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矛和盾

那天唱完K已經是凌晨了，魚默和同事們在學校門口分開，各自回家。

夜幕下的H市顯得格外清新，儘管已經下了好幾場雪，但偶爾吹過來的幾陣風卻並沒有多少涼意，反而更顯幾分詩情。

回家的路上，天空又開始下起了小雪，雪花恣意散落，不論街道天橋，還是車頂窗沿，都是她的舞台。

街上偶爾會碰到幾個走路搖擺的人，口中絮絮叨叨著，像是在罵人，又像是在哭訴。只有那發着黃色燈光的路燈依然不畏寒冷，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只是不時地閃爍幾下，彷彿和路過的行人開起了玩笑。

魚默的家離學校只隔了兩條街，小區基本都是些老人，可以說是很佛系了。環境也比較安靜，這也正是他所期望：一個平淡安靜的生活。

唯一不太尋常的就是，可能是聖誕節的緣故，附近停了很多車，從車的牌子來看，應該都是一些比較富有的年輕人。

剛走進小區，魚默雙手自然地插進了風衣的大口袋裏，他這才意識到，還有一個通關禮物沒有拆開看。

好奇心促使他馬上就拿出小禮盒，雙手端詳著左右旋轉了幾下，然後解開綁在盒子上的蝴蝶結，輕輕地打開盒子......，突然，他停了下來，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不會是個陰謀吧，密室逃脫這種東西，肯定送一個恐怖的玩意，跳出來嚇我一跳那種。

要麼就是什麼福爾摩斯或者柯南的臂章」。魚默思索再三，又晃了晃盒子，聽到了什麼東西碰撞的聲音，感覺不是那種彈簧式的恐怖玩具才放下心來。

小區門口的燈光很暗，盒子裏的東西看起來並不是很清晰，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一枚硬幣，黃色的燈光照在上面，顯得愈發的老舊。

「額...這是定製的紀念幣么？」，硬幣的一面，畫着一支長矛，另一面，是一個盾牌，矛和盾周圍又有其他東西裝飾著，魚默又把硬幣放進盒子，揣進兜里，向自己的單元樓走去，嘴裏還嘟囔著，「聊勝於無啊」。

魚默的鑰匙鏈上有三把鑰匙、一個U盤和一個金屬制校圖書館紀念裝飾，鑰匙分別是辦公室抽屜，辦公室門和家裏的，U盤裏面都是課件和一些上課用的視頻，而那個金屬裝飾最有意思——正六邊形的圖書館首層平面佈置圖。

進了房間，一個眼睛發光的東西死死地盯着魚默，彷彿充滿了殺意和哀怨，魚默滿含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啊，我回來晚了」，「喵嗚」，小貓好像非常氣憤了地叫了一聲，然後跳到了魚默的身上，好像要「吃魚」。魚默親了親小貓的額頭說：「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雖然魚默直接就叫她小貓，她實際上卻是一種大型貓——高地猞猁，也就是高地貓。高地猞猁的外表看起來像野貓一樣充滿野性，性格卻如狗狗一般忠實合群。至於她的來歷，其實是魚默給女朋友的定情信物。

魚默關上門，打開了客廳燈，換上了拖鞋，笨拙地脫下外套，接着把小貓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檢查了下小貓的食盆，清理了貓砂上的具有「異香」的塊狀物體，又拿抹布仔細地擦了擦貓爬架和玩具，最後把地掃了一遍。然後回頭看了看沙發上的小貓，「滿意不？」魚默噘了噘嘴，主子點了點頭。

沖了沖澡，馬上鑽進了被窩，當然，「暖床神器」早已經就位。拿出手機，剛準備玩兩把遊戲，突然小貓竄了出去，跑到了門口叫個不停，「她回來了？怎麼也沒說一聲？」。

魚默穿上拖鞋，打開了燈徑直向門口走去。然而奇怪的是，打開門卻空無一人，「樓道里又有人跑來跑去了吧，瞅把你嚇得」，小貓回頭看了看魚默，叫了一聲又走回了卧室。

魚默關上門，看到了門口掛的大衣，又想起了那個小禮物，就從口袋裏掏了出來，拿到了床上想仔細看一看。然而，小貓比他還好奇，一直盯着小禮盒看，「放心吧，沒有小魚乾和貓薄荷啊」。

與在小區門口不同，這次看這枚硬幣發現了很多細節，長矛和盾牌其實是被鎖鏈包圍着，長矛的手柄接近三分之一處的上面還有一個模糊不清的文字，盾牌的左右兩側分別是一個扇形和平行四邊形，扇形和平行四邊形上各有一個模糊不清的文字。

魚默看着硬幣發起了呆，好像靈魂要被吸入硬幣之中，突然這種注意力被小貓的一聲叫喚分散了。

「艾瑪，什麼情況？」嚇得魚默趕快把硬幣放在了盒子裏，「是戰爭嗎？」他不知道怎麼蹦出了這麼一句話，「跟《格林》裏扎金索斯的金幣一樣么？明天得查一下」。接着魚默拿出了枕頭下的日記，按照慣例記下今天的流水賬，「今天發生了一個比較奇怪的事...」。

突然房間里一片漆黑，嚇得他心臟劇烈地跳動，彷彿有災難即將到來一樣，「距離上次停電應該剛好一年吧，呦，主子睡著了啊」，魚默拿出手機，想藉著手機的光把今天的事記下來，卻發現手機信號完全消失，兩個小小的×如老友一般出現在手機的右上角，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朋友突然的關心......大哥，別鬧啊」，這種狀態持續了大約一分鐘，忽然卧室燈亮了，手機信號也逐漸恢復。魚默撇了撇嘴，又接着記錄今天發生的事。

日記中對硬幣的描述並沒有那麼複雜，只是簡單地說出了矛和盾以及它們周圍的鎖鏈，至於細節，他採用小時候那種玩法，把硬幣放在日記的下一頁，然後用鉛筆反覆塗抹，塗抹滿意后把日記轉了九十度，對準地面的方向吹了一吹，又快速拿了回來。

他看了一眼已經熟睡的小貓，合上了日記本，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又重新打開了日記，

「雖然你所向披靡，但是卻諷刺地被鎖鏈封印住了靈魂。即使長矛鋒利無比，盾牌堅不可摧，你依然無法掙脫。你只能選擇一個，究竟是你的長矛更鋒利，還是盾牌更堅固？就像你的命運的抉擇一樣，無法得知。」

一聲貓叫再次把魚默驚醒，他看了看小貓，剛要發火，忽然發現筆記上出現了上面的文字。

「我到底有沒有睡着？」，魚默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早上七點鐘了。「我什麼時候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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