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九章:街頭偶遇

一百九十九章:街頭偶遇

肥貓腆著肚子,跟小胖二炮坐在賓館的床上摔著撲克。海南因為氣候炎熱,所以放寒假的時間極為短暫,寒假的時候全部都貼補到夏天的暑假。肥貓放了假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看了爹娘一眼,然後找汪長武要錢,訂了一張從海口飛往燕京的機票。小太歲那四百萬,被下巴掉在腳面子上的汪長武全部投在了商雲峰的名下,汪長武知道商雲峰不傻,這四百萬直接說是葉天準備投資的。這次在燕京,葉天這個大福星直接將商雲峰推上了房地產界的巔峰,商雲峰巴不得趕緊跟葉天搭上關係,立刻二話不說,將手裏的股份擠出來一些,再用這四百萬『低價』轉入到葉天的名下,這樣,葉天實際上就擁有了雲峰地產的股份了。

汪長武才不會去管商雲峰怎麼操作,反正每年巨額的分紅是跑不了的。商雲峰只要不是腦袋進水,花多少錢能搭上葉天跟汪長武,他都願意。

肥貓第一次聽說四百萬的時候,眼珠子都差點冒出來。只不過當時被汪長武扔在了商雲峰那裏,不好再提現。

汪長武扔給肥貓一萬塊錢路費,告訴肥貓到了燕京,自然有人給你們花錢。

結果到了燕京,肥貓又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葉天是不見了蹤影,兩個胖子天天住五星級賓館,出入都是平治寶馬,就連現金,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背着出去。這些都已經超出了肥貓想像力的極限,以至於第一次小胖二炮給肥貓接風,肥貓破天荒的沒有喝酒——他怕一會挨揍的時候喝多了打不過人家。

一天不到,肥貓就適應了這種奢靡的生活,一邊喝着酒,一邊沒事了跟小胖二炮一起背後罵葉天。

「你是沒去過A區,我跟你說,葉天哥經常都是焦黑焦黑的,可好玩了,我們還吃了他的皮,味道還不錯。」

「不過這是咱們三個說,玄玄子跟黃老邪說了,真不是嚇唬人,真要是泄漏出去,葉天哥可能就有生命危險,所以咱們一定不能跟任何人提起,連菜花都不能說。」

在這種關乎葉天安全的原則性問題上,三個胖子倒是絕不含糊。

今年過年晚,眼看着燕京大街小巷都開始貼上了春聯掛起了紅燈籠,三個胖子也不見葉天被放出來。倒是聞着了味的商雲峰帶着商雨柔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變着法打聽葉天的下落。三個胖子三緘其口,不管是美食還是鈔票,全部都一致搖頭推說不知道。

三個胖子急得不行,在A區里接受特訓的葉天卻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整個A區掏空了山體,沒有一點自然光。全都是人造的光源模擬日升月落,在這樣的環境裏,人很容易漸漸就忘記了時間。就連方黎明他們幾個後來都糊塗了,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少天。

直到有一天來了兩名戰士,告訴他們任務已經完成,可以撤離A區了。

「這麼快?現在是幾號了?」

「還有三天過農曆的新年。」戰士的回答讓幾個人大吃一驚,除了葉天依然跟傻子一樣摳着腳,其餘五個人都不知道居然過了這麼久。

葉天『依依不捨』的送走了五個人,然後笑嘻嘻的一頭鑽進了被扣在基地的訓練艙里,玩起了新一輪的大賽。

下午的時候,黃老邪終於風塵僕僕的從國外趕了回來。看到葉天的第一眼,忍不住圍着葉天轉了一圈。這小子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渾身上下一點肥肉都沒有了,看上去似乎還挺帥。不過眼神中那卑鄙跟猥瑣卻是沒有變,不,是比原來看上去更卑鄙了。

「幹什麼?」黃老邪看着葉天伸出手,不解的問道。

「出門這麼久,難道連禮物都沒有?就算沒有也得對付個十萬八萬的零用錢壓歲錢吧?馬上就過年了……」

黃老邪嘿嘿冷笑着反手伸向葉天:「老子要是給你放幾天假,是不是你應該給老子一些錢?」

聽到黃老邪的話,葉天連忙小手一揮:「算了,扯平一筆勾銷,哪天給我放假?我要回家看看我七舅老爺。」

「小胖二炮和肥貓都已經來燕京了,你假期又不長,還是在燕京過吧,你們四個人,跟我們兩個一起過年。」看到葉天撇嘴,玄玄子連忙補充道:「有壓歲錢和紅包。」

葉天的確是被放出來了,可是身上的白鋼合金五大件卻不允許被摘下來。即使這樣,脫離了二十倍重力的葉天在踏上地面的一瞬間,依然有一種身輕如燕的感覺。

從西郊軍事禁區里駛出來,街上的車流才開始漸漸密集。天上飄落的雪花紛紛揚揚,道路兩邊的樹上雖然早已經沒有了紅花綠葉,卻被市政工作人員掛滿了閃爍的燈花,一串串流光溢彩,在夜晚綻放出讓人心醉的美麗。

葉天讓司機停在路邊,自己獨自走在燕京的街頭。看着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孩子在街頭巷尾的衚衕里開心的嬉戲打鬧,捂著耳朵放竄天猴,葉天的心裏忽然升起了一絲疑惑和落寞。

葉天呼出的氣,在遭遇冷空氣之後變成了一團團的白霧,模糊了葉天與世界的視線。一個跟葉天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手裏抓着一串糖葫蘆,穿着厚厚的棉衣從葉天身邊跑過去,身後,是她的同伴,尖叫着從後面追上來。兩個女孩子在經過葉天的身邊時,還好奇的看了一眼一臉落寞的葉天。

「糖葫蘆哎,好吃的冰糖葫蘆,冰糖葫蘆哎。」一個賣冰糖葫蘆的老爺爺從葉天身旁走過,挑着的草堆上插滿了冰糖葫蘆,酸棗的、大棗的、山楂的。。。應有盡有。

看到葉天站在路邊發獃,老爺爺笑呵呵的問道:「小朋友,來一串冰糖葫蘆吧?山楂的五毛錢,酸棗的四毛錢,可甜了。」

忽然之間湧上的悲傷讓葉天有些淬不及防,吸溜吸溜鼻子,葉天笑着點點頭道:「好的,老爺爺,那給我來兩串山楂冰糖葫蘆吧。」葉天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裏準備掏錢。

「聽你的口音,好像是大南邊兒來的吧?這冰糖葫蘆南方可沒有,北方也只有冬天大冷天兒才有。」

「是啊老爺爺,說實話我還真沒吃過。」葉天接過糖葫蘆,卻發現自己除了一隻手機身無分文。

「沒帶錢?不打緊,就當爺爺請你嘗嘗了,馬上過年了,早點回家,這年呀,可是咱們華夏國最重要的傳統節日了。」

這時候,兩個年輕的老外看到葉天手裏的冰糖葫蘆,好奇的走過來,連比劃帶猜的買走了兩串,剛剛咬了一口,立刻露出一臉驚喜的表情連連喊GOOD!

「你看這些老外,他們不懂咱們華夏國的美食,更不懂咱們華夏國的風俗。」老爺爺笑呵呵的提起擔子挑上,對葉天說道:「他們不懂得,我華夏國自古以來,就沒屈服過呢。當年八國聯軍沒征服我們,小鬼子也一樣被我們打跑了,咱們華夏國啊,有這些洋鬼子所沒有的家國情節!」

家國情節!家國情節!葉天剛剛咬了兩口的糖葫蘆停在半空中。

「怎麼了小朋友?是不是糖葫蘆太冰牙齒受不了啊?」老爺爺笑呵呵的說道:「好多南方人第一次來北方啊,都稀奇北方人怎麼能在這麼冷的天氣里吃這種冰的東西呢。」

「老爺爺您當過兵?」

「當過,對越南對印度都打過。現在老了也不願意閑着,就喜歡走街串巷溜達。」老人指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摩天大樓。

「人老了,就願意在這老四九城裏,每天看着這城市的變化。這是一個我願意守護的城市和國家,生是華夏人,死是華夏鬼。」老人說話的時候似乎有些動情,眼角微微濕潤,嘆了一口氣對葉天說道:「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你呀,我就想起來我那個孫子了。只可惜啊,孫子被他爸爸媽媽接回南方了,所以一聽到你這南方口音,我就。。。。」

老人說到這,一直壓抑的感情終於忍不住了。亮晶晶的眼淚淌下來,老人用袖子擦了擦。

「老伴重病,除了燕京這地方的大醫院,哪個醫院都治不了。這地方哪都好,就是看病看不起,我一天賣糖葫蘆的錢,才夠給老伴租一個床位。家裏房子地都賣了,兒子兒媳都不跟我們老兩口來往嘍。」

老人家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葉天說道:「我這老糊塗,怎麼跟你大過年的說這些添堵的事兒呢。」說着,又拿起一串糖葫蘆遞給葉天:「來,再嘗嘗這個大棗的,甜着呢。」

葉天毫不客氣的接過糖葫蘆,問老爺爺:「老爺爺你有沒有聯繫方式?手機?或者電話?」

老爺爺苦笑一聲道:「我哪來的手機?座機倒是有一個,但是是醫院的電話。我每天就睡在醫院走廊里,老伴的床鋪也在走廊,萬一哪天老伴不行了,我還能最後看他一眼。。。。老伴的最後的心愿,就是去看看長城,哪天快不行了,我就背着她去看看。」說到這,老爺爺又淚眼婆娑,搖頭嘆息起來。

在葉天看來,這點事根本就不算事。有他師兄唐傑義在,只要這個人有一口氣吊著,就絕對沒問題。

葉天已經打定主意幫助這位可憐的老爺爺了。可是兩個人身上都沒有紙和筆,葉天說的電話號碼老爺爺又記不住。

無奈之下,葉天只好詳細詢問了老爺爺所在的醫院和科室。

「你放心老爺爺,最早明天最晚後天,這年一定讓您過得踏踏實實開開心心,我師兄就在醫院當院長。」看到老爺爺半信半疑的表情,葉天笑呵呵的說道:「要不我現在打電話?」

「不用不用,要是你師兄方便,那最好了。不過。。。」老爺爺搓著如同樹皮一般粗糙的手,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們已經沒有錢付醫藥費了。」

葉天揚了揚手裏的糖葫蘆:「這不是付款了么?」

揮手告別了老爺爺,葉天剛才迷茫的感覺煙消雲散。老爺爺說得對,這個民族,這個國家,還有這些城市和兄弟,都是我葉天要守護一生的。

生,是華夏人,死是華夏鬼!

此生無悔入華夏,來生還來中華家!

葉天將兩個甜到心裏的糖葫蘆吃完,仰頭對着烏黑的天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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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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