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鳳來儀

第28章 有鳳來儀

一桌子人各懷心思喝了幾杯酒,菜肴也都一併上來。

鳳來樓雖是風塵場所,可酒菜也是雍州一絕。

不少人慕名而來,一半奔著尋歡作樂,還有一半是沖着這裏的美味佳肴。

按照馬昌來的路上安排:尋個僻靜簡陋的地方,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趁機把雍州刺史和接下來如何重啟絲綢之路的事說了。

可誰知道梁俊一到鳳來樓就挑選了這間最靠近大堂的雅間。

雅間位置絕佳,打開窗戶,整個鳳來樓里上上下下一覽無餘,絕非是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

一連喝了幾圈酒,梁俊越喝越嗨,周圍又鶯鶯燕燕,吵鬧非凡,馬昌幾次想去關窗戶都被梁俊制止。

眼瞅著梁俊喝的滿臉通紅,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說事,只能不斷的沖着鄧正使眼神。

鄧正原本比馬昌還着急,聖旨來了,糧食也到了,距離梁俊回長安的日子越來越近。

劉三刀前日給他交底,知道梁俊最近幾日要和馬昌算一算總賬,看架勢應該就是今天。

鄧正見馬昌沖自己擠眉弄眼,着急火燎,鄧正反而不着急了。

慢條斯理的理了理鬍鬚,給馬昌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舉著酒杯沖着梁俊道:「殿下...」

還沒說完,突然從大廳外傳來一陣喧嘩。

梁俊轉頭看過去,只見三樓下來一個龜公,捧著雙手做喇叭狀,扯著脖子沖着樓上樓下的吆喝道:「諸位爺,鳳姑娘來了。」

這一說完,底下人叫嚷聲音更大,樓內像是熱鍋里潑進來半杯涼水。

梁俊探著腦袋看過去,只見一身材高挑的紫衣女子款動蓮步,從三樓緩緩走到二樓的平台之上。

二樓平台之上地方寬敞,不管樓下還是樓上的人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平台正中間放着一桌一椅,桌上擺放一把古琴。

這紫衣女子走到正中央,

微微一笑,看向四周,施了一禮,隨後端坐在椅子上。

梁俊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卻也看到了那女子的面目。

不由得心神一盪,連連點頭,一邊的劉文靜也有些失神,輕聲贊道:「人麗如花,妙鬘如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鳳來儀。果真不愧是雍州第一美人。」

梁俊一聽,哈哈笑道:「怎麼,劉先生動了春心了?」他看着那紫衣女子,微微搖頭道:「這女子美則美矣,可若說是雍州第一美人,還談不上。」

說到這裏,他心裏不由得想起李大當家來。

這紫衣女子不管從身段容貌上來說,滿炎朝扒拉估計也找不出幾個勝過她的。

只是讓梁俊來看,她照着李大當家還是差上一些,雖然這女子氣質絕佳,可與李大當家那種英姿颯爽,好像天地都在心中的氣勢比起來,又落了下乘。

一想到李大當家,梁俊也沒有胃口,心中尋思:「這幾日來,只為了忙着安置災民,也沒顧得上和大當家的親近。哎,安陽這沒良心的,我不去大當家那看她,她也不說來找我。」

轉念一想,皺了皺眉:「哎,折騰了這些日子,大當家叫什麼還不知道,回長安之前得想辦法讓大當家親口告訴我。」

梁俊一想到這,心裏不由得痒痒,尋思花霜曾經說過,連她都不知道大當家的姓名,想來若是能讓大當家把自己名字相告,那兩人的關係定然能更上一層。

古代這女子的閨名和腳丫子好像只能讓自己丈夫知道,只能讓自己丈夫摸,這要是能讓李大當家親口告訴自己閨名,嘖嘖嘖,美的很。

梁俊哪裏知道,那天在白虎山上自己沒去之前,李秀寧為了懟曹破山,當着所有的面親口說出自己的名字。

等下了白虎山,草上飛和其他人給梁俊彙報今日發生了什麼事。

全都把這一段省略過去了,而梁俊之前剛上凌雲寨的時候,問過所有人一遍,大當家真名叫什麼。

整個山寨,從前山看門的,到后寨燒火做飯的鐵牛,一問三不知。

梁俊也就再也沒問過,以至於現在除了梁俊外,誰都知道李大當家的姓名。

而所有人包括李秀寧都以為,梁俊知道自己的名字。

梁俊正在那想着沒事,一旁的馬昌見梁俊神遊天外,低聲道:「殿下,殿下。」

「啊?」梁俊回過神,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咳嗽了幾聲,道:「怎麼了,到哪裏了?」

鄧正趕緊上前道:「回殿下,鳳來樓的鳳來儀姑娘,今日要義演,所得銀錢全都用來救助災民。」

「義演?」梁俊有些意外,看過去,只見鳳來儀輕啟朱唇,道:「如今太子殿下心繫百姓,涼州衙門官爺體恤災民,鳳來儀雖是風塵女子,卻也願為雍州百姓盡己所能,今日鳳來樓所有收益全都捐贈給涼州災民。」

底下人聽了,高聲叫好,不少人跟着吆喝道:「鳳姑娘高義!」

「這女子倒是有心了。」梁俊看着二樓平台上的鳳來儀,輕聲道。

隨後又感覺有意思,自己出了長安遇到的女子,蘇柔也好,李大當家也罷,還有眼前這個鳳來儀,怎麼都是心懷天下之人。

一個個操著聖母的人設,干著朝廷該乾的事。

反過來再看這幫子官,不是想着如何陞官發財,就是想着怎麼才能排除異己。

倒還不如一個流落風塵的女子用心。

又不由得佩服起來鳳來樓背後的老闆,在涼州百官徹底倒向自己之後,當天晚上就安排這一場義演。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是給自己看,還是給馬昌他們看都無所謂了。

反正不管是自己還是馬昌,絕不會和他為難。

相比鳳來儀,梁俊對這個幕後老闆反而更有興趣。

馬昌在一旁道:「殿下,此女子便是鳳來樓的頭牌姑娘,鳳來儀。」

「先是有鳳來儀,還是先有鳳來樓啊?」梁俊來的路上就納悶這個問題,這鳳來樓聽說有好多年的歷史,可看鳳來儀也只不過二十歲出頭。

馬昌道:「殿下有所不知,鳳來樓在涼州經營多年,自然是先有樓後有人。鳳來樓每三年會選一次花魁,這鳳來儀的名字就給這花魁。」

梁俊恍然大悟,原來這鳳來儀與其說是人的名字,不如說是一個稱號。

隨後梁俊看着馬昌笑道:「別駕大人看來沒少關注鳳來樓。」

原本以為馬昌會慚愧的說沒有沒有,誰知卻一本正經道:「殿下所言極是,鳳來樓乃是涼州納稅大戶,連帶着的影響的行業甚多,卑職不敢懈怠。」

梁俊尷尬的笑了笑,心中咋想咋彆扭,畢竟是長在紅旗下的人,對於炎朝靠女子出賣肉體賺錢的方式怎麼不適應。

這邊說着,大廳中更加熱鬧,涼州城內大大小小公子哥全都聚集於此,高聲吆喝起來。

只聽那身材豐滿的老鴇子道:「今日諸位爺來捧場,那真是給足了老身臉面。」她一邊說着,手下的龜公僕從走路如風,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招呼著公子哥們落座。

「這救助災民本就是積德行善的好事,自打太子爺來了咱們涼州城,大老爺忙前忙后,為太子爺籌備糧食,咱們鄧家那是頭一個響應的。」一個年輕公子哥站起身來,沖着鳳來儀道:「可咱鄧家給,那是家裏老爺子的心意,我鄧要民也是好臉面的人,一直想找機會響應響應太子爺他老人家的號召。今日鳳姑娘說了這話,那是再巧不過。」

他一邊說一邊捋著袖子,看着周圍人,從懷中抽出三張金葉子,晃了晃,高聲道:「這是霍家商行十足真金的葉子錢,正好一兩,權當是在下的一點心意。」

四片金葉子一出,周圍人紛紛喝彩,鳳來儀沖着鄧要民施了一萬福,輕起蓮口,道:「多謝鄭公子慷慨解囊。」

「不礙得,不礙得。」鄧要民哈哈大笑,沖着鳳來儀回禮,眼角餘光不時沖着梁俊所在的雅間瞟去,只是他舉止隱蔽,誰也沒有發現。

梁俊一聽這鄧要民左一句太子爺右一句他老人家,弄的哭笑不得,看着諸官道:「這位公子倒是有趣的很,啊,他自稱姓鄧?」梁俊轉過臉來,看着鄧正疑惑道:「這位公子也姓鄧,不知和長史大人是什麼關係?」

鄧正趕緊道:「殿下抬愛,這鄧要民正是下官犬子。」他面上嚴肅,言語中也沒有絲毫得意,像是說完這話,回去就得把鄧要民教訓一頓。

「要民,要民,好名字。」梁俊看着鄧正一本正經的樣子,心中對他倒是有些佩服。

自己剛一進城,馬昌想盡一切辦法想見自己,都被擋在門外。

誰知這鄧正倒是神通廣大,居然和劉三刀有些舊識。

藉著劉三刀的門路搭上了自己的線,一見面也不客套,直接上乾貨。

把涼州城內現在什麼狀況交代的一清二楚。

馬昌手裏有多少糧食,打算靠這些糧食怎麼要挾梁俊,也都竹筒倒豆子,全都交了底。

最後也不藏着掖着,告訴梁俊自己就是想要當雍州刺史。

不僅要當刺史,還決定把寶壓在梁俊身上。

甘願當梁俊這個太子門下走狗。

梁俊見他準備充足,又真心誠意,順手推舟也就應了鄧正。

今日聽到鄧要民這番話,梁俊對鄧正更是滿意。

不管這鄧要民故意為之,做給自己看。還是鄧正在家洗腦工作做得好。

辦事能力強,說話好聽,能讓領導舒坦,這樣的手下對於梁俊來說,當然是越多越好。

馬昌在一旁不說話,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小心翼翼看了看梁俊,又看了看鄧正,心裏湧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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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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