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倉亭之戰

第100章 倉亭之戰

卜巳棄錢而逃,總算是順利的擺脫了,左中郎將府的追兵,還捎帶着,算計了皇甫嵩一把。

左中郎將府的將士,從此再也不能擰成一股繩了。

然而卜巳的小聰明,並不能改變,黃巾軍已經大勢已去的天下大局。

卜巳來到陽谷縣城外面,看見了城頭上,飄揚著興漢軍的大旗,於是就繞城而走,不敢與平賊校尉部交戰。

劉正得知卜巳北逃,忙命令獨立營以馬代步,率先趕到陽谷城北面的倉亭關設防,擋住黃巾軍的進軍道路。

倉亭關的一面是黃河天險,另一面是懸崖峭壁,南面是一片亂石雜生的河灘。

魏延見無法跑馬,忙命令將士把隨身攜帶的草料取出,鋪在地上,又給戰馬上了籠頭,然後才迅速的通過了河灘,到前面的狹窄處設伏。

眾人才剛下馬,便看見奔流而下的黃河水,拍打在礁石上的時候,濺起了雪白的水花。

魏延忍不住的感嘆了一句:「黃河之水天上來,九曲可抵百萬兵。」

卜巳帶着人趕到河灘的時候,倉亭關口,已經樹起了興漢軍的大旗。

卜巳大驚失色的說:「不好!」

左右忙問為什麼?

卜巳解釋說,黃巾軍自起事以來,一直都是以黃巾力士作為主力的姿態,縱橫天下與漢室各路大軍交鋒。

其實黃巾軍第一精銳,並不是黃巾力士,而是符兵。

左右驚呼:「符兵是什麼兵種呢?」

卜巳繼續解釋說,符兵是墨家的使者,秘密訓練的一支五千人的隊伍,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從黃巾力士中,精挑細選出來的。

符兵秉持着墨家的理念,又與張角的符水聖道相結合。

符兵成陣,雖千萬人吾往矣!

卜巳坦率的承認,自己當初就是參加符兵選拔時,被淘汰的人。

左右才對符兵的存在,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

傳聞:穎川陽城之戰,左中郎將府的大軍,全殲地公將軍張寶所部,九百九十九名符兵。

然而秦亭一戰,左中郎將府的將士們,在戰場上的表現。讓卜巳不得不懷疑傳聞有誤。

左右這才恍然大悟。

難道全殲符兵精銳的,不是左中郎將府的大軍,而是幽州興漢軍,平賊校尉劉正所部嗎?

卜巳不想承認,然而陽城一戰,興漢軍九千,對陣地公將軍本部三萬人馬。

更有九百九十九名符兵的存在,然而黃巾軍一敗塗地。

卜巳覺得地公將軍張寶這一敗,將會對黃巾軍高層,產生最致命的打擊。

黃巾軍上下的銳氣,被興漢軍平賊校尉部打掉了。

符兵之敗,就是告訴了天下人——黃巾軍不如漢室討逆大軍精銳。

陽城戰役,黃巾軍輸掉的不僅僅是一座城池,而是把必勝的勇氣和精氣神給丟掉了。

如今正式面對興漢軍,卜巳心中那悲觀絕望的情緒,又涌了上來。

卜巳順着魏延鋪好的草路,向倉亭關發動攻擊。

魏延忙命令獨立營的戰士,朝着草料的位置放火箭。

乾草易燃,很快就擋住了卜巳的進攻路線。

然而草料畢竟有限,很快就燒光了,把裸露在河灘上的鵝卵石,也燒得滾燙。

卜巳命令黃巾軍戰士衝鋒,然而才剛踩上去,又一蹦一跳的退了回來。

原來黃巾軍戰士穿的是草鞋,甚至還有人赤腳。

這腳底板一接觸到滾燙的鵝卵石,立即就燙出了水泡。

卜巳忙命人取水,鵝卵石居然炸裂融化。

卜巳見擋路的石頭化成了一堆白灰,便以為沒有事情了,於是就下令整隊衝鋒。

黃巾軍戰士的腳一接觸到白灰,居然被燙傷了。

第二次衝鋒宣告失敗。

就在卜巳進退失據的時候,劉正帶着主力大軍趕到了。

興漢軍從背後,向黃巾軍卜巳部發起了進攻。

黃巾軍戰士見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紛紛朝着黃河水沖了過去,畢竟興漢軍,沒有辦法在水中設伏。

黃河天險的存在,又怎麼是黃巾軍戰士,兩條腿就可以征服的呢?

數千人衝進去,不過是捲起了數千朵浪花而已,很快就悄無聲息了。

卜巳無奈,只得身先士卒,強行攻打倉亭關。

黃巾軍是不得不拚命了,然而他們這一拚命,可就苦了獨立營的戰士了。

魏延橫刀立馬,守在了最前面,身後千名獨立營的戰士,長刀勁弩,嚴陣以待。

卜巳反覆衝鋒了十幾次,都以失敗而告終。

劉正已經命令丹陽團,全面壓了上去。

卜巳對着倖存的黃巾軍戰士,痛哭流涕的說:「弟兄們,咱們敗了,沖不過去了!興漢軍想要的,不過是本渠帥的人頭,你們降了吧!以後有機會回家的話,好好種田過日子,不要再想着造反了,特別是面對興漢軍的時候,一定要乖乖的聽話。」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卜巳是不可能投降的,黃巾軍上下還沒有渠帥投降的先例,他不能開了這個先例。

陽城嚴政的反戈一擊,只不過是替兄長報仇雪恨,事後並沒有替興漢軍效力,再說他的主將之位,並沒有得到大賢良師的認可,算不得數。

卜巳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爬到了一塊大石頭上,望着奔流不息的黃河水,仰天長嘆。

黃巾軍戰士的反抗,越來越微弱了。

卜巳終於沒有等到奇迹的出現,於是就徹徹底底的死心了。

卜巳橫刀自盡,倒在了倉亭關南面的河灘上。

倖存的黃巾軍戰士痛哭說:「兄弟們,大渠帥沒了,恭送大渠帥!」

所有的黃巾軍戰士棄刀,朝着卜巳倒下的地方跪了下去。

丹陽團的戰士趁機抓俘虜,倖存的黃巾軍戰士也不反抗,任憑興漢軍戰士,把一個個哭成了淚人兒的青壯年,拖到了河灘南面的空地上。

皇甫嵩的追兵終於趕到了,然而倉亭關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領頭的校尉蠻橫無禮的說:「我部奉命追擊卜巳,如今他死了,我們要帶走屍身,向左中郎將府復命!誰要是敢阻攔,殺無赦!」

周泰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魏延卻不幹了。

倉亭關阻擊戰,獨立營戰士打得很苦。

好不容易才迫死了卜巳,怎麼可能讓左中郎將府的人帶走。

魏延橫刀立馬,大喝一聲:「我看誰敢!」

左中郎將府的校尉見魏延阻攔,蠻橫無禮的大吼一聲:「殺!」

左中郎將府的將士,已經習慣了搶功。

一接到校尉的命令,不分青紅皂白,就向獨立營的戰士,發起了進攻。

劉正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面色鐵青,冷冷的下達了一個命令:「全殲!」

郭嘉大驚失色,勸阻說:「校尉大人……」

劉正打斷了郭嘉的話,不容置疑的說:「不必多言,劍兵營出動,殺無赦!」

陳到看了一眼郭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執行命令去了。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除了領頭的校尉,其他的人全部斬首示眾。

魏延押著左中郎將府的校尉,前來向劉正請示。

劉正皺了皺眉頭,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呢?

對方反而威脅上了,還大言不慚的說他與劉正平級。平賊校尉部沒有資格處置他。

更是揚言要向左中郎將府控訴,狀告興漢軍,侵吞左中郎將府將士的功勞。

劉正抓起梨花槍,閃電般的刺出。

梨花槍刺穿了左中郎將府校尉的咽喉,劉正抽出了梨花槍。

左中郎將府的校尉只來得及說:「你……」

他就氣絕身亡了。

劉正瞪了一眼魏延,冷冷的吩咐說:「梟首示眾!」

郭嘉追上了劉正,心中充滿了憂慮,於是就問他:「校尉大人,咱們應該怎麼向左中郎將府解釋呢?」

劉正冷笑着回答說:「私通黃巾軍逆賊,試圖營救賊帥卜巳,被興漢軍就地殲滅!」

郭嘉覺得劉正的處理簡單粗暴,於是就暫時的忍住了自己的疑慮。

然而好景不長,郭嘉忍了很久,還是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校尉大人,你覺得左中郎將府的人,會相信咱們的說辭嗎?」

劉正望着郭嘉,似笑非笑的說:「不管師叔大帥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郭嘉一愣——彪悍的人生,沒有解釋。

劉正果然夠霸氣,想當初,他可以唯唯諾諾的讓出族譜。

如今居然斬掉了敢胡亂伸手的,左中郎將府的校尉。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全新的蛻變。

皇甫嵩邀劉正中軍議事,劉正命令郭嘉留營地,自己則帶着陳到進了左中郎將府的駐地。

看守轅門的戰士想要二人放下兵器,被劉正拒絕了。

皇甫嵩見劉正和陳到,攜兵器進入中軍議事廳。於是就喝問:「劉佑興,你可知罪嗎?」

劉正忙上前行禮說:「師叔大帥息怒,這論罪的帽子可不能亂扣呀!」

劉正忙把準備好的說辭,講給了皇甫嵩聽。反正死無對證,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皇甫嵩也不可能真正問罪劉正,畢竟北中郎將府盧植的面子,還擺在那裏呢?

皇甫嵩質問劉正:「左中郎將府的將士,一向以剿滅天下黃巾軍逆賊為己任,怎麼可能棄明投暗,做出營救賊帥的大逆不道之舉呢?」

劉正馬上就想通了,聽明白了皇甫嵩話里話外的意思。於是就說:「師叔大帥,知人知面不知心,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得認命!」

反正劉正是一口咬定,左中郎將府的校尉通敵,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皇甫嵩礙於盧植的面子,不能跟小輩斤斤計較,再說那名校尉也沒有什麼後台,死了也就死了吧!

東郡的黃巾軍,只剩下一些不成氣候的小股部隊了。

皇甫嵩知道接下來的功勞,肯定是不夠兩支隊伍分的。硬是攪和在一起,肯定會鬧出更大的矛盾來。

不如分道揚鑣,眼不見心不煩。

皇甫嵩的決定很明智,自從穎水河戰役之後,興漢軍對左中郎將府的態度,就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以前的興漢軍,是以屬下自居。

如今的興漢軍,擺明了態度,是作為友軍的存在。

倉亭關南面河灘上發生的事情,更是讓左中郎將府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不爭的事實——凡是挑釁興漢軍尊嚴的人,都會遭到興漢軍上下毫不留情的打擊。

皇甫嵩本來想拿劉正開刀,但是他攜帶武器進入議事廳,說明了興漢軍上下早有準備。

一旦火併起來,左中郎將府的人,可沒有把握必勝。

皇甫嵩這才有了,前面的順水人情。

畢竟一旦煮成了夾生飯,那就沒有辦法跟天下人交代了。

劉正敢動手,事情也做得漂亮,這讓皇甫嵩和左中郎將府,無話可說。

然而換了皇甫嵩,還真沒有能力徹底的搞定興漢軍,只能吃了這回啞巴虧。

倉亭關事件,讓劉正明白了一個道理——相信盟友的義薄雲天,那就跟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興漢軍上下,只相信手中的刀槍,不相信盟友。

這個理念再一次深入了,興漢軍各級指揮員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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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漢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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