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章：訴求

「二老，咱們開門見山吧，我知道華夏周邊的局勢已經非常的緊張了。我也知道父親的遺志，但是東方卻不能讓柳家冒如此巨大的政治風險。」柳東方的氣勢很強，上位者的那種氣場即使面對玄黃也不落下風。柳東方坐在椅子上，習慣性的敲擊着實木的辦公桌。

「高層的風波一定會逐漸從上到下傳導過來，有些犧牲，或者說損失，都是無法避免的。」

玄黃自然知道柳東方的意思，這種對話就跟菜市場的買賣沒什麼區別，都是坐下來討價還價。

「你的利益訴求是什麼？」

柳東方笑了，指了指緊緊關閉的書房大門說道：「二老，從現在開始我說的話，出了這個門我就不會承認。咱們關上門，說一些沒有任何證據的心裏話。」

一向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黃老邪嚴肅地點點頭說道：「你就說吧，我們將有保留和選擇地向上彙報，相信上面一定會考慮你家族訴求和政治平衡之間的關係。」

「葉天也不會到處亂說的，你就說吧。是吧葉天？」玄玄子自作多情地等了半天，一回頭，正看見葉天坐在椅子上歪歪著身子睡得正香，口水流了三尺長。

足足三個小時，葉天在這樣昏暗的環境裏睡的叫一個香，三個人圍繞着相關的問題足足談了三個多小時。不管玄黃二人怎樣煞費苦心的說教，柳東方卻一直堅守着自己的底線，而這個底線，卻是玄黃二人不太好向上彙報的。可是人家柳家卻偏偏有這個討價還價的籌碼，這讓黃老邪恨不得現在就掐死柳東方。

「新一代的領導人是絕對不可能將你們柳氏集團獨立在外的，要麼繼續和國家合作，要麼就是被拆解成為幾個獨立的集團。你自己清楚，你們掌握了國家武器太多的秘密，任何一個領導人都不會允許這樣一個集團脫離自己的掌控。這是一個國家的底線，也是一個領導人的底線。」黃老邪苦口婆心的說道：「現在是我代表高層私底下跟你談，哪天真要是國家某個部門來找你談，你就更被動了對不對？你現在覺得自己中立沒問題，不押寶不站隊，雖然不得罪人，但是不管今後誰斗贏了上台，你都是那個最讓人不放心的巨無霸。」

「我站隊的話，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而且我剛才都說了，高層領導對我的訴求一直都不承認也不允許，我要說我心裏很憤怒您信嗎？」

柳東方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我提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是您是不是也應該站在我的立場上考慮一下？這些年我為國家秘密請回來的頂尖科研人員有多少？人家為什麼現在安心在這裏工作？還不是國家給了他們寬鬆的研究環境、足夠的經費？再加上我這邊使用一些恐嚇血腥的小手段。可是現在，這些科學瘋子要求繼續深入地研究機器神經學、動植物基因胚胎雜交、病毒智能化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不給他們一個口子，他們就是一顆顆不定時的*，到時候真響了的話，您讓我上哪哭去？國家不給政策，我們自己研究還不行，那您說，我該怎麼對付這些科學家？秘密處決掉他們，國家現在研究的許多項目就要停工，不處決他們，他們就嚷着要研究那些可怕的東西，國家又不給開這個口子，您說讓我怎麼辦？管理人員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這些瘋子偷偷研究病毒基因這類東西了，再這樣下去，早晚要出問題的。」

柳東方將肚子裏的苦水一股腦的倒了出來，倒是把玄黃弄得無語了。想想也是，國家有些忒不厚道，讓柳東方冒着風險將人弄了回來，給國家做出巨大貢獻之後，又害怕這些人研究出反人類的東西。柳東方無奈提出自己研究，國家又不允許。柳東方屬於民營企業，國家不給正名就是怕今後在政治上被動。

「這個問題，我會找個機會反應。」黃老邪也是十分的無奈，柳東方這小子也是個狐狸，這個問題國家不給說法，其它問題就顧左右而言他。

「抓住他們，每天都毒打，打到他們服為止。讓他們瞎研究，給國家添亂，給柳叔叔添亂。」不知道什麼時候，葉天醒了，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說道。

從書房出來，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望着燕京有些灰濛濛的天空，玄玄子嘆了一口氣：「柳東方這個傢伙實在太狡猾了，談了這麼久，竟然還想做牆頭草。」

黃老邪沖地上吐了一口痰罵道：「這小子太不是東西，早知道都不如去洗澡了。這次鬧出這麼大動靜肯定就是這小子在後面推波助瀾，他這是敲山震虎！」

兩個人將三個胖子和葉天扔進車裏，看着說夢話的葉天，玄玄子回頭問道：「你說這小子能不能來個先上車後補票？」

黃老邪一愣，繼而齜著滿嘴的大黃牙嘿嘿奸笑：「我看這架勢，好像兩個都跑不了，葉天可是救了丹青的命，那個小丫頭上上下下好像也被這個流氓佔盡了便宜。我看那兩個丫頭看葉天的眼神不太一樣，嘿嘿，搞不好就能弄出個娥皇女英的故事來。只不過柳東方這個木頭腦袋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他的這張老臉放哪。」

兩個越來越不著調的老東西嘿嘿賤笑，上了第二輛車。

「這時候看出老子當初多麼精明了吧？要是按照你的訓練方法，這小子還是個只知道尿尿的傻子呢。」

玄玄子白了黃老邪一眼說道：「你那是歪打正著。」

送玄黃回來，柳東方將自己關在書房。窗外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星辰一點點黯淡下去。一絲橙紅色的光芒從遙遠的地平線上升起。

「爹，孩兒這麼做，會不會被他們認為是不忠不孝？」柳東方點燃了一顆煙，喃喃自語道：「如果是您還在世，會不會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我知道您不會，因為您是一個軍人，一個革命家。可是我不是，我是一個商人，我要做的，是保證柳家的完整和強大。」黑暗中，柳東方嘆了一口氣，忽明忽滅的煙頭，彷彿柳東方此時紛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