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4 不如做點什麼?

1404 不如做點什麼?

***

刷開套間的房門,祁漠抬腳進去,直接用力一甩,將肩上的人扔上了床。

「唔!」

身體重重地撞上床面,又重心不穩地在床墊上彈跳了一下,喬桑榆不禁發出一聲低吟,腦袋也從迷糊中清醒了幾分。她兀自趴着,嗓音啞啞地低喃出聲:「幹嘛?」

祁漠正在一邊脫衣服。

他去英國奔波了一趟,回來又去那種「髒亂差」的地方搭救她,都沒來得及休息整理……他需要洗個澡!聽到她低啞的嗓音,他頭也沒回,也沒仔細搭理,只是淡淡地答:「不幹。」

他沒空。

專機今晚直飛g市,他等下屬送了衣服過來,就會趕時間離開……

把她留在大床后,祁漠徑自去了浴室,淡定地洗了個澡,腦袋裏還在想着關於g市的那些安排……良久,他才圍了條浴巾出來,徑自回了卧室,翻找出酒店提供的浴袍。

他的身上還掛着水,晶瑩的水珠一路滾落,經過緊窄的腰身,被那純白的浴巾汲取,引人無限遐想。

本想直接解開浴巾套上浴袍,手都放在了腰間的那個橫結上,祁漠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房間里還有一個人!那個剛剛被他帶進來,任意扔在床上的人。

他不由回頭看了一眼——

她還在。

卻不是剛才的姿勢。她趴在床上,身體微微蜷縮著,整顆腦袋都向下埋入被褥中,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纖瘦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地抽動着,像是在哭泣。

「我換個衣服。」他開口,在說完之後,才覺得自己的解釋似乎有些莫名。他為什麼要向她解釋?這是他開的房間!而且他剛剛已經說過「不幹」了。

儘管如此,面對一個似在抽噎的女人,祁漠終究也只能無力地聳了聳肩,去浴室換了睡袍,然後再折返回來。

她還是剛才的模樣。

「你別把自己憋死了。」望着那顆悶得密不通風的小腦袋,祁漠戲謔著嘲諷了一句,卻沒等到她任何伶牙俐齒的反擊。今天的喬桑榆,不像是他認識的模樣。

他在原地頓了數秒,終究是皺了皺眉,忍不住跪上床沿,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扳轉過來:「喬桑榆……」

說話的同時,他看清她哭泣的模樣。

她的臉色因為抽噎和缺氧憋得微紅,雙頰上儘是晶瑩的淚痕,眼眶裏蓄滿了淚水,眼睛和鼻子都是紅紅的……她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在療傷的時候卻被人突然翻轉過來,於是所有的脆弱都展示在人前。

「不要……看我……」即使是醉酒,她也驕傲著不想將眼淚展示於人前,伸手想去擦,想去擋,卻被祁漠更快一步攔住。

「別抹了!」他扯下她的手,動作不甚溫柔地丟在一邊,目光很是嫌棄。可是在下一秒,他卻主動從床頭抽了紙巾過來,扶住了她的腦袋幫她擦眼淚,口中還在喃喃地嫌棄著,「都臟成什麼樣了……」

祁漠沒細究自己這個本能的動作,下意識地認為這是「對臟污的零容忍」,他向來見不得不幹凈。所以她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他幫忙「抹一下」很正常。

而在喬桑榆的潛意識中,他卻成了種依靠。

他的動作不溫柔,抹眼淚的動作又狠又重,摩得她的臉頰都有些發痛。可是在這所有人都歸責於她的大環境裏,一個肯為她抹眼淚的人,顯然成了唯一的依靠。

「我……」她嗚咽了一聲,忍不住又掉下淚來,醉酒的腦袋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只是下意識地抓住他浴袍的袖口,「明明是他悔婚,所有人都怪我……連我哥哥都罵我……」

她只是當時表現得堅強了一點,為什麼大家都覺得是她的錯?

「嗯。」祁漠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袖口被她濕答答的掌心抓住,他的俊眉微微蹙了蹙——想到這是酒店的衣服,再抓臟也沒關係,他才微微有些釋然。

然後,他繼續專心「抹除污漬」,懶懶地回應幾乎崩潰的她:「你很可憐。不過我很忙,沒空聽你的感情史。」

喬桑榆顯然也沒指望他在聽。

她只是需要一個契機,能夠把壓在心裏的話講出來。眼前顯然就是一個契機:「當年他背叛我,我什麼都沒做;這次他中午悔婚,我也什麼都沒做……明明主動權都在他手裏,為什麼被罵任性的永遠是我?我到底對不起他什麼了……」

她不甘,她難過。

她明明是受害者,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一方啊。

祁漠勾了勾唇角,從她斷斷續續的哭訴中,總算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事。簡單概括就是:被甩了?哦,不對,應該是「又」被甩了……

還以為多大的事?

不過是無聊的男歡女愛。

「不如你也做點對不起他的事?這樣你們就扯平了。」祁漠閑閑地建議,他丟開了手上的紙巾俯身下去,手指鉗制住了她的下巴,視線直視着她迷濛的眸,繼續誤導着她的思維,「比如騙光他的錢,再比如多爬上幾個男人的床……你馬上就更對不起他了!」

她不知聽進去沒有,只是在他說後半句的時候,目光明顯空蕩了一下。

祁漠沒繼續,說到這裏,他鬆手放開她,想要起身離開,她卻突然抓住了他,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那……來吧!」

來?

來什麼?

祁漠怔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她的要求,不由莞爾失笑。

他該誇她受教?還是該損她沒判斷力?

「喂!」他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臉頰,「你現在認清我是誰了嗎?知道在跟誰提要求嗎?」在路上的時候,她可是把他當成小清抱了很久;後來認出他的時候,她可是咬了他一口才睡過去的。

現在分得清是誰了么?

「你……」喬桑榆竭力睜大了眼睛,混沌地思維辨認了許久,才終於擠出兩個字,「祁漠。」

但是認識他,並不代表她的道德觀和是非觀清醒。

現在的她,只是停留在叫出他名字的基礎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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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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