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上了圈套
看葉天大大咧咧一屁股坐進了副駕駛，高個子警察氣得指著葉天罵道：「滾下來！誰讓你坐前面的？坐後面去！」
葉天笑眯眯的反駁：「你讓我下去我就下去？誰跟你說我不能坐前面的？我是受害人，我想坐哪坐哪，別以為我們鄉下孩子沒讀過什麼書就拿法律嚇唬我，老子讀的法律的書比你的還多。」
看高個子吃癟的樣子，二炮和小胖唯恐天下不亂的笑成一團。
到了警察局，本以為能變着法出口惡氣的警察不得不接受另外一個殘酷的事實——警察局長告訴他們，那三個囂張到不行的小崽子不歸他們管了。就連筆錄都不用做了，汪長武只是過來親自跟大局長打個招呼以示尊重。整件事情不記錄在案，就相當於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可是局長！那幾個小孩兒實在是太壞了！」高個子的又忍不住衝動了起來。
局長斜了他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沖高個子招招手：「那你去跟汪長武說，你把人要回來立案處理。」
誰敢因為這點小事找汪長武要人？看高個子警察滅了火，局長背着手語重心長的說道：「不是我說你，話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就不會動動腦子？在這個小縣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的那些事！沒有背景的，誰敢招惹你們？汪長武說要放人，這點小事誰敢不給他面子？人家那能量通著天呢！別說是你們，就算是我，人家要想不搭理照樣就不搭理。人家汪長武來，就是為了表示一下尊重。」
說到這裏，又讚許地對矮個子警察點點頭：「看看人家小許，遇事有頭腦、夠冷靜、善於分析，以後多學學小許。」說完，不再給高個子警察解釋的機會，揮揮手讓兩個人出去。
「以後這種吃癟的事還多著呢，縣城就這麼大。」出了門，矮個子拍了拍高個子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走吧，別鬱悶了，哥請你喝酒去。」
在一家茶樓里，汪長武和三個小孩正襟危坐着喝茶。
「你叫葉天？」汪長武手裏拿着一杯綠茶，綠色的長條形茶葉在茶杯中上下起伏。
葉天露出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甜甜地答道：「是啊，我叫葉天。」
汪長武也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少林寺你知道吧？」
葉天點點頭，少林寺這個名字，是葉天這些小孩子心中的聖地。那個時候的小孩子，不知道有多少都夢想着能進入少林寺學習高深的武術。
汪長武點了一根煙說道：「我，曾經是少林寺的第一武僧，隨武院主持一起進入藏經閣研習天下武學。」
看着葉天撇撇嘴，臉上掛着不信的表情。汪長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這身肥肉啊，就是這些年養尊處優積累下來的。說完，身上的氣勢忽然變得凌厲，肥肥胖胖的胳膊如同變戲法一樣變得堅硬。然後，汪長武很隨意的向桌子上一抹。
「嘶。。。。」幾個小孩同時抽了一口冷氣，那厚厚的實木桌子直接被汪長武抹掉了一層。
葉天抓起汪長武肥肥胖胖的手裏外看了看，嘴裏嘟囔道：「這戲法變得真厲害，比我偷牌都快啊。」
「這是功夫，可不是什麼戲法。」看到幾個小孩震驚的表情，汪長武擦了擦臉上的汗。這一下直接把汪長武的勁氣耗盡，要不是為了震懾一下這些不拿自己當盤菜的小子，汪長武才不會用這招呢。
「不是戲法？那你再來一次我看看。」
「呃。。。。」汪長武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改天，改天，這個真不是戲法，是當年我在少林寺研習武功時修鍊出來的。」
聽到汪長武的話，葉天心裏翻江倒海。這些年以來，自己那怪物般的身手基本上沒有敵手，就連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這天生的神力究竟從何而來，但是今天，這個汪長武告訴自己，這些東西他是修鍊而來的。
想到修鍊，葉天的心中一片熱血沸騰。那些鐵馬冰河沙場血戰的畫面紛紛從腦海中蹦了出來。
這張桌子，自己也能弄碎。但是，要想像汪長武那樣舉手投足之間輕輕地抹掉一層的話，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葉天點點頭：「你這招我做不到。」
汪長武差點翻臉。
為了這一招將全身勁氣逼至手掌處的微風拂面，汪長武在藏經閣苦修了十五載。你丫的要是現在就能做到的話，我去死得了。
「但是，我可以做到這樣。」說完，葉天用力砸向桌子，桌子應聲而碎，葉天很顯擺地示意自己的手沒事。
葉天撓撓頭好奇的問道：「你剛才用的那招叫什麼？」
「微風拂面，將全身的勁氣聚集到手掌處，然後瞬間透體發出。為了這一招，我在藏經閣苦修了十五載。」想到那些少林寺的崢嶸歲月，汪長武的腦海里充滿了美好的回憶。
打擊一個正在回憶美好過去的人，其實是不道德的。只不過葉天可沒有那樣的覺悟。
「可是這招有什麼用呢？」
「呃。。。。。。」聽到葉天的話，汪長武頓時有些語塞。當年黃老對這一招也是嗤之以鼻，覺得這招除了能裝B之外毫無用處。
「不是受打擊了吧？那好吧，我更正一下我的說法，你的這一招很好很強大。」看到汪長武陷入了痴獃狀態，葉天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明知道不是人家回來搶錢還故意誣陷人家，又把人家的酒店砸了，又把人家的手下揍了，最後還侮辱人家好不容易練成的絕技，這不是一個有文化有素質的流氓應該做的事情。
汪長武回過神來，沖葉天爽朗一笑：「哈哈，怎麼會呢？你說的這番話和我師父當年跟我說的一樣。」
一聽說汪長武的師父，葉天的眼睛開始放光：「那老東。。。人家現在在哪裏呀？」
到底是小孩子，來點套路自己就往道上跑。汪長武心裏得意，嘴上卻說道：「我那師父高來高去，平時要麼去深山修鍊，要麼閉關準備飛升，我得打電話問問才能知道。這個墨鬥魚就是我要孝敬他老人家的，我師父酷愛這種墨鬥魚，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來海南。」
葉天眼睛咕嚕嚕轉了轉，不自覺將實木椅子向汪長武那邊拉了拉。汪長武忍住笑綳著臉，像沒事人一樣慢悠悠的喝着茶水。
「汪董，你師父收徒弟需要多少錢？」葉天一臉的市儈，指著小胖和二炮問道：「我們三個要是想學點防身武功不被人欺負，有一萬塊錢怎麼也夠了吧？」
汪長武差點被楚天氣樂了。憋著笑搖頭：「我師父都是要飛升成仙的准仙人，哪有可能收你們做徒弟？」
葉天又將椅子向汪長武這邊挪了挪，看汪長武正襟危坐的樣子，臉上的肥肉直抽抽，有些猶豫的伸出兩根手指：「兩萬總可以了吧？」
汪長武都不記得有多少年沒這麼開心過了，很辛苦的忍着笑意，跟葉天一樣憋得腮幫子上的肥肉直抽抽，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
這次葉天將椅子直接拉到了汪長武的面前，倆人成了面對面的促膝長談。
「最多三萬，不能再加了。剩下兩萬是我們的生活費，這兩個胖子太能吃。」
「你早上砸場子之前吃大蒜啦？」
「是啊，我們三個都沒少吃，打架嘛，陰招噁心招都得備着點。咦？跑題了，說正經事。」看汪長武捂著鼻子，葉天撇撇嘴，市儈臉忽然變成一副可憐巴巴泫然欲泣的表情。
「我們三個從小就沒有娘，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苦孩子。當年我娘臨走的時候摸着我的頭，深情的對我說，孩子，等你長大了，就把娘給你寫的信拿出來看看，娘不能看着你長大了，要去很遠的地方。」說到這，三個胖子整齊劃一的舉起右手，抹了抹眼角邊的眼淚。
「後來我們上學之後，打開信，上面寫着，『娘希望你以後能有一身武藝報效祖國。』」
小胖低着頭悲哀的說道：「我跟二炮的娘也是這麼寫的呢。」
「是啊，那幾個字都被娘的淚水打濕了，我們現在還記着呢。」二炮繼續補充。
汪長武努力捂著自己的腮幫子，要是不裝出牙疼的樣子，汪長武怕自己笑出來。
「你們娘沒的時候你們多大？」
「一歲半。」
「一歲半記事么？」
三個胖子齊齊點頭：「我們村子裏的大人們都誇我們從小天賦過人。」
汪長武一捂臉：「你們的娘認識字嗎？」
葉天表情十分淡然：「畫的圖告訴我們的。」
汪長武再也忍不住了，將大腦袋往少了一層桌面的實木桌上一放，整個人趴在上面如同摸了電門一般顫抖。
「好吧，看在你們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聯繫一下我師父，錢你們收好自己買東西吧。」汪長武說到這，又從褲兜里掏出一疊錢，沒數就放在葉天的手裏。
「這些錢你們先拿着用，以後缺錢的話就跟我說一聲。萬一真要是被我師父看中的話，以後咱們就是同門師兄弟了，不要客氣。」
「你們這是幹什麼？」看到三個小胖子如同三個向日葵一樣揚著可愛的笑臉，眼角還掛着虛偽的淚痕，汪長武忽然覺得自己心裏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汪哥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再給點錢花花吧。」
汪長武咽了咽口水，有些懷疑自己向黃老推薦的徒弟的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