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8章：二輕局

在小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等自己之後，葉天他們慢悠悠坐着地鐵向長城國際飯店方向走去。葉天晚上並沒有喊老鷹，那種環境對於老鷹來說，純屬就是一種折磨。就如同葉天剛剛回國的那幾次，在部隊和野戰環境下生活習慣的士兵，會有十分強烈的戰場綜合征。這種嘈雜環境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時間還早，地鐵又不堵車。在二炮的建議下，葉天十分不情願的去了學校。葉天還沒告訴幾個胖子，因為一次或者幾次意外，他還跟一個歐洲神女勾勾搭搭，還有美國的記者，還有一個跟自己同姓的本家葉大小姐。一想到這些，葉天忽然也替自己頭疼起來。每一個茶壺都想擁有更多配套的茶杯，可是這茶杯好像有點多。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三個人終於到了學校。

「感覺還是蠻親切的哈。」二炮笑嘻嘻的跟收發室大爺打了個招呼，讓葉天感到意外的，老頭居然摘了老花鏡出來跟二炮聊了兩句。

「能不認識我么。」二炮笑嘻嘻的說道：「老頭抽的華夏煙都是我給的，有一次中心小學收發室大爺說他抽假煙，老頭氣性大，站學校大門口每天都堵小胖跟我，我倆一個星期能來上學一兩次，老頭就風裏雨里站學校門口等我們。然後拉着我倆去找中心小學那大爺理論。最後我跟小胖為了勸他倆和好還請他倆吃的飯。倆老頭一個比一個能喝，而且都是『老三屆』的高中生。」二炮咧著嘴感慨：「那文化水平我看不比肥貓差多少。」

「當年的老三屆高中生，那可是比現在大學生水平高太多了。」肥貓豎起一根手指：「77年重新恢復高考，高考錄取比例是多少知道嗎？二百分之一！二百個人里錄取一個人上大學，真正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哪像現在，就你們這樣的學渣都能上大學。」

「最瞧不起你這種想抬高自己就非要貶低別人的人。你是不是皮癢欠揍了？」

肥貓撇嘴輕蔑的笑了笑，伸出沙包大的拳頭：「怎麼的？從小你就是被我打到大的你忘了？」

「嘿嘿，從小你還是被我打到大的呢你忘了？媽的死胖子再顯擺你那學習成績，老子把你的屎打出來塞你腦袋裏。」

聽葉天這麼一說，肥貓立馬偃旗息鼓。正所謂問世間情為何物，乃是一物降一物。小時候肥貓這個學霸加上拳霸在沒遇到葉天之前，是那一方絕對的土霸王。可是在遇到葉天之後，土霸王這名號就再也沒撐起來過。

三個人說說笑笑上了二樓，二炮看了看錶，還有十幾分鐘才能夠下課，於是三個人就跑到二樓樓梯的拐角處吞雲吐霧。

「良辰跟大剛最近怎麼樣？」

「你沒在的時候找我跟小胖喝了兩次酒，肥貓這個傻子天天忙着泡學姐學妹參加各種活動也沒時間參加。挺好，那小子現在穩當多了。」

「治病救人，我這也算是做好事了。」葉天抻頭看了看走廊盡頭，小聲說道：「聽聲音好像是兩個老師，把煙掐了吧。」

「掐什麼啊，剛抽兩口。」二炮一指天台：「走吧，上天台抽，還有十分鐘才下課呢。」

「我靠，這天台還挺熱鬧啊。」肥貓沒來過二炮就讀的學校，腆著大肚子第一個衝上了天台，才發現教學樓樓上的天台別有一番風景。

整個學校周圍沒有過高的建築物，學校的左首邊是中心實驗小學，右首邊是南區中心文化公園。學校前方是蜿蜒流淌的燕京龍溪潭，小河不寬也不深，但是經過治理的河水清澈見底河兩岸芳草萋萋，學校的後方則是南區**。學校一共五層，站在天台上可以將操場和河邊的景色盡收眼底。考慮到安全問題，學校的天台其實是不開放的。但是鎖上的天台大門總會被人撬開，總會有學生偷偷摸摸上天台玩，這樣反而更加不安全。

無奈之下，學校乾脆將整個天台裝上了三米的防護網，這樣孩子們就算是想跳樓都跳不下去，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不過後來，上天台的學生漸漸就剩下不良少年了。他們會聚集在天台抽煙，約架，還會拿着望遠鏡在夏天的時候，從上面看上體育課的美女。

肥貓叼著煙大大咧咧的走上來，頓時吸引了幾伙散落在幾個角落裏抽煙的不良少年。

牟良辰不再參與校園紛爭，原本還算團結一致的校園勢力頓時分裂開。沒有了老大的制約，這些正處於青春熱血期的半大小夥子各個都想做大哥。

「我操！轉過去轉過去！」學校里的不良少年不認識肥貓，但是等二炮器宇軒昂的走上來時，有眼尖記性好的同學一眼就認出這個煞星來，連忙招呼同伴把臉轉過去。

「誰呀？」

「把良少收拾了的那伙人！二班的！不想死就別往那邊看，把煙掐了！」

有眼尖記性好聰明的，就有沒腦子的。三個人叼著煙大大咧咧的走上來，立刻就有七八個不良少年氣勢洶洶的迎了過來。

「看你們眼生啊，哪個班的？」為首的不良少年染著一頭紅色的頭髮，十分囂張的叼著煙，耳朵上串了一串耳釘，眼中戾氣十足。

「你們學校這麼烏煙瘴氣的？」肥貓扭頭問二炮：「看來還真得有一個土霸王在上面壓着，就像當年葉天，學校里老師管不了的事，他能管。」

「土霸王從良了，現在是混戰時代。」葉天叼著煙徑直向對着操場的方向走去，他可沒空參與這種過家家一樣的事情。

「讓你動了么？知不知道這是哪？誰的地盤？為首的紅毛看葉天抬腿要走不搭理他，頓時火冒三丈，一個箭步衝過來攔住了葉天的去向。」

「你不認識他嗎？」葉天指了指二炮。

「我他媽認識他是哪顆蔥？我現在問你話呢。」紅毛點着葉天的胸口：「你他媽是哪個班的？我怎麼沒見過你呢？」

「我是哪個班的？」葉天被氣樂了，轉過頭問二炮。因為自己從小就是不良少年的緣故，葉天對這些不良少年有種莫名親近的感覺。不良少年嘛，本身骨子裏就帶着那種桀驁不馴天下唯我獨尊的基因。

「二班的，你是二班的。」

「二班的。」葉天笑了笑，指了指二炮跟肥貓：「你什麼事你問他們。」

「這幫從二輕局調過來的傻逼看來是要倒霉了。」躲在一旁離的遠遠的那幾火不良少年幸災樂禍。他們可是認出了二炮那張胖臉，就是這張胖臉不僅把牟良辰收拾得服服帖帖，居然還讓牟良辰當着大傢伙的面給汪洋道了歉。牟良辰當年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頭髮跟面子，被胖子收拾了之後不但沒報復，最後還都成了哥們。

這是學校早就傳開知道的事情，這些不良少年可能對葉天眼生，但是對小胖跟二炮那兩張胖臉，絕對是印象深刻。

「這下好了，這二輕局轉校過來的子弟確實太囂張，丫的仗着二輕局調來一個副校長，在學校都橫著走。」一個胖子臉上掛着一臉壞笑：「讓你丫的再橫，這回得死老慘了。」

「狗咬狗一嘴毛，二輕的挨頓揍，學校回頭再收拾打人的，嘿嘿，咱們順勢崛起，一箭雙鵰。」

幾伙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不良少年紛紛找好掩體，將自己隱藏好準備看熱鬧。無論哪方吃虧，都是他們樂於見到的。現在大家的觀點基本都是認為二炮他們會把二輕局這幫轉校生揍個半死，然後二炮他們會被剛剛從二輕局調任過來的副校長收拾掉。這個雙方兩敗俱傷的結果，是學校里其它幾個不良少年幫派最樂於看到的。

「我操，這孫子怎麼這麼軸呢。」葉天側步繞開紅毛，想好好看看學校操場和前方小河的全景。自己一共沒上過幾天學，平時接觸的都是鐵馬冰河殺人放火，這次走進校園，葉天忽然覺得心中似乎有種平和的東西在漸漸蘇醒。

「來來來，有什麼事你跟我說。」二炮肥貓了解葉天，他倆知道葉天對小混混有着特殊的感情，畢竟大家少年的時候都是這麼過來的。而且對於在校的學生，二炮肥貓也不擔心葉天會下重手，這點葉天還是有分寸的。葉天這麼急着去護欄邊，一定是心中有什麼感悟或者是什麼念頭。這個時候，可不能讓外人打斷了葉天的感悟。

二炮沖紅毛勾勾手：「我們都是二班的，你有什麼事？你看我眼生是嗎？也對，平時我根本就不怎來上學，不過我看你也挺眼生。新來的吧？原來混哪？」

「大嫂不是在二班么？二班的人都被我們打遍了，怎麼你就不知道我們二輕局的人呢？」

「二輕局？」二炮搖搖頭問紅毛：「牟良辰你們也不認識？牟大少。」

「哈哈，我說怎麼這麼囂張呢，原來是牟良辰那小子的狗腿子啊！」聽二炮提起牟良辰的名字，紅毛跟一幫不良少年樂得東倒西歪。

「你說的牟大少被學校記大過調走了，哈哈哈，你主子拋棄你都沒跟你打個招呼？你這狗腿子看來也沒什麼價值！」

「良辰沒跟你說嗎？」聽到紅毛的話，葉天皺着眉頭從護欄邊走了回來。

「沒有，在臟攤兒喝了兩次酒都沒說這個事，大剛看着也挺正常的。」兩個人再看紅毛，臉色都有些冷。

牟良辰家的背景很雄厚，這是葉天他們都知道的。在大剛跟葉天打了一架之後，大家就變成了好朋友。能讓牟良辰這種家庭背景的少年被迫調到其它學校，看來這伙紅毛的背景很大。

「你們挺牛逼啊，能把牟大少都給弄走了，你知道他家是幹嘛的嗎？」葉天的眼神有些冷，牟良辰本性還是不錯的。尤其是跟葉天他們接觸幾次，葉天已經察覺到牟良辰正在努力的把自己身上的臭毛病都改掉。牟家背景實力都不錯，葉天想不通牟良辰怎麼會讓這些人給弄走。

「你們主子家不過就是有點錢認識幾個人而已。」紅毛得意的說道：「但是現在，這個學校可是我們二輕局的地盤兒，大校長馬上就要退休了，今後就是我們的天下了。」說到這，紅毛一臉輕蔑的對葉天說道：「你現在跪下來跟我叫一聲大哥，說不定我心情好真收了你這個小弟，要不然你會死的比牟良辰更難看。你主子家仗着自己家裏有點錢認識點人還想跟我叫板，最後怎麼樣？還不是從我們二輕局過來的校長一腳踢他出去了？」

這下葉天跟二炮聽明白了，原來是從什麼二輕局調任過來的校長罩着他們。看來牟良辰的確是長大了，對於這種紛爭已經不屑爭輸贏了。

看葉天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紅毛一伙人以為葉天他們害怕了，頓時更加得意。

「要不是大嫂不喜歡大哥身上沾著血腥味，今天你小子早就腦袋開花了。」旁邊一個狗腿子小弟手裏拿着一根鋼管朝着葉天腦袋比劃了兩下，然後諂媚的對紅毛說道：「大哥，大嫂快下課了，這小子跑不了，等大嫂上課了咱們抓他們幾個上來慢慢收拾。」

「對！」紅毛輕蔑的看了看葉天他們幾個說道：「都他媽給我立正站好了，等我過去看看我媳婦兒，回頭再來收拾你。今天要是敢跑，下回看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一群人呼呼啦啦轉身朝天台下教學樓的大門走去，這讓其它幾伙等著看熱鬧的不良少年大失所望。但是他們可是深知二炮小胖的厲害，二炮不離開，這幾伙不良少年堅決不動。

「大哥，我調查清楚了。汪洋她家住西城區巴塞陽光花園小區，家裏沒什麼大能耐，她母親是國企的普通職工，父親是科級的公務員。」

紅毛小弟的聲音很大，二炮跟葉天都聽到了。

「他們說的汪洋，不會是咱們說的汪洋吧？」聯想到剛才一個小弟說的跟大嫂一個班，肥貓眯着眼睛冷笑道：「我操，還真他嗎巧了。看來咱們這回是來對了，這夥人想玩壞心眼惦記上汪洋了。」

「先下去躲起來看看，萬一人家是兩情相悅呢。」葉天的聲音冰冷，雖然不太相信汪洋能看上這種混混，但是如果這種混混來騷擾她的話，她為什麼不給自己打電話？

「你還看個屁，人家惦記上你的菜了！」

「汪洋要是不願意，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就算我不在國內，你跟小胖肥貓都在。」葉天氣呼呼的說道。

「靠！傻子都能看出來汪洋對你有意思，就你自己看不出來。」二炮氣得拽著葉天一邊往下走一邊罵道：「平時那個聰明勁都哪去了？這時候犯傻你腦子進水了？汪洋那種校花級別的美女能看上這種爛貨？趕緊下去，正好今天把事情一併解決了！」

「你拽我幹嘛，人家要是兩情相悅我可不幹那拆散有情人的缺德事！」葉天嘴裏嘟囔著，腳上卻一步不落的跟着往下走。

「放什麼屁呢，你個狗日的腦袋忘帶了？」肥貓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葉天後腦勺上罵道。

下課鈴響了，生物課老師看到站在門口的紅毛一伙人，皺着眉頭說道：「你們不要鬧事。」

「鬧什麼事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鬧事了？」紅毛眼露凶光，指著生物老師的鼻子大聲說道：「我們在這想找同學問一下作業題，想進步有什麼問題嗎？」

「樊老師，走了走了。」一班走出來的一位老師招呼生物老師。「離他們遠點，現在你還沒看明白嗎？管不了！老校長馬上退休，二輕局的那位現在是隻手遮天，離這些小兔崽子遠點。」

「真是無法無天了！牟良辰在這的時候最起碼還知道尊重老師，現在可倒好，這些二輕局的子弟真是為所欲為了。」

「人家有人罩着啊。」一班的班任老師抱着教案，一邊走一邊說道：「上課之前我剛收到消息，我們班的魏凱轉校了。家長簽了不追究任何人責任的承諾書，所以啊，離這群孩子遠點，早晚有人收拾他們。」

「打那麼重最後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有什麼辦法呢？有人拿錢平事，有人在學校平事，最後還不是做了個筆錄最後不了了之了？」一班班任拍了拍生物老師的肩膀：「下節課我上你們二班，得告訴汪洋那個小丫頭注意安全。這群混蛋小子再這麼下去，都敢把汪洋那小妮子禍害了。」

紅毛手裏拎着一根鋼管，盡量讓自己看上去霸氣一點一腳踢開了教室的木頭門。

「都滾出去！」紅毛用鋼管敲了敲講台，指著門口對教室里的同學說道：「上課鈴不響誰回來揍誰。趕緊滾！」

同學們紛紛起身離開座位，有兩個動作慢的被紅毛的小弟拎起來扇了兩個大嘴巴，捂著臉一聲不敢吭的走了出去。

看汪洋跟許芳芳站起來要走，紅毛連忙嬉皮笑臉的攔住汪洋說道：「許芳芳你出去，汪洋留下。」

「憑什麼？我告訴你富龍，你再這麼騷擾汪洋，我找我哥收拾你。」

「先問問你哥敢不敢動二輕局的人再回來跟我說吧。」紅毛身手就要攬汪洋的腰，結果被許芳芳用手打開。

「你知不知道汪洋有男朋友？」

「男朋友？誰啊？我他媽打到他退學！敢跟我搶女朋友？」

「我男朋友叫葉天，他很忙，如果你再騷擾我的話我就打電話給他，到時候你後果自負！」汪洋冷著一張臉終於開口了。聽到汪洋的話，二炮跟肥貓扭頭看了看正聚精會神躲在門口偷聽的葉天，發現這傢伙嘴角已經咧到了耳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