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3 我願意

1543 我願意

「這個支票是真的!」大晚上的,院長找來了鑒定,「錢都能轉到基金賬戶,但這張支票的開票賬號查不到對應的人……管他的呢,錢能到賬就行。喬桑榆,你到底想查什麼啊?」

「登機名冊呢?」

「哦,有!」院長拿來了登記名冊,上面有身份信息,甚至還有身份證複印件,「他說要連夜帶去大醫院做檢查,我們就讓他留下了身份證信息,還有電話,方便以後聯繫,都在這裏了!喬桑榆,你要不要先去洗把臉?」

她的臉上還沾著明顯的泥灰。

「不用。」她哪有心情?她要趕緊查清楚。

可是,那個電話號碼已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喬桑榆連夜把這些信息傳給警視廳的朋友,對方很快回電:「沒有這個人。喬桑榆,這張身份證是假的!」

她的腳下一軟,險些就此跌坐下去。

斷了。

所有的信息都斷了。

她能做的,就是帶着身份證複印件上的照片去見祁漠……這是唯一真的信息!可是又有什麼用?他的親人他怎會不認識?……

機場。

專機還沒有過來,vip候機室里,男人等得有些焦躁。他起身,從窗口眺望這片偌大的停機坪,靜看這熟悉又陌生的風景……整整六年未歸,他們已在另一個城市改頭換面,東山再起。

如果不是因為……

他轉身,瞥了眼躺在旁邊平車上一動不動的女人,輕嘆了一聲後走近,幫她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薄被:「姨媽,你去哪裏不好,偏偏要回a市……」

她失蹤了一年,卻沒想到以植物人的狀態出現在a市小報上。

平車上的人沒給他任何回答。

「你有什麼好心軟的呢?」他拍了拍她放在被面上的手背,「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

「咔!」

身後的門傳來一聲輕響,有人推門走進來,他頭也沒抬:「飛機到了沒有?」

沒人回答。

他蹙了蹙眉,轉頭看向聲源,卻在見到來人時,不由一怔:「怎麼是你?」他的語氣平靜,臉色淡漠。

「你們都沒死。」祁漠開口,勾了勾唇角,臉上的笑容有些慘淡,他一步步地靠近,嘴唇微微發着顫,「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嗤笑,放開平車上的人上前兩步,眼裏儘是睥睨。他對祁漠的印象,還停留在祁漠剛成年的模樣,不屑又討厭,「我們沒打算去死,當然就不會死。」

簡明概括的一句話,祁漠沒聽懂其中的深意。

他忍不住追問:「你們這麼多年都去了哪裏?為什麼瞞着我?」

對方蹙了蹙眉,對於他像孩子般追問的模樣挺反感。

「尹先生,飛機到了。」他的手下恰好進來彙報,看到候機室里還站着一個人,面色意外,「這位是……?」

「幫忙推我姨媽登機吧,不用管他。」

「不能走!」祁漠卻猛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眼裏有無助,有懇求,「你們給我一個解釋……表哥!」

「放手。」

祁漠沒放。

被抓住手腕的人深吸了口氣,下一秒陡然反手掙脫,迅速地掏槍指向祁漠,整套動作快速而狠戾:「你不需要解釋!你只要記得,我們都已經死了!」

他頓了頓:「其實,你也早該死了。」

說完——

「乒!」

***

祁漠正想提醒他「在這裏開槍,你也跑不了」,可話未出口,沒想到他真扣下了扳機——

經消音處理過的槍口,只發出細微的一聲悶響……

「子彈」正中他的『胸』口!

或者說,那並不是普通的「子彈」,而是針椎一樣的東西,祁漠感覺被扎得一痛,心口滲入一股冰涼。然後,他的整個肋間神經都開始發麻發痛,他本能地彎腰捂住心臟的位置,依舊感覺生命力在被迅速『抽』離……

接近死亡的感覺。

身前的人嗤笑一聲,滿意地收了槍,抬腳越過他離開。

「表……哥!」祁漠試圖阻止他,卻難以發出聲音,抬手只抓住一片重影,眼看着他離開遠去。

他在原地踉蹌幾步,想要追阻,想要喊人,終究什麼也做不了,眼前一黑徑自栽了下去……

「他沒讓我們跟進去。」病房外,下屬的眼眶紅紅的,眼裏儘是歉疚,哽咽著和喬桑榆解釋,「等我們找過去,祁少已經……這樣了。」

病房內。

幾個醫生還圍在『床』畔監測,祁漠剛從搶救中穩定過來,帶着純氧的面罩,身上粘著各種監護的線,病『床』旁也放着各種監護儀的顯示頻……從她的方位,還能看到他的嘴『唇』依舊發着紫。

「怎麼會這樣?」喬桑榆扒著窗戶看,嘆了口氣,只覺得心也跟着揪緊,「他的家人呢?」

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從療養院趕回來,下屬便帶她來了這裏,告訴她:祁少得到了他們的消息在機場,於是只身前往,特令他們等在遠處,自己進了vip區見家人,很久都沒有出來。等到他們找進去的時候,祁少一個人倒在地上……像死了一樣。

他怎麼『弄』成這樣的?

是他的家裏人對他做了什麼?

「不清楚。」下屬顯然也不知道,懊惱地搖了搖頭,自責地蹲下來揪頭髮,「……屋裏就祁少一個人。」

喬桑榆抿了抿『唇』,只能繼續扒著窗戶看。

在剛聽到他去機場的消息時,她有些惱,因為他之前顯然是支開她,讓她去療養院白跑了一趟!可是現在看到祁漠躺在裏面,她只剩下擔心,所有的惱意『盪』然無存!現在還有什麼比他的平安更重要?

她不知道之前祁漠是怎麼想的,反正她是沒有心情追究了。

***

病房內的醫生散開,似商量好了會診意見,面『色』凝重的走出來。

「請問……」她心急地迎上去,還未開口,醫生便朝病房內指了指打斷她——

「家屬?進去吧。」

「現在基本已經穩定了。」只剩下主治醫師和她解釋病情,「剛剛的癥狀,屬於心臟麻`痹,如果再晚十分鐘送來,恐怕就……」

「他心臟的問題?!」喬桑榆不相信。

「不!是『葯』物引起的。」醫生很肯定地否決,舉起了手上了兩支試管,一管是紅『色』的血液,另一管是一點點透明的液體。看着它們,醫生的神情變得凝重,「他應該是被某種穿透力極強的東西打中,『葯』劑直接進入了心臟,瞬間造成的麻`痹。」

「『葯』劑?」喬桑榆跟着看向那澄清的液體,「是什麼?」

「初步鑒定,裏面含有高鉀,是影響心臟的最大原因。但裏面的成分很奇怪……我們需要進一步的化驗,後續的毒理我們也會做。」他也確實沒見過這種『葯』劑,對此的態度有些無奈,但看喬桑榆擔心,他清了清嗓子安慰,「祁先生很幸運!被盒子擋了一下,注入心臟的『葯』劑只是小部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盒子?

「放桌子上了。」這回不等喬桑榆問,醫生努了努『唇』示意她看過去,然後叮囑,「他今天應該不會醒,您可以在這裏陪他,有什麼病情變化的話,隨時叫我。」

「好!」醫生的話,喬桑榆似懂非懂,他對『葯』劑元素分析的那一段,她完全跟不上!但是醫生的話,她絕對照做。

她要留在這裏照顧祁漠。

***

已過午夜。

喬桑榆不敢合眼。她坐在祁漠的『床』邊,雙手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掌,視線始終停留在他的臉上,期待着他能在下一刻睜開眼睛……醫生說他「今天」不會醒,那麼,現在已經算是「第二天」了。

可是,他一直沒醒。

直到東方透出淡淡的魚肚白,祁漠依舊呼吸均勻,一動不動地躺着。藉著微弱的光線,喬桑榆才看到放在『床』頭桌上的小盒子,整晚上都被她忽略的小盒子。

這是一個淺金『色』的心形盒。

盒子的上方有個明顯的凹痕,顯然是抵擋過什麼東西,或者改變了什麼東西的「軌道」,所以才留下明顯的痕迹。從某種意義上說,它救了祁漠。喬桑榆忍不住打開那個盒子,在看到裏面的東西時,瞬間紅了眼眶……

是一枚戒指。

切割『精』良的鑽石熠熠閃光,銀白『色』的鉑金戒圈內側,還刻着「qsy」三個字母的縮寫……這是他準備送給她的那枚戒指!真的好漂亮!

昨晚,他應該是要向她求婚的!

但是現在……

喬桑榆心裏發酸,想起種種一切,想起昨天傍晚自己還臭美着迎接求婚……她突然就覺得:那份幸福好遙遠!僅僅是一`夜,他們便像是從天堂,徹底墜入了地獄。

「祁漠……」喬桑榆低喃出他的名字,忍不住哽咽,她自行把那枚戒指從盒子裏拿出來,套上自己的手指,抬手看一眼,眼淚便止不住下來了,「我願意。」

我說我願意,你聽到了嗎?

『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喬桑榆終於受不了這沉默的壓力和擔憂,猛地起身,抓起自己的手機沖了出去,在走廊上哆嗦著撥出某個號碼……

她不能看着祁漠這樣。

不能看着祁漠被「家人」欺負成這樣。

***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接電話的時候,喬天擎的聲音有些惱火,眯着眼睛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才五點!我昨晚三點才睡的!」

「哥。」喬桑榆叫了一聲后止住,深吸了口氣,平復嗓音中的哽咽。

喬天擎已從『床』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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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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