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志才病逝

曹操得到了如意夫人委身曹丕的消息之後，也是暗恨曹丕的無腦。關鍵的是戲志才會怎麼想，才是曹操最關心的事情。

曹丕的行為破壞了曹操的全盤計劃。戲志才已經承擔了失去摯愛的痛苦，還得再忍受一回別樣的屈辱。這簡直太要命了。

曹操一面派人盯住了如意樓，一面讓許褚對戲志才和有關的人封鎖消息，能拖一刻是一刻。只不過紙終究包不住火，消息還是傳到了魏王宮外面。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大，更是添油加醋的傳入了戲志才的耳朵里。

當戲志才得知如意夫人隨了曹丕的消息之後，一時之間情緒激蕩的他突然吐血暈倒。由於劇烈的刺激，積勞成疾的他終於病倒了。

戲金奉父命入宮覲見曹操，他把父親戲志才如何病重的消息如實相告，並且請求曹操前往朱雀大街的戲府探視戲志才。一番話催人淚下，他的努力深深的打動了曹操。

曹操在許褚的護衛之下，乘坐馬車到了朱雀大街。他顫顫巍巍的走進了戲府，探視病重的戲志才。他突然發現——只不過短短的數月時間。他視為左膀右臂的穎川第一人傑戲志才，居然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了。

戲志才望着白髮蒼蒼的曹操，認真的交代說：「主公，世家勢大，已經是曹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可以有效利用，不可冒然剷除。」

戲志才告訴曹操，世家商會盤根錯節，縣望之家追隨郡望之家；郡望之家仰仗州望之家；州望之家縱橫天下，共同尊奉長安城八大世家：穎川荀，廣陵陳；汝南袁，金城馬；河東衛，司隸劉；巨鹿張，河內司馬。

這些都是集天下精英而自成一體的傳承世家。以諸侯討董作為分界線：之前的歲月荀氏八達為天下世家人才之首；之後司馬八達縱橫華夏二十年。

曹操陳留起兵，所依靠的主力就是衛家。後來通過魏家的穿針引線，才與司馬家等世家搭上了線。世家的「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核心思想理念，也成了曹魏二十年不變的治國理念。

然而世家始終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即便是他們奉曹操為主，也沒有把曹操當自己人。一些世家子弟總想着換自己人上位。這才有了長安城的亂象。

如今大亂初定，戲家卻成了世家的眼中釘。只不過戲志才不會後悔。作為寒門的佼佼者，他獨挑八大世家二十年。更是通過司馬懿的手，給世家聯盟埋上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興漢王唯恐長安城不亂，居然給成倅兄弟弄上了一個里通興漢國的罪名。這是要明目張膽的刺激八大世家——世家聯盟之中有興漢國的人，至於是誰？猜吧！

曹操見戲志才似乎已經到了回光反照的地步了。為了避免未來執政方向上的失誤，他顧不得君臣禮儀，一把抓住了戲志才的手。

曹操止住了悲傷，哽哽咽咽的問戲志才：「志才，你走之後，誰可以成為軍師？如今曹魏與八大世家貌合神離，我又該如何處理兩股勢力之間的關係呢？」

戲志才說：「主公，內有程昱執法無情；外有司馬懿南征北戰。只要保持均勢，曹魏必定會實現江山永固，傳承永續的盛世景象。」

戲志才知道——荀彧一門心思的想要讓世家的理念征服曹操；陳群則是私心太重，想要陳家變成帝族之一，擁有像軒轅大帝那般的人望與傳承。

世家為了一己之私，肯定會無所不用其極。荀氏八達和司馬八達的存在，更是光耀了整個時代。這些都是燦爛青史的時代盛事人傑。

陳群另闢蹊徑，利用九品中正制的辦法定出了上三品的十八位大世家，一舉把陳家也推上了二品世家的位置。

為了爭取成為一品的世家，陳群也是煞費苦心了。只不過陳家需要時間積累底蘊。這才讓司馬家獨佔鰲頭。

荀彧和陳群兩個人都不適合成為軍師的人選。至於剩下的劉曄，程昱和徐庶三人。劉曄心繫獻帝，謀划的時候肯定會有所偏好；徐庶心念舊主，也難以竭盡全力。

戲志才思來想去，能夠掌舵曹魏大方向的人，就只有程昱和司馬懿了。矮子裏面拔高個兒，也算是應時應景了。

程昱所代表的程家不是八大世家之一，似乎傳承了先秦商君的法度思想，可以為矛，卻不可倚仗為盾。

司馬懿背靠八大世家，小心謹慎的性格更是讓他在謀划的時候如魚得水。無論世事如何變幻，司馬家也是不沾因果的。

用程昱的法制思想作為長矛，牽制長安城八大世家。曹魏可以自保無虞。然而天下諸侯割據一方，外有興漢軍泰山壓頂。

長安城不需要留下太多的世家力量。既然長安城八大世家已經欲求不滿了，那就索性成全他們。二公子曹丕待罪之身，正好可以發配陳倉。

二公子曹丕是長安城八大世家選出來的人，想來司馬懿也不會拒絕到陳倉輔佐他。這就是戲志才的全盤謀劃了。

大爭亂世，世家精英也必須要上前線，不能留在長安城的安樂窩中興風作浪。把有危險的人調到外地，就可以降低長安城動亂的風險了。

長安城八大世家可以讓張觸和成倅兄弟做替罪羔羊。曹操也可以裝聾作啞不予理會。只不過整件事情想要揭過，凡是參與的人和世家力量，都必須要表達出足夠多的誠意。

曹操說：「志才放心，你的謀划我一定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戲志才得到了曹操的承諾，最後的功業心愿算是了結了。只不過心中還有一絲遺憾——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也不知傾國，佳人再難得。

戲志才瞪大了眼睛，用盡最後的力氣說：「主公，放……」

曹操點了點頭，對於如意夫人的處置，只能是眼不見，心也就不煩了。他前腳剛傳詔認了張十斤為養子，如意夫人轉天就跟了曹丕。誰又可以明白一個女人的心思呢？

難怪世間有那麼一個傳說——女人只會在明面上在乎眼前人，其實最難以忘記的是她的第一個男人；男人則恰好相反，總喜歡拿眼前人與初戀比較，從而傷害了眼前人。

只不過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會對眼前人負責，女人只會對第一個男人負責。這是兩種對待生活截然不同的態度。

大多數男人有了家庭就會收心了。即便是那些「家中葡萄架不倒，外面桃花燦爛」的人，也會把家擺在第一位。

女人就不一樣了。她們堅持的理由五花八門，有人為了孩子，有人為了逝去的青春；但是絕對不會有人為了家庭而安分守己。

成家之後的男人把家庭當成了一切；然而成家之後的女人，總是會欲求不滿。她們總是可以找到出軌的合理借口——寂寞。

曹操本來打算賜死如意夫人，只不過看在戲志才的面子上，他的心也軟了。即便是有什麼醜聞，那也是身後事了。根本就沒有必要在活着的時候就較真。

戲志才終於了無牽掛了。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氣，瀟瀟灑灑的離開了人世。曹操抱着他的遺體，嚎啕大哭一場。

興漢十九年四月十八日，一代人傑，寒門最傑出的代表之一，曹魏首席軍師禹州侯戲忠志才，在長安城朱雀大街戲府的家中逝世，享年四十三歲。

一個月之後，曹操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親自主持葬禮。司馬懿受命宣讀祭文。一代人傑，就此落幕了，令人欽敬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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