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2章：富龍的家世

若都副校長正做夢自己騎着駿馬奔騰在一望無際的天山腳下，前方是一個矇著面紗的姑娘，一邊騎馬一邊不時回頭朝他微笑。眉目如畫，淺笑佳人。正在若都奮力追趕，企圖追上之後將姑娘撲倒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時，他的美夢被自己的老婆無情的打碎了。

「幹什麼！」

「你的電話！出事了！快接！」

若都躺在床上不願睜眼，腦海里還是那個矇著面紗的姑娘。

「若都校長，富龍出事了！」

「嗯，富龍又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早上上班的時候順道過去。」

「不是，富龍他，他在富力別墅死了！」

「哦。。。」若都校長毫不在意的打了個哈欠，忽然猛地驚醒從床上彈坐起來：「你說什麼？納里怎麼了？」

西疆，華夏大地面積最大的自治區，早上七點的時候依然是漫天的星光。現在這個季節，遼闊的西疆降下第一縷陽光，需要等到上午九點半以後。

西疆軍區大院，大家都忽然被從司令員家中傳來的哭聲驚醒。警衛員立刻從警衛室衝出來，荷槍實彈衝進了司令員的家中。

「滾出去，滾出去！」司令員光着膀子滿臉淚痕，他的妻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警衛員看到這個場景，連忙關上門退了出去。

「納里，我的孩子，媽媽的寶貝，沒有了你我可怎麼活啊！」

司令員雙眼通紅如同被激怒的雄獅，他胡亂的穿上軍裝，將配槍揣進懷裏，拿起電話吼道：「給我叫車，直接去機場，我要去燕京，立刻馬上！我兒子死了，這個理由夠不夠！」

司令員看了看被保姆扶著幾乎哭昏過去的妻子，咬牙切齒的說道：「鳥兒飛過天山不會被暴風雪擊倒，起來，收拾一下跟我去燕京！」

司令員的專車前腳駛出大院，後腳整個軍區大院都知道司令員家出了大事。他唯一的寶貝兒子納里在燕京不幸遇難。

半個小時之後，一輛噴塗着西疆軍區標誌的軍機騰空而起直插雲霄，仰角巨大到讓人懷疑飛行員是不是有狂暴症傾向。

大軍區司令員的動向，都要向組織提前彙報，尤其是涉及到邊疆地區的軍區司令員。很快，熱買提司令員家中遭遇不幸的消息就傳到了華夏國軍事委員會。這種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即便是鐵血軍人，在和平時代做出這種違反組織紀律和流程的事，組織也會斟酌處理。

聽到自己的大哥乘坐軍機趕往燕京，若都校長才鬆了一口氣。因為涉及到共和國部隊高級長官的家屬，所以這件事直接被燕京市公安局刑偵總隊接手。等到軍方知道這件事以後，刑偵總隊又將案件移交給部隊。鑒於受害人家屬為中將，所以中央軍事委員會又緊急授權總參謀部聯合市刑偵總隊組成專案組。

兩個高級部門聯合起來的效率極高，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掌握了事情的基本經過。

「老秦，不是我瞞着你，這次上頭說了，管住嘴，動足腦。再說，大家都恨不得離的遠遠的，你怎麼反而倒是往前湊呢？」

秦升苦笑着遞給對方一根煙：「老白，你以為我願意過來找你？我們部里這個特殊事務管理局你又不是不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沈部長讓我來，我能不來嗎？」

「不會吧？我看這裏面都是在校的學生還有哪些小混混，這要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基本都能結案了。」看秦升一臉欲說還休的表情，對方忍不住笑罵道：「你個老小子跑過來套我的話，還不想讓我知道你知道的消息。你想什麼美事呢？」

秦升搖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你以為知道的多是好事？我是沒辦法，跑也跑不了，只能硬著頭皮打交道。你要是真想知道，我現在就告訴你。」

「算了算了，你都這麼說了，知道了也沒什麼好處。說吧，你想重點知道什麼？這是卷宗，可以看，但是原則上不能拍照，拿走就更不要想了。」

秦升點點頭，拿過卷宗胡亂的翻了一遍。燕京作為祖國的心臟，市公安局的級別跟國內省公安廳的級別一樣，所以市局刑偵也掛着總隊的級別。這次是市局刑偵總隊與總參聯合辦案，總參方面派出的是辦案經驗豐富，被譽為軍中『福爾摩斯』的白青山。

中央軍委讓總參聯合市局刑偵辦案，這個任務自然是落在龐萬山的身上。負責情報的二部歸龐萬山管，白青山作為情報部門的大拿，自然要被派出來。只不過白青山在政治上站隊態度十分模糊，他能夠在二部依靠的是自身過硬的水平。

白青山注意著秦升手下一點一滴的細節，每一頁卷宗停留的位置，時間，還有各類能幫助分析的小細節，白青山都一點不落的看在眼裏。不過讓他失望的是，秦升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在任何一頁多停留一秒鐘。

「這就看完了？」

秦升點點頭，苦笑道：「我就是回去有個心理準備，這案子有刑偵的同志跟你們跟進，我可是一點都不想摻和進來。」

「也是，那就先這樣，卷宗我可收回去了，改天你得請我喝酒。」

秦升點點頭，笑嘻嘻的說道：「白酒可沒有好酒了，啤酒管夠。」

看秦升居然真的起身抬腳要出辦公室，白青山忍不住問道：「老秦，你不需要拍照回去交差嗎？」

秦升心裏暗笑，轉過頭小聲問道：「不是不允許嗎？這次涉及到大軍區司令員的家事，你不怕有心人看到？」

「那不是原則嗎？原則這玩意縹緲的很，咱們這麼多年，誰不了解誰。照吧，隨便照，但是你得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軍區司令員再牛，他也管不着我。」

秦升比劃了一個大拇指，毫不客氣的拿起卷宗掏出手機就要拍照。他剛才連個屁都沒看清楚，目的就是讓白青山忍不住先張嘴。這種事情都是鬥智斗勇，誰先張嘴誰就輸了三分。到底最後是白青山忍不住，主動向秦升讓步，以換取滿足自己心中的好奇心。

「哎？你先說說。」白青山擋住秦升的鏡頭：「咱們可是平等交換。」

秦升將卷宗翻了翻，手指頭按在了一張照片上白了一眼白青山：「我就不信你小子什麼都不知道，咱倆認識多少年了，誰不了解誰？」

白青山低頭看了看秦升的手指，嘖嘖嘴小聲嘀咕道：「果然是他，老秦，不是我說，這回恐怕最後擦屁股還得是你們。」

秦升毫不客氣的咔嚓了整個卷宗重要的細節，他早年就在一線乾的刑偵。一線刑偵接觸的犯罪案例多但是工作量大，而且有一定的危險。但是相對的，獲得提升的機會也大。

秦升能看出來的問題，刑偵專家大拿自然看得更清楚。秦升要做的就是未雨綢繆，提前做好預案準備擦屁股。

「這小子大早上就提前給我扎了預防針，二輕局啊，不知道老葉那邊有沒有做好準備，這小子要是不經意攪亂了局，也夠麻煩的。」

一想到沈衛國沈部長早上打來電話說的話，秦升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但凡是葉天的事，都小不了。關鍵這小子身後還有大神罩着，只是可憐了他們這些實際辦事的人。

「走了啊，回頭請你吃飯。」秦升說了一句虛偽至極的話，夾着個文件袋就走了。

「對了，老白，突然想起來一個事兒。」秦升拍了拍腦門：「你說你要是一直在池塘里釣小魚小蝦，忽然有一天給你放大江大河裏釣大魚的話，你會不會釣不上來？」

秦升說完，也不等白青山反應過來，揮揮手走了出去。

「又跟我打鋒機。」老白將卷宗放在桌子上，坐在辦公桌前靜靜的抽煙。

富龍的別墅就是第一死亡現場，讓所有人感到奇怪的是，小區內外的監控設備居然都壞了，硬碟似乎被黑客攻擊燒壞了，技術人員拿到硬碟說無法恢復。在這一點上，總參方面和刑偵方面的判斷一致：都認為富龍有他殺的嫌疑。

接下來單獨隔離開所有參與吸毒的人員審訊，證詞和現場的兇器都能夠證明富龍是注射了過量的毒品死亡的。那把水果刀上有富龍的指紋，還有其他人的指紋。根據屍檢，富龍在死亡之前有過性行為。那個女孩也承認他被富龍強迫發生了性關係。

整個證據鏈都清清楚楚，如果換做一般人的話，公安機關甚至可以考慮結案了。但是死者的老子可是大軍區的司令員，所以整個案件必須重視還原每一個細節。

按照這樣的推理，那整個小區甚至和路上的監控壞掉，就是最大的疑點。對這種高級將領來說，任何一個小小的疑點不弄清楚，都不能結案。

翻開卷宗，白青山的目光落在了葉天的照片上。這個少年劍眉星目神色淡然，完全不像青澀的中學生。

他在負責情報搜集的總參二部，是二部里幾個『另類』：這幾個另類不參與派系爭鬥，完全憑藉着自身出色的能力和工作經驗在二部站穩腳跟。

情報工作跟其它工作不同，貿然換人的話，整個龐大繁雜的工作可能就會就此癱瘓甚至終止都說不定。白青山工作經驗豐富，不到萬不得已，他負責的工作不會輕易換人。

他跟秦升一直有一種默契：交換一些情報。二部在國際上的影響力和佈局，國安連提鞋都不配。但是要論國內的情報建設，國安比二部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這種事在兩個部門之間也不算什麼秘密，只要不涉及到機密的情報，國安和總參會私下裏分享一些情報。龐萬山跟沈衛國雖然不是一個派系，但是這種底下人搞的小動作，都屬於雙方默認的。

現在第一個疑點是壞掉的監控設備，第二個疑點就是這個葉天。白青山的級別不夠，再加上不站隊，所以一些重要的機密情報他是不會知道的。但是這些年捕風捉影，在這個崗位多多少少都能聽到一些關於葉天的消息。這個葉天在昨晚出現的時間十分微妙，據他自己說的是參加完晚宴之後想找富龍聊聊，到了別墅發現大家都在吸毒，於是他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不奏效，結果被他們關進了一個房間。葉天趁著大家吸毒的時候，用床單綁了一個繩子從樓上爬下來跑出來然後報的警。

這是一個漏洞百出的供詞，而且白青山可以肯定，葉天就是故意這麼說的。根據了解，葉天在學校外面把富龍揍了。這證明葉天有殺人動機，但是所有其他人交代的證詞，都能夠證明葉天根本就沒有殺害富龍。除了幾個門把手，現場兇器上沒有任何葉天的指紋。葉天既然能自己把富龍那一伙人揍一遍，晚上就不可能被關進房間。

白青山知道葉天就是故意撒謊，說了這麼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雖然不知道葉天究竟是什麼目的，但是白青山知道，剛才秦升提醒自己的話一定跟葉天有關係。

「你這次想藉著這個機會釣誰呢？」白青山喃喃自語道。

除了葉天，其餘的混混們都被關進了審訊室。葉天是被國安部門接走的，雖然若都校長聽到這個消息十分憤怒，但是卻沒有辦法干涉，只能等著自己的大哥從西疆飛過來處理。

自從柳氏響應號召，將龐大的產業自行**，高層和來自民間的各種力量就開始表現出對二輕局的不滿。這個軍工系統培養出來的巨無霸，在這個發展經濟為主的時代已經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迫於壓力，二輕局進行了幾次自我減重，釋放了包括醫療、教育和三產在內的各類產業。若都被調任到燕京，就是二輕局的一次自我減重。但是對於軍工這一塊，二輕局從來都不吐口。軍委高層當中，也有人為二輕局說話。總參謀部這邊，龐萬山是堅定支持二輕局軍工系統保持完整的中堅力量。

看看時間還早，葉天直接去了顧主任的家裏。顧主任倒還好一些，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之外，整個人還算正常。女本柔弱，為母則剛。為了自己的女兒，顧主任壓着心頭痛不欲生的感覺，守在女兒身邊。

「放心吧，富龍的親爹從西疆軍區飛過來了。」葉天坐在顧主任家的沙發上，冷笑着說道：「這次我就當為民除害了。」

之前顧主任對葉天他們幾個就有印象，老校長打過招呼，說這幾個學生是從東北地區轉學過來的。有些特殊情況，不用參加學校的考勤。平時不來也不要管，就當他們不存在。

富龍的事情已經立案偵查，參與的學生混混都被抓進去協助調查，偏偏葉天卻跟沒事人一樣四處亂逛。

「富龍在西疆那邊的時候就惡貫滿盈。」一夜之間，顧老師的頭髮白了一大半，嗓子也因為發炎說話困難。

「我在西疆教育局的同事給我看過內部通報，他在西疆上學的時候糟蹋了好幾個漢族女孩，還砍死一個男同學，砍傷兩個，最後賠了一點錢了事。」

「他的死才是開始。」葉天冷笑着說道：「折騰這麼一圈，不多死幾個壞人說不過去。」

「顧主任，我這次來有兩件事。」葉天抬起頭看了看顧主任女兒緊閉的房門，小聲說道：「需要心理治療輔助嗎？我有最好的醫療資源。您放心，這件事他們會保密的。如果您需要的話，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第二件事就是，汪洋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但是平時我都不怎麼在國內，我那幾個哥們也不怎麼來學校。我想拜託顧主任平時幫我照顧一下汪洋，有什麼事直接給我那幾個哥們打電話就行，回頭我會跟汪洋說一聲。」

這是顧主任從教這麼多年，第一次被學生拜託這種事。看葉天一臉認真的望着自己，顧主任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要不是湊巧我送許芳芳和汪洋回家的話，可能還會發生更多的慘劇。」

目送葉天出門，顧主任捂著嘴無聲的哭了出來。她將紙條上的幾個電話號碼收好，心裏如同被刀割一般。富龍死了，但是其他的人是不是能受到應有的懲罰？

顧主任還沒有聽懂葉天剛才說的那句『不多死幾個壞人說不過去。』話的含義。

葉天開着賓利去賓館接了汪洋和許芳芳，面對兩個女孩嘰嘰喳喳的詢問，葉天三言兩句敷衍過去。

看許芳芳還想問東問西，汪洋連忙拽著許芳芳示意她閉嘴。

「真是女生外向。」許芳芳湊到汪洋耳邊小聲說道。

「葉天，讓這個重色輕友的女人坐到副駕駛去，本宮不想再看到她。」

「為什麼啊？要不是昨晚你耽誤我倆的好事，汪洋昨晚就變成我的人了。」

「呦，還怪我了？我可是一心一意給你創造讓汪洋失身的機會啊，奈何你自己不好好把握。」許芳芳捏著汪洋已經紅透了的臉笑嘻嘻的說道：「你看這小妮子春心蕩漾但是臉皮薄，這麼說完你下次約她出來想幹壞事可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