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0 你怎麼了?

1430 你怎麼了?

「喂,蔣旭揚,是我。」喬桑榆連忙出聲,感覺到對面的人依舊『迷』糊,她有些着急,卻只能補充解釋,「我是喬桑榆!你先清醒一下。」低頭看了眼腕上的手錶,將近五點,馬上就到天亮時間。

對面頓時一靜。

蔣旭揚豁然睜開眼睛,從堆滿雜物的沙發上翻身而起,任由身上的瓶瓶罐罐滑落。他徹底恢復了清醒!他聽清楚了,對面是喬桑榆的聲音,她竟然還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胸』臆間閃過萬千種複雜,蔣旭揚的拳頭緊了又緊,手上的力道大得幾乎捏碎手機,但是嘴上沉默了數秒,卻只是平平淡淡地問出一句:「你在哪兒?」

把他耍了一通后,她跑去了哪兒?

「我剛回家!我家……」喬桑榆的嗓音頓了頓,看着房間里的一切,面『色』不禁有些為難。她不敢再一個人住在這裏,而蔣旭揚現在應該算是和她關係最親密的人……

喬桑榆咬了咬牙,索『性』和他提了:「我能不能到你哪兒住幾天?」

她答應了他領證,他們下個禮拜就會辦婚禮,所以她想提前「暫住」幾天,然後等結婚以後,再名正言順地住到一起……這樣應該也可以的吧?

「什麼?」蔣旭揚明顯愣了一下,手掌用力地縷過自己的頭髮,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她要主動住過來?

可是——

「我這幾天都住單位附近的房子裏。」

「哦。」他的回答,不知道算是拒絕還是同意?喬桑榆的臉『色』微窘,突然覺得自己的提問唐突又冒昧,她作為『女』方,倒顯得迫不及待似地……

所以,她在應聲之餘,哂笑着攪著電話線,尷尬地補充:「沒關係。如果不合適的話,我可以到我朋友家,或者去酒店住……」

「你收拾行李。」蔣旭揚卻突然出聲打斷了她,聲音依舊冷清平靜,快速地『交』代,「在你樓下等我。」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喬桑榆沒多想。

可是蔣旭揚卻在切斷通話后,猛地一拳砸上沙發的椅背,然後又發泄了很多拳,直到把自己折騰得筋疲力竭,才頹然地坐回沙發,垂頭揪扯自己的頭髮。

他有好多的問題想要質問她!

他已想過了很多種態度再次面對她,他已下定了決心不要她,不會再任由她把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但是她突然來了電話,他卻又卑微地想要去接他……

他不能這樣!

他不能再這樣糟蹋自己了。

喬桑榆不敢在家裏多待。

蔣旭揚掛斷她的電話后,她便快速地走回卧室,想要簡單地拿兩件衣服走人。此時東方已經『露』出淡淡的魚肚白,她在離開卧室的時候,藉著自然光線,看到了地毯上殘留的痕迹……

她一愣,迅速地打開了卧室的燈。

她的卧室鋪了一塊長『毛』地毯,純白順滑的人造皮『毛』。此時她能看到地毯上明顯的焦黑痕迹,零零星星的小點,像是被……煙蒂一類的東西燙壞的!

有人進過她的卧室,還在她的卧室里『抽』了煙?

這個發現讓喬桑榆的脊背不由一寒,更相信是劉天航的人來過,他們帶走了屍體,也許還搜查了她的房間,在搜查的過程中有人還『抽』了煙……這是唯一的解釋。

畢竟如果帶走屍體的是警方,有哪個警察會在這裏『抽』煙?不可能的。

她越發不敢在家裏逗留,隨意地拎了個袋子,把自己的衣服塞進去,然後便匆匆下了樓。

***

天『色』漸亮。

率先從樓里走出的,是晨起去公園鍛煉的老人;接着走出去的,是拿着書包去上課的學生族;最後一撥,是拎着挎包匆匆忙忙的上班族……全程,喬桑榆都在旁邊默默地看着。

她不知道在樓下等了蔣旭揚多久?

他一直都沒有來。

喬桑榆的眉頭一點點收緊,在這種特殊時期,她不禁也擔心起蔣旭揚的安危。但是她隨身又沒有手機,沒辦法聯繫上他……她正想走出小區去打個電話,一輛熟悉的車卻進入了她的眼帘。

是蔣旭揚的車。

喬桑榆的面『色』不由一喜,連忙小跑着奔過去,敲了敲他駕駛座那側的車窗:「蔣旭揚,你沒事吧?」對於自己苦等那麼長的時間,她半句抱怨都沒有。

車窗緩緩降下,蔣旭揚的臉『色』有些沉,他看了她一眼,神『色』不自然地移開目光:「你的手機呢?」

「手機壞了。」喬桑榆吐了吐舌頭,對於他的一副臭臉瞬間找到了解釋,抱歉地沖他笑笑,「你是不是打我電話沒通?對不起啊,害你擔心了……」

蔣旭揚悶悶地抿了抿『唇』:他剛打電話,原本是打算說不想來接她了。

不過既然已經來了,他便不再說破,只是朝旁邊橫了一眼,「上車吧。」沒有像以前那樣下車給她開車『門』,沒有像以前那樣鞍前馬後地準備零食早餐,他只是平淡的一句,結束了所有的寒暄。

喬桑榆蹙了蹙眉,繞到另外一側去開車『門』。

一進車裏,她便聞到一股味道。是隔夜的酒味,加上……沒洗澡的味道!她不由轉頭看了祁漠一眼,看到了他身上皺巴巴的襯衫、看到了他『亂』糟糟的頭髮……

他昨晚去喝酒了?也沒有洗澡?

她沒好意思問。

只是,她覺得蔣旭揚有點怪!

但具體哪裏怪,她又說不上來……

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從她的地方到蔣旭揚單位附近的房子,正好要穿越整個城市,路上很堵。

他安靜地開車,對於這幾天的事,什麼也沒問。

喬桑榆也沒有急着說。她一夜未眠,又經歷了那些驚險,腦袋都撐得有些『混』沌,所以在坐入蔣旭揚的車中時,她像是突然找到了安全感,只想先休息一會兒。

靠着那舒適的皮質座椅,她很快就睡著了……

***

喬桑榆是被煙味嗆醒的。

她睜開眼,便看到擁堵至極的路況,每輛車都在以龜速向前移動。而蔣旭揚就坐在駕駛座上『抽』煙,他的半條胳膊搭在窗口,往外彈了彈煙灰,然後又把手收回來狠吸一口,噴雲吐霧地把香煙味都瀰漫在了車廂里……

「咳咳咳!」

喬桑榆又被嗆得咳了兩下,她不喜歡煙味,蔣旭揚是知道的!今天怎麼……

「蔣旭揚!」眼看着他又要抬手拿煙吸,喬桑榆不由叫了他一聲,伸手拽了拽他近側的衣角。

「哦!」他馬上會意過來,沒等喬桑榆主動提,便掐滅了手上的煙,然後打開了四扇車窗通氣,「你醒了?」只是看了她一眼,他便快速地把臉轉了回去。

四目相對只是瞬間,但喬桑榆明顯看到了他眼中的疏離和逃避。

她不由坐直了身體,轉過去問他:「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他不自然地彈了彈手邊的煙盒,並不拿出來『抽』,只是心煩地把玩著煙草。

「你今天……心情不好?」喬桑榆斟酌著用詞。

她想等他自己說出來,但是蔣旭揚卻只是握了握方向盤,簡單地一語帶過:「堵車,心煩。」

終於到了他單位附近的房子。

時間剛過十點,蔣旭揚打開車『門』幫她拎了小包行李,大步在前帶路。他走得很快,喬桑榆幾乎小跑才能跟得上,她一邊跟一邊着急著問:「你幾點上班?是不是要遲到了?」

她歉意地看了眼腕錶,心想他肯定是遲到了:「要不你把我送上去,你就趕緊去上班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今天不去。」他淡然回她,沒說自己被她耍得『精』神崩潰,向單位請了長假。

***

蔣旭揚買的是高層的小公寓,位於26樓。

公寓樓的裝修很新,樓道和電梯都收拾得很乾凈,很符合蔣旭揚的風格:整潔乾淨、一絲不苟。喬桑榆在心裏如此評價,可是當蔣旭揚帶她回家,打開公寓的『門』,她卻不由傻眼了——

好臟!好『亂』!

屋子的窗帘全是拉上的,屋裏的光線很暗,她一抬腳進去,便能聞到空氣中各種味道:酒味、香煙味、過期食物的味道、許久沒有通風的味道……

夾雜在一起,很難聞!

「隨便坐。」喬桑榆皺了皺眉,而蔣旭揚已在她身後關上房『門』,便跑去窗口拉開了窗帘,順勢推開了窗戶。外面的空氣和屋裏的一流通,才稍稍能忍受了一些。

可是外面的光線都投『射』進來,她也更看清楚了他的客廳到底是有多『亂』——茶几上放滿了空着的酒瓶子,地板上還倒了幾個,沙發上放着一個『毛』巾毯,顯然他就睡在這裏,上面還有一些零食袋……

比劇本裏佈置的單身男人的房間,更『亂』!

「家裏很臟。」蔣旭揚的臉『色』有些尷尬,主動彎腰收拾,「讓你笑話了。」

「沒……」喬桑榆笑了笑,臉『色』有些尷尬。但是想到他們即將結婚,她又答應了他領證,他們應該已經算是最親密的人……喬桑榆索『性』也不見外,挽起了袖子主動幫忙,「我一起收拾吧!你去拿個大的垃圾袋過來。」

「……好。」他應聲,將原本拿在手裏的五六個瓶子放下,轉身拿了個大的垃圾袋遞給她,然後再繼續收拾。

近距離接觸的時候,喬桑榆微微蹙了蹙眉。

他身上還有味道呢……

「那個……」她尷尬地勾了勾『唇』角,輕聲提議,盡量表達得委婉,「要不這裏留給我整理吧。你先去……洗洗?」她不好意思直說他身上有味道。

蔣旭揚聞言一愣。

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讓他去「洗洗」,讓他不禁誤會了她的本意……他在原地遲疑了數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喬桑榆奇怪地追問「怎麼了」時,才猛地轉身走進浴室。

***

他在考慮:要不要碰她?

她這次回來,算是『迷』途知返,終於決定嫁給他了?還是故意耍他,給他點甜頭在甩開他一次?蔣旭揚不知道她的目的是前者還是後者,只能獃獃地站在水簾下胡思『亂』想。

他愛她,這麼多年,愛的只有他一個。

可是他真的怕了!

「蔣旭揚,你的毯子我給你洗了啊!」正遲疑間,他聽到喬桑榆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還有你的臟衣服,除了貼身的……你要不要一起遞出來我洗?」

她剛在陽台上找到他家的洗衣機。

「不用了。」他連忙關了水,朝『門』外說了一聲,「我自己來吧。」

喬桑榆沒有強求,蔣旭揚很快聽到她「踢踢踏踏」跑向陽台的聲音,隔了一會兒,便傳來洗衣機防水運轉的聲音……喬桑榆有些失神:這樣的她,像是他的妻子,這像是他一直渴望的生活!

所以他在猶豫中決定——

最後一次。

給他們彼此最後一次機會。

他真的太想得到幸福了……

喬桑榆把垃圾都塞進了垃圾袋,把臟毯子扔進洗衣機,瞬間整個客廳都亮堂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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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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