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9章：節哀順變

看到三個胖子在不遠處沖自己打招呼，汪洋就知道自己想歪了。

「你們。。這是逃難剛回來？」汪洋捂嘴笑着說道。三個胖子賣相十分不好，蓬頭垢面不說，衣服褲子很多地方都還破的出了洞。要不是站在這氣勢還算強盛，穿的跟乞丐也差不多。

「哈哈哈，趕着回來參加葬禮，沒騰出空換衣服。」肥貓看了看遠處的殯儀館，問葉天：「就這麼空手去不好吧？不得整個花圈什麼的？」

「也對。」葉天點點頭，牽着汪洋的手，跟三個胖子走到一家花圈壽衣店門口，殯儀館周圍多是這種賣殯葬用品的商店。

葉天他們挑了一家規模比較大的店走進去。

「老闆，來點花。」

「花圈都在上面呢，自己挑就成。」

葉天看了看擺放的花圈，搖頭問道：「這種不行，我要好的。」

「鮮花？鮮花貴，要多少？我去後面的冷庫給你拿，鮮花的價格和圖片在本子上，你看好了我去拿，弄成花圈得小二十分鐘。」

「這些花語太悲哀了，有沒有喜慶的？」

聽到小胖的話，老闆抬起頭看了看葉天他們，試探性的問道：「你們這是，要去砸場子去的？」

「對，要那種喜慶的，大紅大紫的，過大壽、喬遷結婚用的。」肥貓指著圖片上的一款花圈樣式：「然後給我紮成這種款式的花圈，我們再自己寫上輓聯。」

「卧槽，哥幾個夠狠的啊，看來這仇不淺。」老闆打了個寒戰，不過有錢不賺王八蛋，一會打起來了的話，也輪不到他操心。

「你們，這是要給誰送去啊？」

葉天捏了捏汪洋的小鼻子：「富龍那個狗娘養的。一會你就在殯儀館大廳等着我們，砸完了場子送你去上學。」

殯儀館整整一層都被特批包了下來。最豪華的告別廳擺滿了高檔花圈，輓聯上寫着的部門，都是華夏國權利中樞的名字。

還沒有到遺體告別時間，但是巨大的告別大廳里站滿了人。軍委的領導、公安部國安部的領導、總參的領導，各大軍區駐京辦的代表，國務院以及跟乃力家私交不錯的各個部級官員，能來的都趕來了。

大家十分自然的分開站，抽著煙低聲交談著。

八點五十分，距離遺體告別還有十分鐘，富龍的家屬親戚站在了遺體旁邊。

富龍的媽媽因為傷心過度，需要被人攙扶著才能走路。乃力司令員臉上也是憔悴不堪，但是骨子裏依然還有着軍人挺拔的氣質。

主持殯葬的司儀是從西疆帶過來的，因為乃力司令員和少數民族的特殊身份，所以有關部門特批富龍的遺體在燕京舉行完告別儀式之後，可以運回西疆按照當地風俗進行土葬。

富龍躺在水晶恆溫棺材裏，現在還並沒有按照當地風俗渾身纏上白布。整容師將他的臉化的很自然紅潤，彷彿閉着眼睛睡著了一般。

司儀看了看腕錶，十分嚴肅的走到主持台前剛要開始講話，冷不丁門外傳來一陣騷亂。

眾人扭頭，齊齊望着關閉着的告別廳大門。沈衛國面無表情的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秦升，秦升悄悄點點頭，小聲道：「是他們幾個。」

沈衛國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抬眼看了看自己左前方的老狐狸葉進忠。小聲對秦升說道：「看來大家的行動都要提前了，我就不信老狐狸沒準備。」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葉進忠扭過頭，目光正好對上沈衛國似笑非笑的臉。

「一會葬禮結束，你回去立刻啟動C計劃。」葉進忠對站在自己身邊的第一機要秘書姚平說道。

「是，首長。」姚平皺了皺眉頭，將手放進褲袋裏，開始盲打發佈命令。

騷亂只持續了不到十秒鐘，緊閉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映入眾人眼帘的，首先是大紅色的花圈。鮮紅的玫瑰配上四周藍色的風信子和粉色的鬱金香，出現在殯儀館這種地方顯得十分詭異。

葉天帶着三個胖子，昂首挺胸旁若無人的拿着花圈走到水晶棺材前，將鮮艷的花圈往地上一放，面容嚴肅的對着富龍鞠了三個躬，走到一臉驚愕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富龍父母面前。

「叔叔阿姨節哀，其實你們冤枉我說是我殺了富龍，我一點都不怪你們。」葉天看着乃力司令員因為憤怒猛然縮小的瞳孔，冷笑着說道：「因為我確實是想弄死他，結果真是不巧，老天爺看不過去先把他收了。不過你們也真狠，居然把跟富龍一起混的幾個同學都弄死了，也好，這些雜碎跟富龍一起下地獄，一路上也不寂寞。」

「我要殺了你！」反應過來的古麗娜忽然如同發了瘋的母獅，猛地甩開攙扶着她的人沖向葉天。卻被早有準備的葉天跨步側向閃開，自己腳下剎不住整個人撞向水晶棺材。

西疆人最忌諱說的，就是在葬禮上說已故的人會下地獄。在他們看來，這種一種非常靈驗的詛咒。會讓被詛咒者身心不寧，順着咒語下去地獄不得超生。

古麗娜這一下含恨出手，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在殯儀館的水晶棺材根本就不會考慮會有人衝撞，結果被古麗娜這麼一下撞翻在地，恆溫箱裏的富龍從棺材裏滾了出來。

大家頓時亂作一團。

「嘶。。。這小子夠狠。」沈衛國跟秦升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不過也能理解吧。」秦升看着哭鬧成一團的家屬，小聲對沈衛國說道：「葉天的逆鱗，富龍跟乃力司令員挨個都動了一遍，以葉天的性格沒對乃力下黑手就算忍讓了。」

「你上次說的那個小姑娘誰家的？」

「葉天的同學，差點被富龍禍害了，在大廳沒上來。這次來估計是葉天想讓那邊知道，這個女孩子不要碰。」

沈衛國偷眼看了看站在右前方的龐萬山，心中暗想真是天助我也。乃力那個暴脾氣被喪子之痛撩撥著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龐萬山雖然跟乃力關係好，但是這個時候卻無論如何也壓不住乃力的火氣，除非他能弄死葉天替富龍報仇。

乃力這麼一折騰，倒是把葉進忠成全了。就是不知道雙方明刀暗箭都準備的如何，但是乃力這麼一攪和，葉進忠明顯是佔了便宜的。

乃力瞪着已經完全充血的眼睛，狠狠盯着葉天。這幾個人能在這個時間進來，就說明一直囚禁他們的人被偷襲了。

「葉天，你這是什麼意思？」

「司令員同志，我就是來讓你節哀的。」葉天看了看被眾人拉住高聲哭罵的古麗娜冷笑着對乃力說道：「不行就再要一個。你放心，再要一個的話，十八歲之前，我不動他。」

這一句話徹底將一直克制的乃力點燃，他怒吼一聲揮起拳頭砸向葉天。

「住手！」龐萬山一聲怒喝，一個箭步衝到乃力面前，握住乃力的拳頭。

他定定的望着乃力猩紅的雙眸，咬着牙沉聲說道：「伊利亞斯，不要被憤怒沖昏頭腦！」

伊利亞斯的意思是真主的力量，這是乃力的祖母給他起的乳名。聽到龐萬山忽然喊出了自己的乳名，乃力如牛一般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放下了拳頭。

「葉天，你不要太過分了。死者為大，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今天你這麼鬧就不對。」

葉天眯着眼睛看了看這個狡猾又狠毒的老狐狸。數次交手，雖然最後葉天都是最後的勝利者，但是不可否認，龐萬山的幾次殺招真的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成功了。

「龐副總長，這玩意我還得挑大家方便的時間？」葉天冷笑着盯着龐萬山的眼睛：「我這個人呢，別人怎麼對我其實都沒有關係，人在江湖上混，生死有命。但是，不能碰我的朋友，我的家人。誰碰，誰死。」

葉天扭頭看了看乃力：「司令員同志，我覺得你要是了解我的話，就不會這麼衝動。你兒子什麼德行你自己知道，幸虧他沒來得及做出什麼事就死了，要不然死的，可就不是他一個人了。再動我身邊的人，死的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人的事了！」說到這，葉天的眼神變得凌厲兇狠，即便是龐萬山乃力這種氣場強大的上位之人，都有些不敢正視。

葉進忠和沈衛國想到葉天會來鬧，但是沒想到葉天居然以這種最強橫最野蠻最乃力一家疼得死去活來的方式來鬧。

「這下葉進忠那個老狐狸也該頭疼了。」沈衛國小聲對秦升說道：「最近你也要注意一下環境安全，那小子雖然會佈置尖刀保護，但是也得防止那小子挑理。還有，你跟老葉手下情報往來的時候，不要上杆子找，接下來他們得求咱們，把握主動。」

葉進忠十分頭疼的走了過來。他倒是想過葉天會來砸場子，但是卻沒想到葉天砸場子砸的居然這麼狠。少數民族對於死亡風俗十分重視，今天居然被葉天把人家屍體都從棺材裏弄了出來。本來大家都還沒做好全面爭鋒的準備，結果被這麼一鬧，搞不好就得全面調整計劃。剛才說的C計劃，就是最最壞打算的全面計劃。

不過自己這面似乎比龐萬山那頭好一點，乃力在這種狀態下，戰鬥力一定會大打折扣。等兩會結束以後，二輕局這個龐然大物終於也有了下口拆分掉的機會。

「葉天，你太過分了！出去，立刻出去！」

「對富龍的死，我們表示很難過。」葉天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帶着三個胖子一起走了出去。

「節哀啊。」三個胖子冷笑着補充了一句。

「乃力，你是死人嗎？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古麗娜啞著嗓子哭嚎道。

「組織一定會嚴肅處理的。」葉進忠一副痛心疾首的道：「死者為大，司儀，立刻進行儀式！」

「鬆開他們吧。」葉天將一名尖刀繳下的槍隨手拆成零件扔到牆角，對幾個一臉憤怒的警衛員說道：「技不如人，就回去好好練練。不過你們最好搞清楚，下次再對我的人動手，可就不是被拆了槍的事了。」

幾個人走下來，正好看見汪洋拿着電話一臉焦急的對着電話說着什麼。葉天的聽力超群，凝神聽了兩句，頓時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怎麼的了？」三個胖子看到葉天的表情，就知道汪洋那邊有事。

「真是有意思，居然有人對汪洋她媽造謠。」

「得咧，你陪你的小情人去吧，我們得好好洗個澡去了。」三個胖子拍拍屁股，順着後門跑了。臨走的時候二炮還對葉天說道：「狗日的記住了，你要是失身了你就被詛咒終身不舉，哈哈哈。」

「你們等我，萬一我這邊完事了我去找你們去。」葉天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找個肅靜的地方，我這一身都是疤，公眾場合不太方便。」

「怎麼了？」看汪洋眼淚都在眼圈裏轉，葉天裝作不知道的發生了什麼事問道。他將汪洋溫柔的圈在懷裏：「你男朋友可是很厲害的，什麼事都能解決。」

「我媽媽被人在網上惡搞，氣得已經報警了。但是警察說這種事立案的話也不好找線索。」

「別着急，走，咱們現在回去。」

葉天一路風馳電掣趕到汪洋家，汪洋開門看到媽媽坐在沙發上生悶氣，連忙脫了鞋跑到媽媽身邊。

「誰呀這麼缺德？」

「我大概能知道是誰。」汪洋媽冷笑道：「這個賤人，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她還是那麼壞。」

「我爸呢？」

「你爸找你廖叔去了。」

聽到媽媽的話，汪洋忍不住抱怨道：「我爸也真是的，廖叔哪給咱們家辦過什麼事，這個事找他有什麼用。」

「葉天，你是不是有辦法？」

葉天點點頭：「阿姨你別着急，小事，你先說說你懷疑誰？這樣處理起來更方便。」

「我原來的同事，黃曉芳。」汪洋媽恨聲將那天相遇的事跟葉天學了一遍。

汪洋媽剛跟葉天學了一個大概，家門傳來鑰匙插入的聲音。

「呦，葉天來了？」

「是啊叔叔，汪洋說家裏有點事，我正好沒什麼事就送汪洋一起過來了。」

「這是你廖叔叔，我的小學同學，在咱們區分局工作。這是汪洋的同學葉天，小夥子非常優秀。」

「廖叔叔好。」葉天連忙伸手。

「你好。」姓廖的警察冷漠的跟葉天握了握手，胖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但是葉天注意到，這個廖警官在看汪洋媽的時候，小三角眼倒是放着光芒。而跟廖警官相反的，汪洋媽臉上的表情是帶着一些憎惡和無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