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4：不為人知

「相隔一日，如衰老十載？！」

小琴忍不住的打斷了趙吏的話，他問道：「你的意思是，三天不見，一個年富力強的中年人就變成耄耋老翁了？」

畢竟，如果真的按照冥界典籍所記載來看的話，三日過後就相當於衰老了足足三十年，假設姒文命時直壯年，怕也是會成為耄耋老翁一枚，鬚髮皆白。

「沒錯。」趙吏點了點頭，確信的說道：「冥界典籍上記載的全部都是歷史的真相，這些都是無數存在於世間的擺渡人親身經歷的。最古老的一批擺渡人甚至還在人間王朝做過高管。」

靈魂擺渡人最早的職責並非是引渡亡者到達應去的死亡國度，某種意義上來說，而應該算是冥界安插在地上人間的『間諜』，只不過在後來禹帝雷厲風行的整治之下，十分八九的古老擺渡人都魂飛魄散，冥界也是放棄了這個板塊，拿往後的擺渡人當作鬼差使用。

「說實話，如果把這一切當作一個故事來看的話，我覺得相較起來，姒文命更像是主角一點。」

小琴嘆息一聲，神情沒有絲毫的改變，「又或許該說，他是英雄戰歌，而我卻是悲情史詩，這樣的人其實還有……可在這任人打扮的青史之上，又有幾人能被真正歌頌流傳，過往的種種也被後人當作『虛幻』。」

「時代所需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趙吏同樣是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頗有些無奈的說道：「您也是上位者來的，應該比我懂才對，不同的時代做不同的事情，一味的復古或者前衛，下場都會死得很難看。新明兩朝就是例子。」

「程朱理學和王莽新政就是血淋淋的象徵啊。」小琴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他端起了已經涼掉的水，一邊重新添著熱水一邊說道：「總體來說，帶來的永遠是弊大於利。」

程朱理學算得上是經典的復古，得出的結果就是把文人士大夫的骨氣都給消磨殆盡，讓他們成為了一群只會吸取家國天下血液的寄生蟲，為了自己能夠吸飽，哪怕是卑躬屈膝、剃髮易服都毫不在意。

這一點在另一個世界的明末時空小琴就已經徹底的見識看清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尤其是他魂穿朱由檢看見那些個曾經的臣子的時刻，那一聲聲『是聖上！抓住聖上給闖王』幾乎都讓他的三觀崩裂了。這也是為什麼他會下定決心在明末時空進行大清洗的原因。

再說王莽新政，換一個說法也可以叫做新朝（王莽所建立的王朝國號為新）新政，事實上小琴也已經愈發覺得王莽這個傢夥同樣是穿越者，不過和小琴不同的是，王莽屬於的是未來穿越到過去，而小琴則是直接被送去了另一方位面世界，和他所處世界完全不同發展軌跡的世界！

王莽的行為作風更像是一個當代人，他或許是深知古代土地兼并的無盡後果，所以來了一招『更天下田為王田』，換句話說就是把當時所有士家土地主手裏的地收回，一律歸為國有。並且將土地分配給農民，私自不允許進行土地買賣……

這和近代的土地改革制幾乎是異曲同工，在西漢那個年代根本沒有人會想到並且敢做這一點，偏偏這傢伙就敢。他還廢除了『奴婢私屬制』，也就是官老爺也不能草芥下人性命……他挺講究人權的。

在當時商人地位低下的年代，他卻是鼓勵商人經商，並且自己還開了一個皇家賒貸中心，簡單來講就是向天下人開放貸款，更過分的應該就是鼓勵百姓進行租房制度……

什麼喜好科學、製作遊標卡尺啊，這些都不用提，上面那三條如果說是一個古人琢磨出來的小琴根本不會信，他並非是懷疑古人的智慧，而是在懷疑古人里真的有這麼作死的？

土地改革、拔高奇技淫巧的地位、與全天下士族為敵、房貸租房一月免息零割不疼……如果有機會再次回到過去，小琴一定要去指著王莽的鼻子大罵，你他娘的直接用原名稱不就好了，非要扯這麼多彎子繞來繞去幹嘛？！

先進自然是第一生產力，這一點無可置疑，可先進十年能夠提高產量，先進五十年可以轟動世界，先進百年可以改變世界！若是先進兩千多年……那就會帶來大災難了。

王莽這孩子太莽了橫衝直撞的惹了天下士族，在那個時代，文化是被士族所掌控的，換而言之便是掌控了天下的話語權，自然而然不會被稱為『聖主明君』，這是王莽太莽導致的後果之一。

作為一個擾亂時空秩序的存在，所在位面時空一定會用其他的方法進行修復，位面之子劉秀也就這麼出來了，他一路一帆風順的擊敗了王莽，最扯淡的還要屬昆陽火球術了……

絕境之際天降火球砸死新朝軍隊，王莽內心一定有一萬句mmp要講吧。這劉秀一路躺贏，遇事總能逢凶化吉，沒有兵，沒有將，立馬有人送上門來。就這麼中興漢室了。

而作為擾亂秩序的罪魁禍首王莽，則是就此撲街，腦袋還成了寶庫里的寶藏之一，後來一場大火化為烏有，令人唏噓不已。而被他擾亂的時空也因此波動不斷，生靈塗炭！

即便是位面世界不進行修復，與天下士族翻臉的王莽也一定不會太平，世間又不知曉會有多少人枉死。

「你的意思莫非是！」腦補了很多，小琴突然福至心靈，他驚愕的看向趙吏。後者朝着他笑着點了點頭，隨後便是起身離開了444號便利商店。

看向趙吏的目光，小琴卻又是笑了，那五公子分明就站在店門口，可趙吏卻跟沒看見一樣，自顧自的離開了……或許，他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