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哼哈2將

第138章 哼哈2將

夜,長安城。

寂靜的官道上空無一人,偶爾有犬吠從遠方傳來。

在深夜裏分外清晰。

此時應該是後世晚上九點多,冷風吹打在梁俊的臉上,讓他很不舒服。

他非常不喜歡長安城,確切的說他很不喜歡一到晚上就像是死了一樣的長安。

長安的宵禁讓整個城池一入夜就徹底的失去了生命力。

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梁俊很不習慣沒有夜生活的長安城。

街道上不時的有巡夜的兵卒攔住二人,見到文淵遞過來的牌子之後全都恭敬的放行了。

也不知道疾奔了多久,終於到了城門口。

對於皇宮梁俊還算是比較熟悉,畢竟自己的東宮就在皇城之內。

「走哪裏?」

前面一個十字路口,文淵勒住了馬問道。

「走建福門,距離最近。」梁俊回想着皇城的路線,指著左邊的道。

二人調轉馬頭直奔建福門而去,還沒到門下,左右倆站崗的士卒將二人攔住。

「什麼人!」

建福門的這倆人一個叫做廖忠庭,一個叫做張雲起。

哥倆在這守了三年門了,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還是這倆人沒有人緣。

別的人頂多在一個地方守半年就該挪挪窩了,唯獨這倆人,被調到建福門一站就是三年。

哥倆任勞任怨,加上都是光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乾脆在建福門旁的值房裏擺上床鋪,直接就住在這裏。

熟悉他倆的,戲稱二人為哼哈二將。

廖忠庭和張雲起盡職盡責,又有一身好武藝,他倆的這班崗原本是三班倒。

每天十二個時辰,

倆人一組,一組值四個時辰的班。

他倆人下了值,也不回去,就在建福門的值房裏待着,頂多就是出去吃個飯。

時間長了,值夜班的那倆人就出點錢給這哥倆,讓他倆盯着。

閑着也是閑着,加上年輕小夥子精力旺盛,這倆人也樂意賺點外快。

因此他倆一天時常是站八個時辰的崗。

打建福門過的這些官員時間一長,也都認識這倆人了。

中間也被調走過一次,結果吏部尚書左典打從建福門前過,一見換人了,念叨了兩句,一聽二人被調走了,面上有些失望。

建福門的城門官見了,趕緊又把二人調了回來,打那以後,這兄弟倆就再也沒動過。

一聽到遠遠的隱隱約約有馬蹄的聲音,廖忠庭一個機靈,道:「雲起,別睡了,來人了。」

這倆人愛崗敬業,時間一長,練出來絕活,可以睜着眼站着睡覺。

晚上哥倆你站着睡一會,我站着睡一會,輪流的倒班睡。

要是都不困,哥倆就聊會天,或者比一比誰的定力更強。

這會子正是輪到張雲起打盹的時候,一聽廖忠庭念叨,張雲起渾身一顫,醒了過來。

「來什麼人了?這大晚上的。」張雲起眨巴眨巴了眼睛。

站着睜眼睡覺唯一的壞處就是睡完之後眼睛疼。

「許是來了八百里加急。」

這個時候能在城內起馬還沒被巡夜的侍衛攬下來的,必定是加急的急報。

倆人在這站了三年崗,這種事見過不少,也都習慣了。

張雲起打了個哈哈,道:「八百里加急現在也不從咱們這門過啊,得走丹鳳門啊。」

廖忠庭道:「許是不知道新規矩,走咱們這走慣了,黑燈瞎火的,不常來的也分不清。」

張雲起點了點頭,轉過身抬頭沖着城門樓子上看去,道:「丁頭他們人呢?」

按照規矩,城門口倆站崗的,城樓上還有一隊值班的兵丁。

「許是又開局了吧。」廖忠庭道:「趙統領今日不是家中有喜事么,晚上我見他們回來的時候喝了不少,這會子應該是在屋裏開上局了。」

皇城裏各門的守衛不是勛貴之後,就是家中有權有勢的子弟,像廖忠庭這哥倆平民出身的並不多見。

這也是為什麼倆人一直沒有被提撥的原因之一。

皇城內百十年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政變,因此一直是處於外緊內松的狀態。

一到晚上,尤其是後半夜,這般值班的士卒喜歡湊在一起,開個賭局。

甚至有的門連站崗的都跟着湊熱鬧,幾十年來一直如此,雖不符合規矩,但也沒人在意。

今日就是如此,作為進出大明宮的緊要關口之一的建福門,就只有倆小兵卒子守着。

張雲起聽了也不在意,只聽得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哎,不對啊,要是八百里加急,怎麼沒有聽到他報喊呢?」張雲起為人心思縝密,見有些不對勁,趕緊快步上前要把梁俊二人攔下。

廖忠庭也發現事情異常,往日裏不管白天晚上,但凡是八百里急報,隔着老遠就能聽到報喊之聲。

今天怎麼只聽到馬蹄聲。

梁俊和文淵勒馬停住,張雲起走上前,伸出手中長槍,攔住二人去路。

「什麼人!」

梁俊看着攔住自己的人有些眼熟,自己之前從建福門走過幾次,唯恐這二人把自己認出來,微微低下了頭。

文淵一見梁俊模樣,知道他的意思,趕緊為他掩護,拍馬上前,道:「兩位兄弟辛苦。」

見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

張雲起一聽這話,再看來人穿着打扮,心裏約摸著猜到是什麼事了。

這人是驍騎衛的,旁邊還跟着一個太監。

驍騎衛現在跟在太子身邊,這事眾人所知。

深更半夜要進宮,必然是太子那邊有要事要通知軍機處。

廖忠庭沒有動,站在張雲起身後,這是倆人約定好的。

但凡夜裏有人來,一個上前問話,一個站立不動,一有變故,後面的好第一時間叫人。

「驍騎衛的上官辛苦。」張雲起抱拳回禮,太子造反的事傳的沸沸揚揚,慶壽寺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誰也不知道。

張雲起不敢大意,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文淵:「敢為深夜入宮,有何要事?」

文淵將自己的腰牌遞上去,張雲起一愣,心裏一緊,上前接了過來。

「這位兄弟,太子殿下有要事,在下需進宮面聖。」

找聖人的,不是去軍機處?

聽了這話,張雲起心裏的疑團更大了。

自己雖然是建福門守衛,但並不隸屬於長安十六衛。

不光他和廖忠庭如此,整個皇城之內所有守門的士卒都不隸屬於長安十六衛。

站在張雲起身後的廖忠庭也有些意外,不由得攥緊了槍桿。

長安十六衛乃可以說是整個炎朝所有軍隊之中地位最高的,這幫人對內有十分嚴重的鄙視鏈。

對外更是瞧不上非十六衛的人。

平日裏廖忠庭和張雲起遇到的十六衛之人,各個趾高氣昂,說話恨不得把下巴揚到天上去。

驍騎衛雖然處於十六衛鄙視鏈的最低端,但這幫人比其他衛的人更看不起非十六衛的人。

就在廖忠庭見到對面穿着驍騎衛的衣服時,就已經做好了挨訓開門的準備。

按照自己對驍騎衛的了解,這人見了自己應該是一副着急火燎的表情,然後破口大罵讓自己趕緊開門,自己在開門的時候他再來一句,壞了太子爺的大事,把你狗頭砍了。

但眼前這人卻十分的客氣,不僅不急不緩,還把腰牌遞給自己看。

驍騎衛什麼時候改了性了?

更不要說這人身邊還跟着個太監。

太子身邊有東宮太監服侍,原本是再正常不過。

但眼前這太監身上穿的並不是東宮的太監服飾,反而是在皇后立政殿當值太監的服侍。

自從德賢皇后治世以來,對宮內進行了一次大變革。

宮女太監的服侍有了嚴格的規定,伺候皇后和皇帝的太監衣服顏色花紋是什麼色。

伺候妃子和皇子、公主們的太監宮女衣服是什麼顏色花紋。

王爺府里、太子府里的太監們又該穿什麼樣的衣服。

一條條一框框,全都有明文規定。

張雲起在這站崗三年,一雙眼睛毒辣無比,只是打眼一瞧,就知道這是哪裏的太監,伺候的主子是什麼級別。

甚至於用鼻子聞,就能聞出來從身邊過的宮女是伺候娘娘的,還是伺候公主的。

皇后立政殿裏的太監大半夜和太子的驍騎衛攪合在一起要進宮,這事實在是有些蹊蹺啊。

梁俊雖然當了一段時間太子,但哪裏知道太監服侍還有這麼多道道。

平日裏這幫太監穿的都是各式各樣,梁俊原本以為是因為品級的不同。

這種細節別說是他,就算是原本的太子也絕對不會在意。

伺候自己的太監穿什麼樣的衣服,和我有什麼關係,這是老子需要在意的事么?

就算整天在軍機處上班,進進出出皇城的梁羽也從來沒有注意過這種細節。

更不會有人向他們談這事。

當朝文武百官中也就程經身為吏部尚書,能夠詳細的說出各等級太監穿什麼樣的衣服。

畢竟他管着皇帝的內務府,太監宮女每年沒季的衣帽服飾要從他手裏撥錢。

梁俊見眼前這守衛不說話,心裏也有些緊張。

夜探皇宮原本就是兵行險招,哪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會導致任務失敗,因此一見這守衛看着腰牌不說話,梁俊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了。

「敢問上官,在驍騎衛中擔任何職?」張雲起確定腰牌沒有問題,抬起頭來看着文淵問道。

「不敢,驍騎衛統領親衛伯長。」文淵心裏也跟着咯噔一聲。

之前遇到的巡夜的士卒,見了牌子基本上都是直接放行,連自己進宮幹嘛問都不問。

原本以為建福門的守衛也應如此,誰知竟盤問起自己來。

過了建福門就是大明宮,若是卡在這裏,之前的辛苦可就白費了。

不僅如此,可能還會暴露梁俊的身份。

好在文淵對驍騎衛的官職還算清楚,沒有被張雲起問住。

「伯長...」張雲起點了點頭,側了側身子看向梁俊,又道:「敢為這位公公,可是太子殿下身邊的貴人?」

梁俊敢對着長安城門口的那幫人趾高氣昂,但是對張雲起可並不敢那樣。

畢竟在他的意識里,宰相門前尚且七品官。

為皇帝看門的怎麼也得比宰相的門房品級更高吧。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若是和他們嗆嗆起來,這倆人再刁難自己,可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更不要說長安城的城門守衛多半是不認識自己,而建福門的守衛久在皇城,滿朝文武不敢說都認識個遍,太子應該不至於不認識。

若是引起二人的注意,認出自己,麻煩可就大了。

梁俊見張雲起問起自己,只得尖著嗓子低聲道:「是,咱家奉了太子之命,要面見聖人。」

張雲起聽了這話,面上沒有絲毫的表現,左手在背後沖着廖忠庭做了一個手勢。

廖忠庭剛剛就覺得這倆人有問題,等到梁俊一承認自己是太子身邊的太監,更加確定眼前二人絕非太子派來的。

又一想到太子殿下被白蓮教餘孽要挾著去了新豐,心裏對這二人深夜進宮的目的有了想法。

「難不成這二人乃是白蓮教反賊,藉著太子的名頭,深夜入宮面聖,有意要刺王殺駕?」

一想到這,廖忠庭整個人不由得熱血沸騰起來。

自己和結義兄弟張雲起在這建福門站了三年的崗,就是因為家道中落,沒有人脈一直得不到升遷。

如今上天賜給二人這樣一個功勞,當真是苦盡甘來。

哥倆的好日子算是要來了。

又見張雲起的手勢和自己想的一樣,乃是告訴自己不要聲張,莫要驚動其他人,做好準備,將二人擒下,以確保這潑天功勞不被別人搶去。

梁俊和文淵是何等人,一個是縱橫亞丁灣的海盜頭子,一個是當今數一數二的高手。

這二人一動殺機,梁俊和文淵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糟糕,露餡了。」梁俊心中叫糟,怎麼也想不通哪裏露了餡,讓這倆守衛看出破綻。

但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好在周圍只有這倆人,解決掉也不算麻煩事。

梁俊和文淵反應過來,張雲起也察覺到兩人發現自己動了殺機。

當下再不遲疑,手中長槍抖擻,沖着文淵胸口而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站在他身後的廖忠庭一個箭步,手裏的長槍猶如驚龍出海,向著梁俊招呼。

這二人一前一後,配合之默契,讓梁俊有些詫異。

文淵見了來槍,眼前一亮,心道:「好槍法!」當下抽出腰刀,將張雲起這雷霆一擊擋住。

張雲起一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文淵年紀雖然不大,卻師承名家,乃是當世數一數二的用槍高手。

雖然此時手握腰刀,但格擋之間,猶見槍術大師的風範。

「果然是前來行刺的高手!」張雲起暗暗點頭,能在這麼短的距離,這麼短的時間內擋住自己這一槍,眼前這冒充驍騎衛之人定然不是無名之輩。

一擊未成,二擊又到,張雲起手中長槍,宛如鬼魅,沖着文淵要害刺來。

文淵不敢大意,身子一矮,順勢滑下馬來,腳一碰地,雙腿用力,猶如離弦之箭,直奔張雲起近身而來。

一寸張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文淵乃是用槍的行家,自然知道一旦被人近身,就算是再厲害的高手也使不出十分的本事。

文淵明白這個道理,張雲起哪裏能不知道?

眼見着文淵手持腰刀要進自己的身,張雲起回槍一擋,想要將文淵逼開。

文淵要速戰速決,哪能讓他如意?

側身躲開張雲起的殺招,槍頭緊貼著自己胸膛而過。

手中腰到直奔張雲起握的手而去,張雲起槍桿下壓,槍頭繞着文淵周身轉了一圈,緊接着一挑,順勢向著文淵脖頸而來。

文淵只得回刀招架,噹噹噹噹,呼吸之間,二人刀槍相撞,發出金屬聲響。

「這人使的槍桿居然是鐵的。」文淵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驍騎衛乃是輕騎,使用的乃制式長槍,槍桿是木做。

周身都是鐵做的長槍文淵不是沒有遇到過,自己和使用的槍便是金屬打造。

但凡是使用這種槍的人,無一不是箇中好手,可遇而不可求。

沒成想皇城內小小的守門士卒,用的居然是鐵槍。

文淵而聽得旁邊噹噹當聲不斷,知道梁俊遇到的那人也如自己的對手一般,使用的是鐵槍。

心裏更是詫異,這二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有如此本領怎麼可能在這兒當看門小卒?

張雲起不給文淵緩神的功夫,手中鐵槍又向著文淵胸膛而來。

文淵暗道:「來的好!」反手擋住槍頭,順勢轉身,腰刀藉著轉身之勢,就要將張雲起的手腕斬斷。

張雲起見文淵又要近身,自己的殺招接連不上,發揮不出最大的威力,只得接着回槍來擋,同時腳步後撤,拉開二人的距離。

「宮內竟然有如此高手!」文淵見張雲起這一撤一擋,行雲流水,心中暗驚。

張雲起也被文淵突擊的速度和力道嚇到了,只知道眼前之人實力強悍,卻沒有想到居然強悍刀這種地步。

不愧是兩個人就敢深夜入宮行刺的反賊,當真是藝高人膽大。

高手過招,只是一個照面,對方的實力如何心裏就有了底。

張雲起知道剛剛能夠和眼前這人打的有來有回,乃是佔了對方心急的便宜。

若是放在平日,只怕自己絕非此人對手。

這邊文淵和張雲起難分勝負,那邊梁俊和廖忠庭打的有來有回,甚至廖忠庭有點壓着梁俊打的趨勢。

梁俊前世雖然兇狠,也練過功夫,但終究是使用熱武器。

來到這個朝代之後,雖然也和別人動過手,但對手大多是普通士卒。

自己手握腰刀,拼着一股子兇狠勁,又有練武的底子,對付尋常士兵,那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存在。

可以一遇到僅次於文淵的這種高手,之前的打法算是不靈了。

眼見得廖忠庭穩紮穩打,逼得梁俊連退好幾步,險象環生,文淵在一旁着急,有心想要幫襯梁俊。

張雲起哪裏能讓他如願,當的一聲,槍頭落在地上,身子後撤一步。

文淵趕忙回頭來看,一見張雲起這番架勢,不由瞪大了眼睛。

只見張雲起手挺直身子,左手背負,右手捏住槍尾,槍頭在地,凝視文淵。

「啊!」文淵見了這招,腦子一片空白。

張雲起低聲怒喝一聲,整個人像是開了掛一般,手中用力,握緊槍尾,舞動起來。

文淵只覺得眼前長槍無數,像是一張大網撲向自己。

「這是我師門絕技,他如何會使?」文淵對這招實在是太熟悉不過,當日自己護送蘇柔,遇到勝堯關的雲紋,就是靠着這一招勝的他。

眼前這人使得此招,手法純熟,顯然平日裏下了苦功夫。

饒是文淵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張雲起怒聲一喝:「著!」

只見槍頭猶如鬼魅一般,憑白出現在文淵眼前,直奔這文淵面門襲來。

就算文淵早有準備,一直觀察着他這槍頭要從何處出現,但見眼前突兀而出,也是嚇了一身冷汗。

幾乎是在一瞬間,文淵身體本能的一躲,手裏腰刀順着槍桿這切張雲起手腕。

張雲起腕上用力,長槍猶如鑽頭一般,當靈靈,腰刀貼住槍桿,火光四濺。

文淵鬆開腰刀,用力抓住槍桿,張雲起順勢奪過文淵的腰刀。

電光火石之間二人就換了兵器。

張雲起腰刀在手,緩緩的出了一口氣,緊接宛了一個刀花,手持腰刀,輕挪腳步,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文淵。

文淵沖着他冷冷一笑,而後握住長槍槍尾,看着張雲起道:「你可識得此招!」

說罷手腕用力,槍頭直愣愣的停在了半空之中。

文淵手腕舞動着槍尾,那槍頭像是抵在了一面看不見的牆上。

任由文淵如何舞動,槍頭定在半空之中一動也不動。

張雲起見了,臉色大變,驚聲道:「啊,你是何人,如何會我師門絕技!」

「你又是何人,又如何會我師門絕技!」文淵說着,後退一步,招式一變,將張雲起剛剛用的那招使了出來。

「啊,你可是文淵師兄!」張雲起藉著月光仔細端詳文淵的身形面貌,欣喜道。

文淵收起長槍,眼見得這人叫自己師兄,可師傅從來沒有給自己說過長安城內還有自己的師弟啊。

忽而又一想到,師傅曾在長安城內待過幾年,莫非這人乃是當時師傅收的徒弟?

「我便是文淵,你師傅叫什麼?」文淵沖着張雲起道。

張雲起收起腰刀,上前一步,歡喜道:「文淵師兄,師傅沒和你提起我二人么?我姓張名雲起。」

張雲起見文淵一臉疑惑,趕緊道:「尊師可是姓趙?」

聽到張雲起這話,再一想剛剛他使得槍法,文淵當下才反應過來。

難不成,眼前這人當真是自己的師弟,怎麼從來沒聽師傅提起過?

這邊張雲起趕緊去攔著廖忠庭,道:「忠庭,快住手,此乃文淵師兄,乃是自己人。」

那邊廖忠庭一停手,梁俊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彎著腰,手中腰刀撐著勉強沒有倒下。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娘的,再晚一會,老子非得死這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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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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