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司馬食曹
兩天之後的大朝會上,司馬昭主動卸任丞相之職並舉薦司馬炎接替。
坐鎮汧縣的司馬師也上表魏帝曹奐,請求卸甲歸田,同樣推薦司馬炎接任大都督之職。
至此,曹魏軍政大權集於司馬炎一身。
一個月之後,郭太后偶染風寒卧床不起,太醫束手無策。卧床數日,藥石無效,湯水不進,撒手人寰。
魏帝曹奐孤掌難鳴,長安局勢日益艱難。
司馬昭指使相師妄言天命,各地祥瑞層出不窮,皆雲司馬代魏正當天時。
魏帝曹奐無奈,只得擇良辰吉日告祭太廟,登受禪台遜位。
司馬炎在長安登基為帝,國號晉,史稱晉平天下。
與此同時,華亭談判也接近了尾聲。
吳蜀於交州再啟戰端,諸葛亮和周瑜只好告辭離開,準備到前線一較長短。
臨別之際,諸葛亮找到到正。
「劉莊主,益州北伐無望,東有周瑜;西有崇山峻岭,南有叢林瘴毒。蜀漢四面皆敵,又當如何自處呢?」諸葛亮問道。
「把百姓放在心上,用人來解決遇到的困難!」劉正回答說:「世間最珍貴的是人,最厲害的是人才。」
諸葛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華亭。
劉正目送諸葛亮離開,轉眼又見周瑜整裝待發。
「你和孔明,真的要在交州打死打活嗎?」劉正問道。
「劉莊主,屁股決定腦袋,我這也是身不由己!」周瑜苦笑着說。
周瑜策馬離開,劉正仰天長嘆一聲!
「莊主,大事不好!」郭嘉神色慌張的說道。
「華亭談判圓滿結束了,還有什麼壞消息傳來嗎?」劉正問道。
「魏帝曹奐遜位,司馬炎登基,國號晉!」郭嘉說道:「郭太后離奇病死,曹家就這樣敗亡了。」
劉正倒是不覺得奇怪,西平郭氏已經決定替興漢軍效力了,就沒有必要給曹家殉葬。
「奉孝,你說老實話,郭太后真的病故了嗎?」劉正問道。
「司馬家為了上位,需要郭太后病死!」郭嘉說道:「如今司馬家上位成功,郭太后的死當然是真的。」
劉正聽郭嘉話裏有話,就明白其中必定會有貓膩。只是西平郭氏誠心歸附,再揭人家的老底未免不太厚道。
只是司馬氏專權,曹家後代死傷慘重。劉正又有縱容司馬昭行兇的嫌疑,總得替同門的後代謀一條生路。
「奉孝,你差人替我傳話——就說曹家人已經掀不起大浪了,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劉正吩咐說。
「是!」郭嘉領命。
司馬炎登基,長安一片混亂。劉正挾勢警告,司馬家左右為難。
「大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不同意保留曹家後人的尊貴地位!」司馬昭說道。
「子上,不要意氣用事!」司馬師說道:「當年魏帝曹丕代漢,獻帝也有特權。到了咱司馬家,連曹家人都不如嗎?」
「大哥,你的意思是說讓炎兒也封曹奐為公?」司馬昭問道。
「封公顯得咱司馬家太小氣了!更何況還有興漢山莊的面子呢?」司馬師說道:「直接封王,陳留王!拿出咱司馬家最大的誠意,不給梅園大動刀兵的借口。」
「也只能這樣了,但願劉莊主言而有信!」司馬昭說道。
晉帝司馬炎封曹奐為陳留王,效仿當年少帝和獻帝之間的兄弟情誼。
華亭的劉正也沒有想到司馬昭居然會聽話,一時之間也沒有了主意。
郭嘉問:「莊主,咱們討逆還需要理由嗎?」
「臉還是要的!」劉正面不改色的說道:「名正才能言順嘛,誰叫老百姓就吃這套呢?」
郭嘉也是無語了,這揍人還需要理由嗎?
好在已經收服了西平郭氏,找一個揍晉國的由來那也信手拈來。
郭嘉離開之後,派人找到郭忠交代了劉正的命令。
郭忠立即命人在西平城中宣揚司馬炎為了上位迫害郭太后。這消息以訛傳訛,很快就讓西平百姓耳熟能詳了。
西平守將陳騫,由於陳群昏迷不醒,家勢一落千丈。如今司馬氏當權,正是陳氏子弟反戈一擊的唯一機會。
西平郭氏造謠生事,這令陳騫左右為難。本來身為魏臣,世食魏祿,當為曹氏盡忠。可是陳群蒙難之時,曹氏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因此並無任何保護陳家子弟的舉動。
陳騫寒心了,棄魏投晉也就成了必然。
司馬炎代魏興晉,長安世家各有選擇。既有陳騫這樣的識時務者為俊傑,也有矢志不改的硬石頭。
荀氏子弟不願背義忘恩,隨着荀彧的一聲令下,荀家子弟回穎川封山耕讀百年,既不事晉,也不願意歸順興漢國。
何曾在陳倉古道送別了荀勖之後倍感孤獨,於是就到西平城找陳騫。同病相憐的兩個人,一見面就抱頭痛哭。也不知道他們是哭魏國之殤呢,還是家道中落?
郭忠在西平城中弄得謠言滿天飛的時候,何曾恰好與陳騫在喝悶酒。
「何曾,你說這郭忠哪來的勇氣鬧事呀?」陳騫醉熏熏的問道:「靠山都沒有了還折騰,難道是想要試一試本將軍的刀鋒嗎?」
「不好,西平郭氏有反心!」何曾大驚失色的喊道:「郭忠造反,肯定會投奔興漢軍,咱們倆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不至於吧!」陳騫說道:「西平郭氏可是長安世家聯盟的核心成員之一,郭忠可是九品中正制的既得利益者,怎麼可能到興漢山莊搖尾乞憐呢?」
「陳騫,你為什麼與荀勖分道揚鑣?」何曾問道。
「你明知故問!」陳騫冷冷的回擊道:「荀彧老匹夫坐視先祖陳群公遭厄,荀、陳兩家反目為仇,我怎麼可能忘記家族大恨呢?」
何曾說道:「荀彧大人只不過是見死不救,你就這般苦大仇深。為什麼還要對西平城中的流言蜚語充耳不聞呢?」
陳騫這才想起西平郭氏的那位奇女子,據說是被司馬氏所謀害。這樣的深仇大恨,彼此反目才是應有之義。
「何曾,你說我應該怎麼做?我全聽你的,快點兒!」陳騫病急亂投醫的問道。
「陳騫,你別急!你認為西平郭氏的那位奇女子真的死了嗎?」何曾問道。
「不好說!」陳騫說道:「關於那位女子的身後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
按照世家的自保之道,西平郭氏那位奇女子在長安的尊貴身份肯定是已經死了。至於她老人家用什麼樣的身份活着,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陳騫當然知道西平郭氏這是欲蓋彌彰,既保住了家族的棟樑,又讓司馬家找不到發難的借口。除非昭告天下,長安的那位是假的。這樣致命的烏龍事件,有人敢四處宣揚嗎?
「這很有可能是先聲奪人!」何曾說道:「以咱們當前的地位,介入那位奇女子的事情就是找死。」
何曾以為離西平郭氏發難還有一段時間,當即就建議陳騫密奏朝廷西平諸事。至於如何處置,就讓廟堂諸公頭痛去吧!
陳騫並無良策,只得按何曾說的辦。
西平陳騫派刺候快馬出城,星夜趕往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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