的檔案哪怕是連他都沒有資格調取的，那些都是一些足以讓冥界混亂的存在。

「姒、文、命。」小琴一字一句道，「幫我找找看，他是死還是活，死了的話，就找找看他的轉世之身，還活着的話……」

「開玩笑的吧？！」沒等小琴說完，趙吏就是忍不住的直接驚愕出聲來，「禹、禹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