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 打算逃離

999 打算逃離

他像是能夠意識到她的注視,不然為什麼她那那麼一眼,就會和他對上。那樣的警覺太可怕,可怕到她現在想起來,還驚得一身冷汗。

「為什麼要逃。」不知道過了多久,華慕言開口,聲音帶了幾不可察的疲倦。

「我只是想去散散心,但是走失了。」談羽甜斟酌著開口,看着自己那依然通紅未消的手,「我什麼東西都沒有拿,我真的沒有打算逃。」

不、她打算逃了,她打算逃離這個男人,這個自私自利,滿口謊言的男人……她不想再留在他身邊,會萬劫不復的,一定會!

「為什麼又和那個男人在一起。」華慕言沒有睜眼,他能感受到從身側女人身上傳來的激動情緒,她確實什麼都沒有帶,但她徹夜不歸,還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

「我不知道怎麼又遇到了他,我……」談羽甜小心的措辭著,唯恐激怒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男人,「我沒有地方去,走着走着就到了我們之前去過的酒吧。我有點冷,就在那兒坐了一會兒。」

華慕言聽着,沒有說話。

「我找不到路了……」談羽甜怯怯的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看,卻看得眼淚再也壓抑不住。只見男人的鳳眸微微掀著,裏面的血絲還在,他看上去好像蒼老了一些,薄唇還發着白。

「華慕言……」談羽甜咬着唇,男人憔悴的容顏一次次清晰又模糊,她的五指握拳又鬆開,鬆開又握,眼淚一顆顆砸在手背,「我錯了,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華慕言看着女人淚如雨下的模樣,心底一陣無奈又有莫名的痛,他抬手,指關節擦去她的眼淚,又發覺剛剛的話連自己都不信,又無聲的嘆息,道:「我只是怕你丟了。」

怕你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丟了,擔心再也找不回來。

「誰知你這傢伙也好養活,誰都認主。」說到這裏,華慕言又恨又氣,他徹夜心焦,頭暈腦脹的等消息,接過那群飯桶什麼狗屁都沒有帶回來。

「萬幸……」他看着她,眼睛乾澀,他勾唇低低呢喃。

談羽甜聽到男人的話落到自己耳側,心裏疼得不行。卻又無限悲哀,你萬幸的到底是找到我之後依然有砝碼讓谷家醫治憶錦,還是有誘餌勾引出谷靈安失蹤的幕後主使?

華慕言很快就陷入了沉睡,談羽甜看着他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也開始發覺自己的腦袋裏有點暈,她嘗試着往他那邊稍微挪了一點,但是安全帶在身上兩人沒法太過接近。

窗外的太陽騰起萬丈光芒,雲層璀璨。談羽甜收回目光,忍着胸口的難受,痴痴的看着自己那被男人節骨分明的手指覆著的中指戒指,鑽戒泛著動人卻冷冽的光——

那天在普羅旺斯……他到底有沒有回答?

談羽甜再次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熟悉的卧室。她翻了個身子,發現華慕言不在。睜着眼看着不遠處的沙發,前一天發生的事情漸漸湧入腦海,談羽甜睡不住了,調亮床頭燈,下了床。

將窗帘一把掀開,外面光芒大盛。

她側頭,才看到掛着的日曆上日期,已經離法國回來過了兩日。她不想去算在飛機上過了多久,也不想去算時差,她的額抵在窗戶上,看着陽光下的後院,奼紫嫣紅的花卉開得正盛。

洗漱下樓,談羽甜看到滿桌子的飯菜,突然摸了摸肚子,飢餓感遲鈍的傳來。

「醒了?」

略微沙啞的聲音傳來,談羽甜錯愕的轉頭看,才發現蘇黎和華父陸千麒竟然來了,兩人正坐在大廳的側邊的長沙發上,矮几上的茶水不知道換了多少回,顯然已經來了很久。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談羽甜臉上帶上笑,加快步子下樓,心裏卻焦急:華慕言現在去哪裏了?

「聽說你們提前回來,所以來看看。」蘇黎先站起身迎上,看到談羽甜抬手輕撫著小腹,眼底劃過瞭然卻又有點疑惑,「餓了吧?我讓柳詠幫你拿去熱一下。」

「謝謝媽,沒事的,我隨便吃一點就好了。」談羽甜這樣應着,就看到柳詠帶着人來撤菜。

「把我帶來的燕窩粥端來給少奶奶先墊墊肚子。」蘇黎說着,牽着她的手來到沙發邊上坐下,「比我想的要早了些,聽柳詠說言言一下飛機就去公司了,有點事要處理。」

「他……」談羽甜剛要開口,就對上了陸千麒那雙深邃探究的眼睛。她心一驚,定睛再看,那探究似乎只是她疑神疑鬼,此時一雙略有滄桑的眸子正涌著清明的笑意朗朗。

她連忙輕咳一聲,低下頭,看蘇黎也不是看陸千麒也不是,只能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他身體不怎麼舒服,所以我們提前回來了。」

談羽甜不清楚他們知不知道華慕言回來的原因,畢竟蘇黎是知道她不是谷靈安這件事情的,但以她理解華慕言的程度來猜測,他一定不會將遭到暗殺陷害的事情告知父母,免得讓他們擔心。

「言言身子不好,也難為他飛來飛去了。」蘇黎輕嘆一口氣,抬手將面前自己兒媳的發捋到耳後,目露複雜,「他性子也冷,你要多擔旦包容些。」

沒想到,竟然賭對了。

談羽甜舒口氣,點頭輕輕的應聲。

「那小子愛逞強,從小就不服輸,腦筋子動得很快。」不發一言的陸千麒突然開口,聲音不急不緩,帶着長輩應有的慈祥。

出於禮貌,談羽甜微側着身子對上男人。華父和華慕言長得非常相似,只是他看上去輪廓神色都更為剛毅一些。而華慕言唇角總是帶了一抹病色,眉梢是拒人千里一般的倨傲。

到底是沒有歲月洗禮的區別,她勾唇笑,「阿言很好,爸。」

陸千麒聽到她這樣說,爽朗的笑出聲,半晌后才停下,低嘆一聲,「以前還會有所顧忌,現在長大了之後就越來越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

「我會照顧好他的。」談羽甜應聲,突然發現自己說這個的時候,連華慕言的去向都還要華母告訴自己,耳根有些紅,有些尷尬的摸摸手腕,「我晚點兒去公司看看他。」

「言言雖然長大了,但在父母眼底終究是個孩子。」蘇黎插話,看了一眼丈夫,又對上談羽甜的眼,意味深長,「但是上天既然註定了你們在一起,就好好珍惜這份緣分。」

「嗯。」蘇黎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談羽甜對上那雙真摯的眼,認真的應答。卻又想到華慕言在法國對自己所說,心裏有些空,感覺自己彷彿是在答應着口頭支票一般。

「憶錦的事情你別多心,倆難兄難妹能夠平安長大已經萬幸。」

「既然是夫妻,就要互相扶持互相體貼,那小子雖然聰明在感情方面卻像張白紙一樣。」

「也許有些地方直來直往,但是出生環境和先天上身體問題多少影響了他的性格。那小子,遇到事情,更傾向用錢來解決。」

已經送走了華家二老,談羽甜食不知味的吃了飯,就在後院坐着曬太陽。腦海里回想着兩人的話,她總感覺華父應該也知道點什麼,也許是蘇黎已經和他說了也不一定。

只是事關重大,越少人知道也好,哪怕華父是自己人。

她坐在藤製的鞦韆上,腳下無意識的一踮一踮。華慕言肯定不想吃飯,一下飛機就去忙,也許秦莫深之前的那個電話確實是公事。

所以……可能,她誤會了他?

這樣一想,談羽甜突然有點自責。或許,她不應該因為華慕言的話而負氣出走,剛剛陸千麒也說了,他自幼就在豪門長大,身體又不好,在他的世界裏,解決方法恐怕只有用錢和頭腦了吧。

可是他卻在法國為了她和另外一個男人大大出手,還……想到華慕言吐血的畫面,她眉頭一皺,從鞦韆上跳下來。

帶着讓大廚煮的飯菜,談羽甜坐上司機的車子,去了華慕言的公司。

高聳入雲的華氏大樓,四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折射著熠熠光芒,兩側站崗的保鏢全副武裝更像是電視里的那些財閥出行跟隨的應有陣仗。

這還是談羽甜第一次來這裏,讓司機先回去,她帶着大廚做的精美菜肴進了大樓。

「靈安。」剛走進大廳,身後突然就傳來了一聲叫喚。

談羽甜腳步一頓,她發現自己越來越適應這樣的稱呼了,轉身看去,入目的姑娘是之前有過幾面之緣的女人陸霏霏,她點頭,微詫:「霏霏,你怎麼在這兒?」

「我有點事情啊。」陸霏霏抬手揮揮自己抱着的文件,腳下不停的沖談羽甜走去,然後一臉的好奇開口問:「你不是在度蜜月嘛,怎麼這麼早回來?」

這女人之前還懷疑她是不是真的谷靈安,所以不能和她說太多,不然容易露餡。於是談羽甜輕咳一聲,解釋道:「因為華慕言這邊公司的事情脫不開身啊,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陸霏霏聞言掃了一眼她拎着的菜肴,輕哼一哼,臉上帶起戲謔的調笑,「所以還給丈夫送來愛心午餐啊?」

談羽甜被她看得有點難為情,不可置否的應了一聲,反問:「還有事嗎,我得早點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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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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