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 洗不白的

1920 洗不白的

那麼,昨天晚上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誰?

她昨天晚上和誰「做」了?

她沉吟了很久,腦中依舊沒有半點的印象,煩悶地抬起頭,正好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光潔的身體上,滿是紅紅紫紫的痕迹。

「呵……」嗤笑一聲,雪梨咬了咬牙,發瘋似地,用力搓著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像是嫌自己臟,要把自己搓乾淨。

夜店帶回來的男人,是誰根本無從查起,這種玩一玩的一/夜露水,在生活糜爛的人眼中,並算不上什麼。

只是她沒有想到,她竟然也成了這樣的女人!

連她自己都從骨子裏瞧不起自己!

臟!

真臟!

她就這麼瞪着鏡子中的自己,眼眶一點點地泛紅,良久終於忍受不住,捂臉蹲在了冰冷的浴室中,嚎啕大哭……

「哪有你這樣的醫生?」急診科的會議室中,科主任指著雪梨的鼻子開罵,「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了?病人的安危你還管不管了?」

雪梨始終低着頭,被罵了半天,眼中也沒有半點的波瀾。

終於,在科主任罵累了,靠在桌子上低喘著歇息的時候,雪梨才吸了吸鼻子,用濃濃的鼻音,不卑不亢地開口道:「抱歉。」

「抱歉?真要病人出了什麼事,抱歉有什麼用?」科主任還在那邊叫囂,聽着雪梨的鼻音,聲音更加狂暴,「哭!現在哭有什麼用?」

「主任,我只是感冒了。」雪梨抬頭,坦然地望向科主任,淡淡地交代,「我沒哭。」

「你!」科主任的臉色一黑,看着雪梨這副淡然的模樣,火氣就更大,「我給你打了這麼多的電話,問你上不上班……」

「抱歉,我沒有看手機。」還是那句毫無任何情緒波動的抱歉。

「你……」主人的嘴角都在抽了,顫抖着手指指向雪梨,還想繼續開罵,院長突然開門走了進來,看着科主任臉色發青的模樣,不禁一僵,連忙走過去附耳說了一句。

科主任一聽,臉色更臭了,上下掃視了雪梨幾眼,終於恨恨地咬牙先退了出去。

「呵呵呵,他不知道你買下了醫院……」院長笑嘻嘻地解釋,「說話有不中聽的地方,也是……」

「也是應當的!」雪梨介面,一臉的堅決,「再說,本來也就是我不好。我這樣消失兩天,實在是很不負責任。」

說完,她直接轉身,面無表情地抬腳離開了房間。

早知道這兩天內,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寧願留在科室里拚命工作,也不會去酒吧那種地方買醉,至少,不會弄得像現在這麼……臟!

「誒!」院長一愣,還想說什麼,雪梨卻已經走出了他的視線……

中午午休的時候,雪梨看着面前的日曆發獃,蔥白的手指有意無意地在病曆本上滑來滑去,但是上面的內容卻一點都沒有看得進去。

對於赤明海,明明是她說的停止,為什麼……偏偏還是那麼難受呢?

筆尖在病歷單上「噠——噠」地扣動着,突然「啪」地一聲,簽字筆掉在了地上,雪梨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急急忙忙地脫掉工作服,跑到醫院不遠處的藥店,去買了一盒避孕藥回來。

「事後72小時緊急避孕」的字樣刺得她眼睛發疼,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的瘋狂,在心裏對自己也越發鄙夷。

咬了咬牙,她快速地拆開盒子,掏出了兩顆,囫圇吞下,再猛喝了一大口的水。

「雪梨,12床的病歷在你那邊嗎?」護士長正好從外面進來,在雪梨喝醉的時候,順勢在她的桌上翻找起來,正好看到了那盒剛拆開的藥片,不禁愣住了,「你吃這個做什麼?」

雪梨身形僵了僵,並沒有馬上回答她。

「這個是72小時才有效的吧,你男朋友住院可不止72小時了吧?你吃這個……」她在那邊嘀嘀咕咕,說到一半的時候,猛然感覺到了什麼,立馬噤聲。

赤明海已經住院不止72小時了,而雪梨也不是隨便吃藥的人,她現在吃這葯,只能說明……她和其他男人發生了關係!

「你……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護士長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將那個盒子砸在了桌面上,「那天還看到你在他病房門口依依不捨的,怎麼就……你們這群年輕人,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雪梨扯了扯嘴角,嘴角噙著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更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怎麼會做出那種瘋狂的事情。

說不清楚,所以索性也就不用說了。

髒了,就是髒了,洗不白的。

「你們分手了?」護士長找到了病歷,本想直接撇下她離開,卻在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模樣時,忍不住停住了腳步,回身問了一句,「你這個葯……又是為什麼而吃?」

「我不想說了。」雪梨擺了擺手,釋然地朝着護士長笑了笑,一邊說話一邊將她往外推,「反正我們是結束了!」

「你……唉!」護士長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離開……

日子從那天開始就平靜了下來,既然那天說清楚了,兩個人的關係也就正式退回了原點,再也容不得半點曖昧和糾葛。

雪梨將赤明海轉到了消化內科以後,就沒有再管過他,後來在一次醫院的大會中,才無意中聽那個主任說到赤明海的消息——

他的病情本來已經穩定了,但是他不聽醫生的警告,自己出去了一次,回來后病情又惡化了,好在發現得及時,再度將他的病情控制了下來。

「是么?」對於那個醫生喋喋不休的形容,雪梨也只是一笑置之,強迫自己的心中不起任何波瀾——就像對一個普通的病人那樣,自己不聽醫生的勸,吃點苦頭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幾天後,赤明海出院,雪梨沒有去看;桑青夏做了菜,說是為赤明海慶祝「大病初癒」,雪梨也沒有去。

沒有人知道她心中的彷徨,她也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此刻的狼狽。

像是兩道平行線,她快要完全失去赤明海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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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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