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而復生的人

第10章 死而復生的人

「鎮南公,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貂蟬起身,沖着面露疲憊之色的楚秋九說道:「這份方案,明日我拿去給丞相看一看,若有紕漏,咱們再來商議。」

徐妙錦跟着站起身來。

殷誠臨走之前,給自己說過,婦女聯合會的事一定要小心慎重,可以準備但不要對外聲張。

因此組建聯合會之事,一直是她們三人商討。

楚秋九微微一笑,起身相送,道:「姐姐說的哪裏話,此時原本便是秋九分內之事。」

將二人送出房門,又命薛朗護送離開。

看着徐妙錦二人走出庭院,楚秋九方才回房關上了門。

「殷誠果真走了?」

空無一人的房間里突然冒出一個低沉的聲音來。

楚秋九面不改色,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的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走了。」

屏風後面閃出一個人來,正是陳寒。

「你與他都是同一時代的人,便如此怕他?」

陳寒微微一笑,顯然是否定了楚秋九的話。

見陳寒不回答她,楚秋九又道:「若是不怕,又為何不敢以真身相見,反倒是用死士代替?」

陳寒靜靜的看着她,見楚秋九的眼神之中略有幽怨。

「秋九,這些天裏,你覺得殷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走了過來,將手搭放在楚秋九的肩膀道:「我與殷誠,乃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他若是見到我,就算我跪地求饒,縱然不會殺我,也會讓我生不如死。」

手慢慢的從肩膀滑到了楚秋九的臉頰。

陳寒凝視着楚秋九,沉聲道:「我從未曾怕過他,只是這一世他為太子,就算是秦皇漢武,面對他,也毫無勝算。

忽而,陳寒長嘆一聲,道:「他的手段你也見了,我問你,若非他奪了你的南楚,你願不願意與他為敵?」

楚秋九搖了搖頭,道:「就算他奪了南楚,我也不想與他為敵。」

又嘆道:「只是事到如今,已經不是我想或者不想的事了。」

陳寒點頭道:「沒錯,殷誠這個人看起來豁朗大度,其實最是虛偽。你弟弟殺了他的心腹之人,此時因為還需要你楚家為他鞏固山南,因此方才能夠容你,若是不然,你早就與我那替身落得一樣的下場了。」

雖然楚秋九心裏對殷誠沒有所謂的忠誠與否,但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對殷誠的為人多少有些了解。

在她的印象之中,殷誠絕非陳寒說的這種人。

陳寒見楚秋九沉默不語,便從她的表情中知道她在想什麼。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自古以來,成大事者,哪一個不是事成之前禮賢下士,事成之後鳥盡弓藏?」

他捏了捏楚秋九的臉頰,溫潤的質感從指間傳來。

「若是他真想放了我,又如何會讓呂布殺了我的替身呢?」

陳寒鬆開手,輕聲一笑,道:「你可別忘了,他進成都城前,可是想要殺世子的,若非是我,世子早就死了。」

「雖然霍讓背了刺殺太子的鍋,如今霍讓也死了,可殷誠心裏到底怎麼想的,你能確定么?」

他的聲音很低,卻聽的楚秋九有些心驚。

「現在他還沒有成事,手下便有多少勢力,你可清楚?」

陳寒不急不慢的說着,一邊說一邊數:「丘山書院是一派,雍州山賊是一派,北涼王府是一派,如今諸葛亮這些人又是一派,算上你們鎮南公府,這就已經是五個團體了。若是有朝一日,他做了皇帝,手下的勢力會越來越多。可蛋糕是不變的,就那麼大。」

他拿起桌上的點心,放在眼前細細的觀瞧,而後轉頭看向楚秋九笑道:「秋九,你敢保證那個時候沒人提起刺殺太子的事,說是你鎮南公府所為?」

楚秋九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的難看。

這些日子裏,和殷誠相處,以至於動搖背叛他的心又慢慢的堅定起來。

陳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趁熱打鐵道:「秋九,就算你知道,他知道,諸葛亮這些人都知道,刺殺殷誠和你楚家沒有關係。但那些想要分你鎮南公府蛋糕的人,會在意么?」

精心烘焙的糕點,放進嘴裏,清香無比。

咬一口酥脆微甜,陳寒又拿起一個,仔細的瞧著。

緩緩的說道:「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冤枉你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你有多麼冤枉。」

楚秋九臉色煞白,緊攥著的手已經攥出汗來。

「不會,太子說了,他不會當皇帝。」

陳寒哂笑道:「不會當皇帝,傻丫頭,真到了那一天,你覺得當不當皇帝,是他說了算么?他不當皇帝,劉文靜和諸葛亮這些人跟着他做什麼?」

楚秋九忽而轉過臉來,看着陳寒,死死的盯着他。

陳寒毫不在意,這些日子裏,他已經將這個女人完全的掌控在手心之中。

今日裏的話,只不過是鞏固自己的成果。

「殷誠給你說的那個世界,確實是存在的,我也是從那個世界裏過來的。」

他將糕點放在了盤子裏,走到楚秋九面前,緩緩的蹲下,凝望着有些猶豫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楚秋九,手放在了她的腿上。

「秋九,殷誠可以讓炎朝變好,我也可以。」

他的手緩緩的順着楚秋九的腿攀到了小腹。

「別人可以賭,可我和你都不能,因為他們無所顧忌,而咱們要為孩子着想。」

陳寒將腦袋依偎在楚秋九的小腹旁,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說道:「難道你不想看着咱們的孩子坐在皇位上么?」

「那時候,我就算死了,你也可以垂簾聽政,讓天下百姓過上再無戰爭,豐衣足食的日子。」

楚秋九心中一顫,本能的伸出手堵住了陳寒的嘴。

她害怕聽到死這個字,尤其是害怕眼前的這個男人死。

現在的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了,自己的兄長回到了丘山書院修讀,說是用不下山,要做一輩子的學問。

自己的弟弟還在養病,雖然自己想見就可以見到,但身邊的護衛,卻全都變成了自己不認識的人。

這事雖然不是殷誠安排的,但今朝能如此,明日誰知道殷誠手下的人會不會真如陳寒所說,為了搬倒鎮南公府,扯出這陳年舊案來?

屋內安靜下來,只剩下淡淡的呼吸聲。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去?」

楚秋九終於還是堅定了心中復仇的決心,聲音不再顫抖。

陳寒搖了搖頭,抬頭看了她一眼,而後露出笑容來。

「不着急。」

陳寒站起身,聞了聞手指,手指之上沾染了楚秋九身上的幽香。

這香味讓他心曠神怡,心情大好。

「殷誠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那一夜之後,穿越者同盟會所有人的都不知所蹤,殷誠必定疑心。」

陳寒坐了下來,拿起糕點吃着。

一邊吃一邊分析道:「這些日子裏他雖然一直在訓練新軍,但諸葛亮背地卻一直沒有閑着。更是恨不得將成都掘地三尺,就為了尋找我和同盟會的人。」

「那這一次他主動離開成都,會不會是想要麻痹咱們?」

楚秋九不是傻子,對於這些伎倆,她還是懂的。

陳寒點了點頭:「嗯,有這種可能,我就是懷疑他是做給我看的,方才等他走了半個月之後才敢上來找你。」

「就怕的是他故意要走,只是躲在暗處,等我出現。」

陳寒忽而一笑,道:「若是我突然出現,只怕他一定十分的驚訝。」

看着陳寒的笑臉,楚秋九不由得想起了殷誠走了之後,這半個月里城內發生的情況。

「殷誠離開的那天,城內的盤查確實是更嚴了,刁鳳山也不見了,想必是暗中調查同盟會的人。」

陳寒點頭道:「沒錯,想要瞞過諸葛亮和殷誠,只有你這裏是最安全的。他們也許懷疑過你,但絕不會前來搜查。」

楚秋九一愣,有些納悶,問道:「為何這麼說?」

陳寒笑道:「殷誠也好,諸葛亮也罷,他們自詡自己是做事光明正大之人,絕不會做這種暗中調查的事。」

「你可知軍機二處和軍機三處?」

楚秋九點頭道:「自然知道。」

「梁羽雖然乃是青史留名的賢君,但終究還是封建帝王,遇到炎朝這種情況,也難以免俗。」

陳寒耐心的解釋著:「軍機三處雖然是山寨了軍機二處,但兩個機構的權力是不一樣的。」

「軍機二處只是負責情報的搜集和消息的打探,但也只負責這些。」

「軍機三處卻不同,他們不僅負責情報的搜集,而且還有逮捕、審問的權力。」

楚秋九雖然知道東宮和天策府的麾下的兩個情報部門,但卻不知曉他們各自具體的職責。

「說白了,軍機二處只是情報機構,而軍機三處則是特務機構。」

他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下,道:「這就是為什麼天策府可以成為天下諸侯之中勢力第二的原因之一,杜如晦掌管的軍機三處,早就開始了針對炎朝所有穿越者的偵查和緝拿。」

陳寒連連冷笑,看了楚秋九一眼,道:「天策府的詔獄之中,現在可是關押了不少不願意歸順的穿越者。」

楚秋九對這個消息十分的震驚,她沒有想到,外面的世界居然已經變得如此瘋狂。

「為何,為何軍機二處只有偵查的權力。「

陳寒笑道:「自然,這就是我們這些人與封建王朝帝王不同之處。」

「他們想的是如何建立自己的功勛,而我們想的則是如何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

楚秋九看着眼前這個至今無法看透的男人,眼神有些迷離。

陳寒與殷誠是兩個性格既然相反的人。

甚至於在某些事上,楚秋九總是覺得陳寒過於陰險。

殷誠或許不是真君子,但陳寒應當是真小人。

可為什麼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卻都有着相同的理念。

楚秋九能夠從陳寒的眼神中讀出,他說這句話的真心。

可越是如此,她越看不懂陳寒這個男人。

「所以說,殷誠和諸葛亮就算知道我藏在這裏,也斷然不會派人來搜查,一旦我現在出了這個門,外面可能有天羅地網等着我。」

陳寒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裏一點也不害怕。

他甚至還勾起楚秋九的下巴,眼神之中充滿了佔有慾。

於是,屋子裏的燈被吹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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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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