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軍機處里的鬥爭

第240章 軍機處里的鬥爭

安才能夠讓常欣看上,並提撥為司禮監二把手,自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梁俊聽了自己的話半天才蹦出來這麼一句,顯然是在思考司禮監向他示好的意思。

在此之前,常欣早就給安才安排好了任務,一定要梁俊進軍機處之前就知道司禮監,或者說皇帝的意圖。

「太子爺,奴才們都是下人,天生就是伺候主子的,這替主子分憂原本就是分內之事。您宅心仁厚,覺得奴才們委屈,可奴才們能為主子做點事,那是死了也值得,哪裏有什麼委屈不委屈。」

安才換了條腿繼續捶著:「常總管說了,軍機處這幫閣老們是想藉著刁五爺與太子殿下為難。可奴才們都知道,太子爺乃是咱們大炎朝的儲君,說句該死的話,儲君不就是咱們大炎朝以後的天么?」

說到這安才看了看梁俊的神色,膽子又大了三分:「軍機處的閣老們有閣老們的難處,咱們當奴才體會不了,那是因為奴才們一顆心全都在主子們身上。他們有難處,難道主子們就沒有難處了么?這當臣子的就算再難,難不成還能比當上為咱們大炎朝擋風擋雨的主子們么?」

安才這番話明裏暗裏都在罵軍機處的人不識抬舉,明面上又一副十分理解梁俊的態度。

面對這宮斗頂級高手發自肺腑的最強馬屁術,饒是梁俊知道安才是常欣的狗腿子,斷然不可能站在自己這邊,可心裏對這番話還是十分的受用。

這太監雖然是在給老子灌迷魂藥,可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啊。

是啊,這普天之下誰人能理解自己呢?

梁俊一邊心有戚戚然,一邊感慨封建王朝的皇帝再英明也會被身邊人蒙蔽,甚至寵信後世認定的小人奸臣,並不是沒有道理。

自己手下要是有安才這樣會說話的人,時間一長,就算是他梁俊也難免對他無比信任。

「好了,本王知道你們司禮監都是為國為民的好奴才,安總管,常總管力保刁鳳山有什麼要求儘管說來,時間不早了,本王還得去會一會軍機處這幫閣老們。」

梁俊咬了咬牙尖,強迫自己回到現實,不能中了這老太監的迷魂湯。

安才一見梁俊攤牌了,臉上不驚反喜,道:「太子爺說這話,奴才可是要掌嘴了。

向來是只有主子吩咐奴才們做事,哪裏有奴才們給主子提要求的?」

梁俊見他還在打太極,站起身笑道:「你若是不說,本王可就走了啊。」

安才趕忙攔住,道:「太子爺稍安勿躁,常總管確實是有事相求,還請太子爺賞。」

「說說吧,你們家常總管是不是也想打絲綢之路行商的主意?」梁俊思來想去,多少猜到梁老三的意圖。

如今沈雲一死,梁老三一定想到東宮要啟動絲綢之路,組織行商。

而且估摸著梁老三也能發現,沒了沈雲就算是有完善的珍寶齋流水線,短時間之內,珍寶齋也很難恢復正常運轉。

如果這個時候出了問題,自己再一行商,珍寶齋的損失就很大了。

從來不願意吃虧的梁老三不能拿刁鳳山對付自己,肯定也不會那麼輕易繞過自己。

他能動的,自然也就只有絲綢之路這第一批貨的份額了。

果不其然,梁俊這邊一說完,安才趕緊道:「太子爺英明,奴才們的心思可是一點也瞞不過太子爺的法眼。」

「說說,你們家總管,或者說聖人想要本王怎麼做。」

安才既然是司禮監二把手,縱然不知道梁老三和常欣的真實身份,但皇帝和長安城諸多勢力之間的糾纏他還是看得清的。

梁俊既然猜到了常欣的意圖,也懶得和這個太監廢話,乾脆在做火炕上,把話攤開了說。

安才見梁俊這個態度,也不在阿諛奉承的鋪墊,笑道:「殿下,具體如何做,奴才哪裏有說話的份。常總管只是吩咐奴才讓主子知道,刁五爺在咱們司禮監的詔獄里那是絕對不敢怠慢的。其他的事,可就不是奴才敢作主的了。」

「成,你該傳達的也傳達了,本王心裏也有數了。」梁俊站了起來,安才趕緊退後兩步,從一旁的衣架上拿起梁俊的披風要給他披上。

梁俊擺了擺手道:「就這兩步路,本王還沒有那麼嬌貴,你在這歇著吧。」

說罷也不管安才徑直出了值房,剛要進軍機處,只聽安才在身後壓低了嗓子道:「太子殿下到。」

喊完這一嗓子,安才快步上前撩開軍機處門口的帘子,跟着梁俊走了進去。

一進這軍機處,梁俊嚇了一跳,軍機處里煙霧瀰漫,抬起頭來看,這煙霧遮住了屋頂,梁俊都看不到屋頂本來的顏色。

安才和常欣對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已經通知了梁俊,而後轉身離去。

梁俊站在門口,一隻手搭著帘子一隻手揮舞著往外面趕煙,饒是他這老煙槍也被這滿屋子的眼熏的睜不開眼睛。

「我說你們這是抽了多少,抽煙有害健康不知道么?」梁俊一邊咳嗽一邊埋怨。

屋子裏的人在裏面待久了反倒是沒什麼感覺,聽梁俊說這話,心裏是全都鄙視起來。

這煙不就是你開的珍寶坊的招牌么,開業時賣的最歡的是你,這會埋怨人抽煙的也是你。

真是應了那句誇青樓女子的俗話。

好不容易適應了屋裏的環境,梁俊揮舞着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打眼一看,又是吃了一驚。

好嘛,有一個算一個,但凡是在朝廷里能說上話的主,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在這屋裏呢。

連自家鐵桿支持者御史台的蘇信都在,難怪剛剛安才說剛剛若不是景王攔著,這幫人早就打起來了。

朝廷里幾大派系的話事人全都在,不打起來才怪呢。

坐下來,梁俊也自然的從懷裏抽出一根煙來,左右看看,伸出手招呼坐在自己下首叼著煙的梁羽過來。

「來來來,老六,借個火。」梁俊伸手指著梁羽嘴上的煙道。

梁羽皺了皺眉,把煙遞了過去,梁俊一邊接過來頭對頭的引燃自己的煙,一邊閉着一隻眼道:「老六,你知道么,這樣點煙有個說法,死老丈人。」

點燃之後,梁俊抽了一口,把煙還給梁羽道:「我是無所謂,現在還是個光棍,你可是有媳婦的人。回去之後可得小心點,別過幾天我們還得去你天策府隨份子。」

把梁羽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周圍人見梁俊一進來就直接開懟秦王,心裏那叫一個爽快。

「李世民啊李世民,你剛剛不是厲害著么,不是要打這個殺那個么,怎麼一見到太子就蔫了。」

自打珍寶坊開張,梁錦的這點私貨算是徹底在長安高層里流通開來。

城內各個衙門,尤其是軍機處,只要一開會,這邊一個個就像煙囪一樣開始造煙了。

原本這幫人互相就本來沒有什麼顧忌,這一下子算是徹底的放開了。

韓勵說急了也敢瞪着眼罵梁羽,方護也不拿着自己這輩子老頭身份欺負眾人,原本十分謹慎的性子徹底的轉變過來,但凡說急眼了,抄起拐杖就要打人。

整個軍機處里可以說是現在整個炎朝,甚至是整個世界最平等的地方。

梁俊一進來就坐在了主位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爭吵,全都目不轉睛的看向他。

「都看我幹嘛,沈雲的死和我是一個銅板的關係也沒有,你們應該都清楚的很。」梁俊趕緊撇清自己的干係,看向常欣道:「常總管,你手下的東廠是幹嘛的我就不多少了,建炎衛的趙品肯定把實情也告訴你了,你們再想把沈雲的死栽贓到我頭上可是不成的。」

常欣趕緊笑道:「太子殿下說笑了,咱們誰也沒說過沈侍郎的死和殿下有關係。」

梁俊點了點頭,身子往後一仰:「既然和我東宮沒關係,那你們該打的打,該罵的罵,剛剛我進門前還聽說,要不是老四攔著,你們早就打起來了。」

說着看向一旁的梁濟,道:「我說四哥,你剛剛就不該攔著,讓他們打。沈雲死了正愁沒有作伴的,打死一個咱們珍寶坊還多賺一份錢呢。」

說完梁濟,梁俊發現好久不見的梁植就坐在梁濟身邊,梁俊看着他不知道是哭是笑,道:「老七啊老七,你說你讓我說你點什麼好呢?」

梁植尷尬的咳了一聲道:「臣弟見過太子殿下。」

「免了免了,本王受不起。」梁俊趕緊擺手道:「怎麼,長城的楚標一死,你就敢出來了?我說你好歹也算是當過皇帝的人,怎麼一點帝王的魄力都沒有,遇事就喜歡禍禍別人呢?」

說完不等梁植回話,他又看向了方護道:「方閣老,讓老二老三還有老八回京的旨意發出去了么?」

雖然說軍機處內現在是人人平等,可梁俊現在終究是太子,眾人心裏對於皇權的維護還是有的。

畢竟,皇權至高無上,神聖不可侵犯,早就牢牢的刻在他們的骨子裏。

就算梁俊和梁老三敢罵他們,他們也不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罵皇帝和太子。

「回太子殿下,前幾日便讓人送了出去。想來現在應該到了三位皇子手中。」

梁俊點了點頭道:「那就好。」轉頭看向梁植道:「老七,咱們醜話說在前頭,你今天也是和他們穿一條褲子,認為刁鳳山非死不可,等老八回來之後找你麻煩,我這當太子的可是不會幫你。」

梁植趕緊賠笑道:「太子殿下說笑了,臣弟自然是站在太子這邊,不贊同給刁鳳山定死罪的。」

話音剛落,便聽程經冷聲一笑,道:「沈雲乃是我戶部侍郎,堂堂三品大員,如今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刁鳳山手中,如何不能給他定死罪?難不成在七皇子眼裏,我大炎律法便是白紙一張么?」

程經這一開炮,原本因為梁俊的到來暫時緩和的氣氛瞬間又緊張起來。

整個軍機處立馬分成涇渭分明的兩派,一派怒目而視程經,一派則暗暗支持程經。

對程經怒目而視的全都坐在左邊,暗中支持程經的全都坐在右邊。

梁俊坐在中間的椅子上一看這陣勢,馬上明白過來。

好嘛,自己再晚來一會,看着架勢他們真要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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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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