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7 我兒子是無辜的

1547 我兒子是無辜的

淺淺一啄,然後他稍稍移開:「可以部分先補……」然後,他又吻了下來。求婚成功以後的擁吻,他先「補償」了……

綿長且有力的深吻。

兩人此時置身飛機上,機艙內很安靜,根本不會有人過來打擾。所以,這個吻在被灌註上關於「求婚」的意義后,越演越烈,最後一發不可收拾……祁漠環住她的腰,想把她抱到自己身上來。

喬桑榆自行趴過去,跨坐上了他的膝。

這是這麼多天來,難得的安逸時光。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光。

他已試圖去解她的衣服,她的手也伸到他的前襟,解開了一排襯衫的衣扣……可就在此時,他的身形驀然一僵。

疼痛。

毫無預兆,席捲而來。

「祁漠?」她茫然地睜眼,下一秒便着急地從他身上跳下來,問他的狀況,「你怎麼樣?我幫你叫醫生!」

飛機上帶有隨行的醫生,應該正和下屬在一起。

「不用。」他卻驟然伸手,扣住了她的細腕,用力止住了她的腳步,「我沒關係……忍一忍,就過去了。」他的另一隻手,還覆在自己心臟的方向,掌心疼出了濕汗,揪皺了那純白的襯衫。

「祁漠……」她低喃,從旁蹲下,任他抓着,多痛都不喊。

她陪他一起忍。

喬桑榆的眼眶微微發紅,她沉默著,只能在心中默默發誓——他丟失的那個家族,她一定會幫他找回來;他受的這些苦,她也一定會幫他討回來!……

一下飛機,鬼頭竟已跑到機場來等了。

黑色的豪車已停在了停機坪,鬼頭神清氣爽地站在前面微笑,身後還站了一排黑衣黑鞋的保鏢。看到祁漠帶着喬桑榆走下飛機,他的面色一喜,吩咐保鏢止步,自己則討好地親自迎了上去。

「祁少你可回來了……」

「魏總!」還未碰上祁漠,他便被祁漠的下屬攔停,元朗帶着幾個人從側方過來,行色匆匆,「剛剛聽說有人進了停機坪接我們祁少……原來是您。」

「誒,我和你們祁少打過電話的!」鬼頭堅持,在被元朗清場離開之前,矮小的身形努力地蹦躂,越過元朗的高個子,「祁少!祁少!」

祁漠蹙了蹙眉。

他怎麼積極到機場來了?

祁漠只能朝元朗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放行,然後朝鬼頭點了點頭,聲音淺淡:「麻煩魏總了!」

「哪裏麻煩?都這麼久沒見了!你說我打過你那麼多電話,你可算是回來見見我了……」鬼頭的一張臉都笑開了花,殷勤地幫忙拿東西,態度近乎諂媚,「都沒吃晚飯吧?我在恆盛樓包了場,一起去吃頓晚飯!」

***

鬼頭也是有事找祁漠。

在祁漠「金盆洗手」后,鬼頭才深刻地學習到了一個詞——「平衡」!祁漠現在放手不幹,g市那麼大塊的軍火肥肉,他一個人吞不下來啊!若是這段時間出個新的「苗子」,他以後自己也不好過……

飯桌上。

菜還沒上,鬼頭就忍不住提「正事」,陪着笑臉盡量說得委婉:「上周末來了兩個德國人,和我談了談,說是你的朋友,和我不熟做生意也要再考慮。你看,是不是有空,幫幫忙接個頭?」

引見成了「朋友」,那就一切都好辦了!

見祁漠不表態,他說完,還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絕對不會影響你的正經生意!以後我們在g市也能相互照應,這關係就像親兄弟似的……」

「咳!」

服務員正好過來上菜,祁漠輕咳了兩聲提醒,鬼頭連忙閉了嘴。

這頓飯,鬼頭完全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著!而且他心裏也清楚,以祁漠的勢力和人脈,就算是他金盆洗手了,他以後也得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著,才能保自己財源滾滾……

祁漠並不上心。

他神色平靜地等著菜品上完,還幫喬桑榆夾了幾樣她喜歡的菜,然後才看向鬼頭:「我找你,想讓你打聽個人。」

「誰?」

「姓尹。在g市長居,最早不超過六年前出現,倒賣非洲貨……」他抿了口桌上的茶水,看了眼鬼頭的面色,「象牙、動物之類的。」

鬼頭面色失望:還以為是多大事!敢情和他最關注的軍火沒半點聯繫啊?

「不是咱們圈子裏的人。」聽買賣的傢伙就知道了。鬼頭面露難色,沉吟了半響后提醒:「祁少,你也知道,每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規矩……」大家各發各的財,井水不犯河水。

在圈子裏——

「打聽」,可不是一個友善的詞。

祁漠也料到他會有這個反應,畢竟鬼頭這個人,怕事又貪財。

「我搞定德國人只需要一個電話。」他淡淡開口,並不堅持講道理,只是丟出條件,轉而問他,「你找到那個『尹先生』,需要多久?」

鬼頭一愣。

他聽懂了,也動搖了。

遲疑地蹙了蹙眉后,他猛然拿起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咬牙保證:「一天。」

打聽就打聽吧!大不了就得罪幾個人,大不了以後在圈子裏名聲臭一點,但是……有錢啊!

「好。」祁漠微笑,「成交。」……

翌日。

光線從透明的窗戶中透射進來,撒上那潔白的醫院被褥。病房裏一片寂靜,躺在床上的人一動不動,正在安眠;樓道里傳來「噠噠噠」的高跟鞋,越來越近,然後「啪」地一聲將病房門推開……

一個穿着考究的中年貴婦,出現在了病房。

「夫人,就是這裏了。剛做完電刺激手術,現在正在恢復……」護士的話還沒有說完,婦人便哽咽了一聲,沖了進去。

「我可憐的妹妹……」她抽噎著大步走過去,握住床上人的手,就此坐了下來,「敏芝,你說你幹嘛想不開……受那麼大的苦!」

她找了她一年!

讓她家瀟兒(梟兒)整整找了一年!

一年前,妹夫撒手人寰,她這個妹妹重情義,受不了刺激跑出去哭。她一直以為,妹妹只是躲起來清靜一下,沒想到徹底失蹤,就連妹夫的葬禮也沒出現……她一度以為,她這個妹妹也自殺了,只是沒找到屍體。

「敏芝,你可一定要好起來……」她眼眶紅紅的,「我們這一輩的人,可就剩下我和你了……姐姐只剩下你了……」

被握住的手指顫了顫。

然後,床上的人也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敏芝?」李勤芝連忙湊過去,「我是姐姐啊!你看到我了嗎?」

她沉睡太久,眼睛睜開了許久,目光依舊是一片空洞,完全收不回遙遠的記憶。

「我,我去叫醫生!」李勤芝興奮地站起來,「你等我啊!」……

醫生過來一通檢查,折騰了好久才離開。

「腦電圖一切正常,身體也正常,後面我們會聯繫康復醫學的來。」醫生交代。

病人以植物人的狀態維持了一年,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已退化,走路之類的,都需要重新練。

「好!謝謝啊!」李勤芝送走醫生,便再度坐下來,「敏芝,你聽見了嗎?你好了!姐姐太高興了!」

「姐姐?」李敏芝似乎這才清醒過來,她的目光躲閃著,想要避開姐姐下床,卻發現自己只能勉強有所動作,身體根本就起不來,「我是不是暈倒了?我……我還要去操辦百里的葬禮。」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一年之前,遙遠又模糊。

「敏芝,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她心疼地拉住她的手,「我都知道了!你出了車禍睡了一年,瀟兒說在a市找到的你,我知道你回去了……你為什麼要去哪裏?」

「你都知道了?」她呆愣了一秒,陡然用力甩開姐姐的手,和善的偽裝完全轉變成了憤怒,「那你還在裝什麼?我也都知道了!當年抽的犧牲簽,你們動了手腳,你們害死了我兒子!」

當年幾個家庭一起「做生意」,一起窮途末路。

他們只能用「留一個替死鬼」的方式,保全整個家族的平安!

她一直以為,犧牲祁漠,是命運。

可原來,並不是。

「敏芝?」姐姐的臉上儘是錯愕,嘴唇微微有些顫抖。她不知道妹妹是如何得知這些的?但看着妹妹情緒越來越激動,她忍不住大哭出來,「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她想抱住妹妹,但是她卻用力地踢打,最後從病床上滾下來。

都是年過半百的人,誰也抱不住誰,雙雙跌坐在了地上。

「滾!」妹妹還在罵,她的身體使不上力氣,憑自己一個人也沒辦法站起來,只能用殘存的力道使勁推搡,嘴裏不斷地重複,「你們故意害我兒子!我要去找他!我要去告訴他!」

「敏芝你別這樣……我幫你去叫醫生好不好?」

「我兒子是無辜的!」她怒罵,「姐姐,該死的是你兒子!是你兒子!」

那個生死簽,是李瀟的。

「叩叩!」

姐姐完全拿她沒辦法,正兩難之中,病房的門卻傳來兩聲叩響。

「姨媽剛剛說該死的是誰?」尹梟出現在病房門口,似笑非笑,聲音淺淡……

此話一出,病房裏瞬間一靜。

李勤芝是怕自己這個兒子的;而李敏芝,沉睡了一年,但尹梟給她的陰暗氣場……依舊記憶如新。

「還不趕緊扶我媽和我姨媽起來。」他上前兩步,蹙眉看着坐在地上的兩位,側頭吩咐隨性的下屬,冷聲補充,「……這裏的護士都沒長手嗎?還是長了手沒用?怎麼照顧病人的?」

下屬應了一聲,轉身去護士站「處理」。

然後,他才放下手裏的果籃:「聽說您醒了,我第一時間過來探望。」

彈了彈沙發上的灰,他主動坐了下來,勾了勾唇角,目光復又看過來:「不過我剛剛進門的時候,您說該死的是誰?恩,姨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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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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