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拿什麼東山再起?

第53章 你拿什麼東山再起?

高富的話讓夫子一愣,當然也只是一愣。

對於見過大風大浪的夫子來說,梁俊這種穿到太子身上之後又回來原來身體里的事情,他都沒有太放在心上。

高富所說的事,只能算是小事。

夫子搖頭一樂,讓自己去當主考官,這楚秋九倒是會安排人。

高富見夫子只是笑了一笑,就繼續編竹篾,有些納悶。

科考的主考官啊,雖然這科考乃是南楚的科考。

但現在朝廷不是和南楚和解了么?

按照殷先生所說,這就相當於在南楚考的成績,朝廷也是認得。

「老師...」

高富最近被捧的有些飄飄然,一見夫子不搭理自己,心裏開始嘀咕。

定力不夠,憋不住了。

夫子也不抬頭,梁俊彎著腰,弓著身子站在一旁看夫子編竹席。

「怎麼了?」

畢竟是自己的弟子,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夫子也不好落高富的面子。

高富強顏歡笑道:「老師,難道您聽到這個消息不高興么?」

在高富看來,夫子雖然名氣大,但終究是一介布衣。

他手下的弟子雖然各個都神通廣大,身在高位。

可平頭百姓就是平頭百姓,和官員們比起來,在某些方面就是差點。

如今鎮南公親自下令,讓夫子擔任主考官,對於高富來說,這簡直就是一件不亞於開天闢地的事。

可見夫子的表情,怎麼感覺像是沒聽清楚?

高富問完之後,夫子沒有搭理他,反而轉頭看想了梁俊道:「可看會了?」

梁俊點了點頭:「差不多了,也沒有什麼難處,就是一個熟練。」

夫子冷哼一聲,道:「熟練?你可知,古往今來,有多少人就是栽在了不熟練上。」

梁俊十分配合的說道:「老師說的沒錯,弟子受教了。」

夫子一聽這話,臉色緩和許多,拿起一旁的杯子,想要喝水,卻發現被子之中空空如也。

高富也是個有眼神的,趕緊伸手將旁邊的大水壺拿起來,給夫子倒滿。

夫子的水壺很大,而且是玻璃的,梁俊一看就知道乃是珍寶坊特製的。

隨着接觸的時間越多,梁俊心裏對夫子越是感覺到親切。

這老頭活的很灑脫,單拿茶來說。

價值千金的上等好茶,夫子能喝得。

一個大子隨便抓的滿天星茶末,夫子也能喝得津津有味。

比如說現在的玻璃水壺裏泡著的,就是一個銅板隨便抓的滿天星。

這種茶葉只能泡一次,只要再兌水,就沒有茶味了。

夫子一口氣喝了兩三杯,而後方才將茶杯放在一旁。

高富趕緊又接過茶杯放好,夫子見梁俊拿起竹篾,有模有樣的編織著席子,微微點頭。

「高富...」

「老師。」

一聽夫子叫自己,高富渾身一緊,站好了看着夫子。

夫子笑道:「你可聽說過棋比天大的說法么?」

高富皺了皺眉,撓頭道:「回稟老師,學生前些日子到南楚來,這一路上走州過府,在茶館里聽書看戲,倒是聽說過戲比天大的說法,這棋比天大倒還是頭一次聽說。」

夫子呵呵一笑,剛想解釋,卻見一旁的梁俊編竹席編的不亦樂乎,好像對這門手藝十分有天賦。

「殷俊啊。」

夫子叫了一聲,這一次換梁俊不抬頭回他道:「你可知道什麼叫棋比天大么?」

梁俊頓也不頓,笑道:「棋比天大,老師是說東晉時期的逼王謝安謝安石?」

一聽兩句提到謝安,夫子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高富也緊跟着明白過來,

知道夫子嘴裏所說的棋比天大是什麼意思。

原來夫子是要拿謝安之事來教導我,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穩重啊。

高富明白過來,趕緊站直了身子,向著夫子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道:「多謝老師賜教。」

夫子反倒是有些納悶,好端端的高富這是怎麼了?

「我教你什麼了?」

高富凌然道:「弟子剛剛心浮氣躁,老師拿謝安石的例子鞭策弟子,弟子翻然明悟。」

見他一本正經,夫子反倒是樂了起來。

什麼玩意我就鞭策你了?

「哦,看不出你還有這般本領,嗯,孺子可教也!」

一聽這話,高富眉開眼笑,整個人像是灌了蜜一樣甜。

高富趁機表功道:「老師,您午時要開壇講學的事情,我已經通知下去了,整個鹽亭縣裏的人全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夫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你去告訴大家,就說今日講學,乃是專門針對科考的明算與明法兩項,讓所有的人都來。」

高富一愣,呆在那兒。

早晨的時候,夫子安排自己出去宣傳的時候,自己多嘴問講什麼,夫子還說隨便講,想到什麼講什麼。

簡單來說就是瞎幾兒講。

高富在外面遇到一根筋的書生詢問夫子要講什麼的時候,為了保持自己夫子弟子的榮耀。

他絞盡腦汁,最後告訴所有人,今天夫子要講的是莊子思想。

如今又要去改通知,旁人還不以為之前乃是他高富假傳聖旨?

可夫子說話了,高富也不敢不聽,只能應聲出門。

高富這邊一走,只剩下了李淵在一旁閑站着。

李淵的事梁俊簡單給他說了,夫子對李淵十分的不喜歡。

因為本身夫子就是一個不成功的父親,與自己兒子之間的關係一般。

可以說,他是各方面的聖人,唯獨在親情這一塊,他卻做的連普通人也不如。

所以夫子對過去失敗的自己無法原諒。

簡單來說,夫子甚至有些痛恨曾經的自己。

而李淵當父親比自己更失敗。

不管怎麼說,他沒有把兒子教育成和自己一樣留名青史的人物,但最起碼也沒有什麼值得批判的地方。

可李淵呢?

簡直是有史以來最失敗的父親,居然教導出同室操戈,違背人倫的兒子來。

老頭雖然看起十分的灑脫,但對於禮卻十分看重。

因此不光李淵,連帶着那位攝政王梁羽,夫子都沒有任何的好感。

李淵那察言觀色的本事,可是比高富高的很,一見夫子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很自覺地沖着梁俊說了一句,而後去了後院。

整個庭院之內只剩梁俊和夫子二人。

梁俊乾的熱火朝天,一雙手被竹篾削破也渾然不在意。

顯然對於編竹席這份活,十分的喜歡。

夫子見他手法越來越嫻熟,心裏也是十分的高興。

過了一會,梁俊編好了一半,夫子接過來看了,滿意的點頭。

梁俊眼神看着夫子,手指伸入嘴巴里,吸了吸被竹篾刮破的地方。

「老師,怎麼樣?」

夫子笑道:「不錯,雖然比我的手藝差點,但還算工整,孔明眼睛就算再尖,也看不出來。」

猝不及防又吃了一口醋,梁俊臉色有些沉。

夫子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問道:「你知道我剛剛為什麼問高富棋比天大么?」

梁俊噗嗤一聲樂了,笑道:「我若是猜的不錯,剛剛高富毛利毛躁的跑進來,給您說楚秋九讓您當主考官的消息,還問您為什麼沒有反應,肯定是讓你想起了當年謝安與人下棋時,得到前線的消息卻放在一邊不看,依舊專心致志的下棋的事。」

夫子聽到這,臉色一臉的不屑,冷哼一聲,又道:「你剛剛說逼王謝安是什麼意思?」

當下樑俊又把前世的網絡用詞詳細的給夫子說了一遍。

夫子聽完咬牙切齒,拍著大腿連叫了三聲好,道:「咦,我想了那麼多年,都沒有想到可以形容這孫子的詞,今日聽你一說,簡直是茅塞頓開。」

梁俊有些發愣,不知道夫子怎麼突然如此的激動。

夫子恨聲道:「當年謝安那孫子接到戰報的時候,我就在現場。」

出現了,現場怪!

雖然梁俊對夫子是知根知底,可猛然聽到夫子這樣說,還是有些沒轉過來腦子。

「您是當時的棋子?」

也不知道腦子裏是哪根筋搭錯了,梁俊沒有來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夫子眉毛一皺,道:「胡說八道,我當時在與謝安對弈!」

「哦,哦。」梁俊恍然大悟,明白了夫子為啥一說到謝安就那麼生氣。

合著夫子也有成為別人墊腳石的時候啊。

眼見得梁俊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夫子哼了一聲道:「無恥小賊謝安石,為了名聲篡改事實!」

「當時接到戰報的時候,分明就是他手舞足蹈不能自禁,我說了一句無非小兒輩破賊,何故如此高興?他倒好,居然讓史官篡改,無恥之尤!」

梁俊一聽這裏面還有那麼大的瓜呢,連連點頭,原來如此。

可又不能跟着夫子一起罵謝安,畢竟誰知道謝安和夫子的關係是什麼。

萬一是老頭和謝安關係好的穿一條褲子都嫌肥,自己跟着罵了,哪天謝安也來了,見到了夫子,夫子到時候把自己賣了。

誰知道謝安會不會也給自己來手陰的?

只能等到夫子罵完之後,插嘴轉移話題道:「老師,你當真要講算學和律法?」

夫子一愣,止住了罵聲,反而看着梁俊奇怪的道:「我哪裏懂什麼算學和律法,要講自然由你來講。」

梁俊哭笑不得,夫子讓高富出去改通知的時候,梁俊就猜到了這事得和自己有關係。

沒想到果然是自己出頭。

夫子見梁俊沒有表現出十分歡喜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正色道:「太子,我且問你,以你現在的實力,你打算怎麼東山再起,一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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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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