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投降能不能輸1半?
「咱們上當了!」
濟州的牢房內塞滿了身穿長衫的讀書人。
牢房的環境很惡劣,再加上這段時間又下了幾場雨。
因此整個整個牢房內潮濕而又寒冷。
正中間的牢房裏,一個身穿白衣,器宇軒昂的年輕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是這幫讀書人的頭——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小時候被當做神童,長大了,年紀輕輕便在兗州有第一才子的美稱。
難免讓這位翩翩公子內心有些膨脹。
對於殷誠的這種做法,他十分的痛恨。
「這就是偽太子!」兗州第一才子憤恨的說道。
「陳兄說的沒錯,今日我算是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旁邊的牢房裏,宋州第一才子也跟着應和道:「虧得之前我還認為他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
「諸位兄台,你們看,這是我寫的詩,乃是針對此事有感而發!」
旁邊牢房的趙州第一才子義憤填膺的拿出一張紙來,遞給眾人看。
「孫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寫詩。」
兗州第一才子陳公子皺了皺眉,顯然對這位趙州第一才子孫兄打斷自己的話題很不高興。
孫才子此時沉浸在自己大作問世的興奮中,哪裏能注意到陳才子語氣的變化。
「哎,陳兄,我輩讀書人與武人不同,遇到如此不公,既然不能起身反抗。那自然是要將滿腔的憤慨化作詩句,流於紙張,傳於後世。讓這偽太子遺臭萬年!」
旁邊的湖州第一才子一聽這話,來了興趣:「孫兄,你的大作,讓在下拜讀一番。」
「還請王兄賜教!」趙州第一才子聽到有人要看自己寫的詩詞,十分開心,趕緊將手伸出柵欄遞過去。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
這幫才子們自打進了牢房,就一直逼逼叨,兩個時辰了一刻也沒有停過。
旁邊的獄卒得了命令,不管他們罵什麼都不能動手,也不能出聲。
因此聽他們辱罵殷誠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此時見他們互相傳遞紙張,獄卒可是逮到了機會,大步上前,將那張紙奪了過來。
「你要幹什麼?還給我!還給我!」
孫才子一見自己的曠世之作被搶走了,臉色唰的就變了,伸着手去討要。
獄卒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紙張,皺着眉念道:「啥啥千里啥濟州...啥啥啥啥九州同...」
「孤身千里,孤身千里奔濟州!」
孫才子在一旁着急火燎的糾正道。
「呸,寫的什麼玩意這是,看都看不懂!」
獄卒一聽孫才子還要教自己,怒火更盛。
伸出棍子就要去打孫才子的手,只聽身後有人道:「住手!」
獄卒一激靈,聽出是曹參的聲音,趕緊收回棍子,轉身道:「曹大人。」
「嗯。」曹參應了一聲,而後看着眾人道:「這些便是他們選的各州代表?」
在曹岑的理解里,想要關押五萬讀書人,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時的濟州軍雖然有十萬之眾,但很多都是新兵,連基本的武器都不會使用。
幾乎沒有什麼戰鬥力。
一旦這五萬讀書人作亂,想要靠這十萬新兵鎮壓,只怕不現實。
因此在得知殷誠真正計劃之後,曹參已經三天沒合眼了,唯恐這讀書人趁機作亂。
可誰知道,現實情況卻讓出乎他的意料。
這五萬讀書人發現自己被騙之後,除了叫嚷的聲音大之外,幾乎沒人反抗。
所有人都很老實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邊罵一邊等著士卒領他們走。
因為沒有那麼多關押的地方,
所以關在了一些無人居住的宅院裏。
這幫讀書人根本都不需要人看着,大門一鎖,全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屋子裏罵。
罵的花樣最多,叫聲最大的,全都關進了牢房。
那幫人雖然嘴上罵的凶,可身體卻十分的配合。
主動進入牢房不說,都不用獄卒上鎖,自己就把鎖給鎖上了。
鎖完之後接着罵。
唯一發生暴亂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沒有按時送飯。
這幫讀書人餓了肚子,開始反抗。
而今天早晨,殷誠下令,讓這五萬人推選出五十人來,自己要和這五十人聊一聊。
於是,各州的第一才子們就被轉移到了濟州城內防守最嚴密的牢房內。
曹參一問這幫人是不是各州的代表,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端起架子來。
下巴像是要抬天上去,恨不得說:「正是老子們。」
見這幫讀書人擺出這副臭臉,曹參心裏對他們最後一點敬畏也沒了。
「出來,出來,都出來,太子殿下有話要和你們說。」
「哼!你讓我們出來,我們就出來?偽太子有什麼話,讓他來這找我們說。」
兗州第一才子高聲叫嚷起來,滿臉不屑。
「對,說的沒錯!」
其他才子們一聽,也都跟着高聲叫喊,一個個咬牙切齒,好像與殷誠有不共戴天之仇。
曹參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沖着身後的親衛揮了揮手。
這些都是殷誠的親衛,奉命而來,曹參若是搞不定,就讓他們動手。
曹參也懶得和他們廢話,直接讓太子親衛來硬的。
四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走了過來,也不打也不罵,直接將身上的背包摘下放在地上。
「這個叫做震天雷,是濟州武器研究所最新研製出來的炸藥包。」
為首的親衛說着將引線捻好,纏在了一炷香上。
而後將那炷香插在地上。
「香燃到一半,就會引燃引線,然後炸藥包就會爆炸。」
親衛站起身伸手,旁邊獄卒將鑰匙遞給他。
「這是牢房的鑰匙,當初進來時,你們自己鎖的,應該知道怎麼開。」
親衛說完,將鑰匙串扔在了地上,而後退到曹參身後。
「走吧。」
曹參一揮手,親衛加獄卒全都跟着他走了出去。
「哎,哎,我們走,等等我們!」
五十名各州才子爭先恐後打開門鎖直接跑了出去。
出了牢房,一幫人跟着曹參來到了殷誠的院子。
劉文靜和文淵正在院子之中。
殷誠幹了那麼一件大事,劉文靜自然在新羅呆不住了。
聽到消息之後就趕了過來,順便彙報下新羅的情況。
見到眾才子進來了,三人停止談話。
「坐。」
殷誠站起身,招呼眾人坐下。
院子裏擺放着五十個馬札,眾人背地裏雖然罵的凶,可一見到殷誠全都不敢說話了。
見眾人老老實實坐下,殷誠露出親切的笑容來。
指著桌上一塊錦布包裹的盒子模樣的東西道:「這是傳國玉璽。」
其實盒子裏只是一塊還沒來得及雕刻的蘿蔔。
「這是東宮祭茶劉文靜,這是天陽文淵。」
殷誠又指著劉文靜和文淵介紹道。
不少才子一聽這話,下意識的站起身要行禮:「久仰久仰。」
發覺氛圍不對,又趕緊坐好。
「我是真太子也好,假太子也罷,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炎朝太子的政治遺產在我這裏。」
殷誠看着眾人笑道:「所以,南楚、巴陵和濟州,才是大炎正統。這一點,你們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這都是事實。」
不等眾人明白是怎麼回事,殷誠又指著站在旁邊的一個官員道:「這位是咱們大炎的史官劉大人。」
「這位是大炎周報的主編胡先生。」殷誠又指著另外一個中年人說道。
倆人坐在桌子前,手裏握着筆,沖着眾才子微微一笑。
這笑容很親切,看卻讓眾才子們入墜冰窟。
「今日你們的談話,劉大人都會記錄在冊,然後流傳萬世。胡主編也會記錄在案,發表在明日之後的大炎周報上。」
介紹完這些,殷誠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眾才子道:「忠於我,就是忠於大炎,就是大炎的忠臣。而且高官厚祿,名利聲望,全都有。大炎中興,有你們的功勞。」
「違逆我,就是背叛大炎,就是大炎的罪臣。後果就是活着的時候,牢底坐穿,萬民唾罵。死了之後,死無全屍,遺臭萬年。大炎中興,恥辱柱上會留下你們的名字。」
五十位才子的臉色全都白了,一個個戰戰兢兢,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殷誠。
「好了,我要給你們說的,全都說完了,你們有什麼想說的,想罵的,請開始吧。」
五十位才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句話。
「要不,咱們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