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8 什麼都不是

998 什麼都不是

Luce在外面,她竟然信任一個才見過兩面的男人。

可是在這裏,她已經沒有其他人認識了。甚至,她憑着自己,根本買不到回國的機票。何況華慕言權勢那麼大,回國稍微一查,就能知道她回沒回國,現在在哪兒。

她像是狼狽的鳥兒,自以為逃脫了束縛,才原來知道自己疲倦的堅持着飛翔著努力着的天空,其實也在那個男人掌心之中。

大概是累得過分,談羽甜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失去了警惕。以至於大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還下意識看了看自己右側,卻發現沒有人。坐起身想搜尋華慕言的影子,看到陌生的擺設,才猛然想起華慕言現在不在她身邊。

她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帘,陽光大盛,爭先恐後的湧入房間,而談羽甜卻一愣,窗戶正對的就是她留宿的酒店的大門!

華慕言……

不知道華慕言現在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會不會派人去找,又或者他提前回國。如果她沒有主動出現,被他找到之後又會是怎樣的場景。

她不應該這樣做的……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他為了憶錦,可以娶谷靈安。為了谷靈安,又可以拿她做誘餌。

兩個女人,一個妹妹一個妻子,她左右不過是個替身,是替身妻子,是華慕言捏著的一顆棋子。

她受不了,在表明心跡甚至得到他回應之後,就遇到這樣令人難堪的情形。

她應該慶幸么,慶幸華慕言這一次沒有騙自己,說秦莫深的電話只是因為公司的事情。慶幸他很直白的告訴她,這只是一筆交易,他可以出更多的錢給她,她的感情她的生命安慰都只能拿來換錢。

多麼廉價而下賤。

談羽甜倚在窗邊,額頭抵著窗戶,陽光透過玻璃傳來融融的暖意,她抬頭看着高出不知道多少的酒店大樓,她數不清二十四樓在哪兒,她只能看到酒店門口人來人往。

華慕言會勃然大怒么?還是已經打電話全城搜索她的位置?

突然想起什麼,她抬手插入口袋,摸到鋒利的照片邊沿。她抽出照片,看着食指那一道能看出紅肉的痕迹,照片兒里的那對人可真般配。

談羽甜努力睜大眼,想讓越發模糊的眼睛變得清晰,可卻發現越來越看不清,最後一顆液體不堪重負終於落下,砸在照片上,放大了男人薄唇噙著的溫潤笑意。

你看,他連演戲都這麼真假難辨,她又怎麼敢繼續在他身邊沉/淪。

她果然已經忘了,被那個男人愛着的,將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如果他不愛你,你就如市斤螻蟻一般,什麼都不是。

抬頭,視線里突然出現幾道黑影,為首的身後跟着兩三個人。

那人頓了頓,似乎四下掃了掃,然後彷彿突然感受到什麼猛然抬頭看她。談羽甜一愣,竟然和那帶着墨鏡的男人相視了一眼,沒有在第一時間別過臉。

等到他抬手摘掉眼睛,談羽甜這才慌忙轉身,甚至連鞋子都忘了穿,直接開門。外室的Luce還在處理公務,聽到這聲響抬頭想打招呼,卻被嚇了一跳,「談小姐,您……」

「謝謝你昨晚收留我一晚,我現在要離開了,後會有期。」談羽甜匆匆的一邊跑一邊下樓,忘了還可以搭乘電梯。就這樣赤着腳,跑了五樓,到了一樓她氣喘吁吁,看着早晨的酒吧,服務員在清理著前一晚客人留下的瓜果酒瓶。

談羽甜心口狂跳,看了一眼出口,又連忙跑到廁所,胳膊突然被不知從那兒伸出的手一把抓住。

「啊!」她嚇得驚叫,卻發現是Luce。

「談小姐在躲人么?跟我來吧。」

「不、不需要了,我不想連累你。你能跟我說一下還有什麼出口嗎?」談羽甜慌得額上冒汗,她怎麼就那麼蠢反應那麼遲鈍!為什麼要看他!

「跟我來。」Luce才說完,本來拉着她手往一邊走的腳步卻半途頓了下來。

談羽甜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訓練有素的小跑,接着一個隱藏着怒意宛若冰渣一樣的聲音傳來——

「談羽甜,給我滾過來!」

談羽甜聞言腳一軟,加之原本精神極度緊繃,幾乎摔倒。一個踉蹌卻摔進了Luce的懷裏,她連忙推開他站直,轉身對上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華慕言已經摘掉了墨鏡,他前後站着五六個同樣穿着西裝的男人,而他們外面兩側則圍着酒吧的保安。

「華慕言,我……」談羽甜的聲音有些抖,她下意識的勾了勾手指,結果Luce捏着她的手緊了緊。談羽甜覺得有些勇氣力量的同時,卻又直覺覺得哪裏不對。

「我再說一遍,滾過來!」華慕言鳳眸凌厲,幾乎能將那個縮在別的男人身後的女人給射出幾個洞來。最後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他面沉如水,幾步走上前。

「華先生,有話好商量。」Luce牽着談羽甜往後走了一步。

而華慕言卻一臉山雨欲來,走到兩人面前站定,聲音低啞而危險,「過來。」

談羽甜抽了抽手,這樣的華慕言讓她害怕,她不能再躲了,他身體不好,不能讓他氣得發病。隨即一愣,真是犯賤,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替他着想!

Luce鬆開手,卻抬手一把攔住了走向男人的談羽甜,他揚起下頷,「華先生,您現在的情緒不對,我不能把她交給你。」

「砰——」

眾人抽氣,包括談羽甜,她臉色一白,連忙上前阻止給了Luce一拳緊接着還要繼續的男人。

Luce一把推開談羽甜,撩起袖子直接一拳砸向華慕言的鼻樑,華慕言彎腰躲過,抬腿凌厲一掃反擊。Luce一躍而起,雙手化拳速度破空,幾乎凌厲生風,直接襲向男人的肩。

眼看着就砸到了,談羽甜瞬間白了臉色,失聲尖叫:「華慕言!」

Luce聽到這聲音一分神。

而華慕言逮到機會,順勢捏住他的手臂,一轉身,以肩為軸將那男人狠狠的一個過肩摔。

周圍的人要圍過來,卻被黑衣人給制服。談羽甜見華慕言還要打,連忙上前從身後抱住他,「華慕言我跟你走我錯了,你別打了,我錯了。」

華慕言眯眼,望着很快爬起的男人,咬牙切齒,「你喜歡他?」

你看,這個時候,他還會問這樣的話來質疑你之前所有的衷心。所以那些她自以為的剖白,自以為的掏心掏肺,都是一隻小丑在不停的跳梁。

談羽甜的手會發抖,「我們回國吧,我錯了,我晚點和你解釋。」

華慕言只覺胸口湧出咸腥,他「呸」的吐掉一口,然後看也不看那個男人,拉起談羽甜就走。

而Luce看到那個女人只敢小心的轉頭看一眼,就小跑的跟上男人的步伐,狠狠的一把抹掉唇邊的血跡,一時間心裏複雜萬分。

「華慕言,你吐血了,你沒事吧?你怎麼了……你……」

「閉嘴!」華慕言將女人塞到後座,自己也跟着坐進去,冷冷吩咐:「開車。」

車子啟動,談羽甜的被他緊緊攥著的手幾乎已經被揉碎,她咬唇,「我只是……」

「回去有的是時間給你解釋,現在我頭痛,你最好閉嘴!」說完,華慕言就閉上了眼。

談羽甜能聽到車中男人大幅度的喘息聲,心不由的吊起,真的沒事嗎?看他打架沒有吃虧,但他為什麼會吐血,為什麼又會頭痛?

她哪裏知道,華慕言已經一/夜沒睡。

半夜醒來,華慕言發現身側沒有人,洗手間的燈亮着,他以為她在上廁所。誰知道半天沒有聽到動靜,抬手摸摸被窩,卻是冷的,和在普羅旺斯一樣的遭遇,可這裏沒有陽台,洗手間也沒人。

打開燈,行李箱被翻得亂七八糟什麼都沒有少甚至護照身份證女人的包都還在,皮夾沒有拿走支票也依然留着。那麼一定不是出逃,可他不相信那個女人會憑空被劫走。

於是他喊來了酒店的保安,看了監控才知道女人在兩個小時前已經逃了出去。

逃?

她為什麼要逃,他自問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事事也會為她考慮,甚至秦莫深建議的事,他別無他法也儘可能給她最大的彌補。

想到那女人竟然趁著夜深抬手熟睡,竟然逃走,華慕言覺得心臟跳得厲害,空落落的又難受。

詢問了當地的警方,卻說時間不到還不能介入。只能在法國的分公司里調來保安,大半天過去卻一無所獲,不知覺已經早晨,他消息等得心煩,正打算出門找,卻看到那面無表情的女人。

他終於體會了一把狂喜的感覺,那個時候頭已經有點暈了,誰知道看到那女人緊接着縮了腦袋,甚至在他帶人趕來的時候,還要逃走。

她拉着其他男人的手,要逃走。

手下更加用力,彷彿要把那軟弱無骨的手給捏碎,華慕言頭痛的更加厲害。

一路上,談羽甜都沒有再說話。坐上飛機,談羽甜的座位就在華慕言的隔壁,因為是臨時補的票,沒了頭等艙,談羽甜只能坐在狹小的座位上,感覺男人迫人的氣勢。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談羽甜綳著神經,甚至能聽到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腦子有些暈,卻因為緊張而給拋到一邊,她不敢動甚至不敢大聲喘息。她想哭,卻憋著一眼的酸澀。

她側頭就能看到他的樣子,胡茬都長出來了,可是她除了一開始在酒吧看到之後,已經不敢再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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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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